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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云散去。
这一次昏天暗地的雷劫，声势和前一日炼制半神之品时的雷劫不相上下。
分明是寻常难以遇到的机缘，却在这几十丈的擂台附近发生。
江素曾经在书中看过，修士本身就是机缘，她一直以为是修士对凡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祖上烧高香的仙君老爷，如今算来实则不然。
她站在擂台的边缘，手里捧着小木盒，盯着台下重新化为人形的蛇妖。
此时这蛇妖原本的碧绿法袍碎裂，赤裸着身体蜷缩在地上。
“小师父，你有没有受伤，他这雷劫也太吓人了，我都担心这天雷将咱们的结界撕毁。”
金花玉手里捧着一个仅仅紫色丹晕的丹丸，面露羞愧，“小师父……我还没学会。”
江素随意扫了一眼，“无事，反正你也是上来避一避雷劫的。”她指着下面的蛇妖。
“这蛇妖如今雷劫已过，赤裸着身体，你有旧衣服吗，给他披一件。”
真不是她好心，实在是蛇妖化作人形，有两根，光天化日之下，敞着腿，格外狰狞，任谁看了都不好意思。
闻言，金花玉怔了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旧衣，刚要下去给这蛇妖披上，一旁的红衣男修就从他手中夺过。
方折手里攥着金花玉那件旧衣，走到蛇妖身旁，以迅雷之速蹲下利落的给他换上，甚至撕了一条布带充当衣带，紧紧的系住。
他察觉到身后某人的目光，转过头，哑声道，“别看。”
江素:用你管我？
“雷劫已过，你下去吧。”
金花玉有些心疼，“小师父，最后一日也是最困难的一日，那些丹道的大能几乎都会在明日出现。”
那些积攒实力，不屑于提前出现出现的人，都会在最后一日上台，只为了轻轻松松拿下擂主。
他们要的也是最后的擂主奖励。
江素不紧不慢的蹲下，手举着自己方才炼制的丹药，比量着距离，瞄着地上的蛇妖，“方折，把他嘴掰开。”
红衣修士动作一顿，拎起化成人形面色苍白的蛇妖，一手卡着他的两腮。
“进去——”她道。
丹丸落入蛇妖口中，顷刻之间化作药汁，滋润干涸的口腔。蛇妖身体表面的伤痕开始结痂，下一刻脱落在地。
这蛇妖一直没醒。
夜深。
江素静坐在擂台上，看着台下逐渐聚来的修士。
人群格外安静，修士走来走去，时不时观望对面的器道擂台，时而观望丹道擂台上的江素。
“你怎么还在上面？”突然响起一道颇为刻薄的声音。
江素懒抬眼皮，扫向台下。
白衣修士身背琵琶，面露惊讶，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当真是瞎猫遇到死耗子，能让你一直在擂台上待到如今。”
白锐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江素，见她面上并无多少疲惫之色，心下一横，厉声道，
“如今丹道不行了，怎么让一个天仙境的女娃娃在擂台上待这么久，呵呵，要是最后让这山里来的乡巴佬拿了第一，你们丹修也不怕别人笑话。”
盛慕面露无奈，拱手向台上的江素行礼，“抱歉了道友，我师兄向来不会说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江素一言不发。
这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好赖话都让他们说了。
她怎么不信这个盛慕是真的圣母。
周围修士议论纷纷。
“这位道友，你这两日没一直在这台前，你不知道。这江医仙虽然年纪轻，飞升上界时间短，但是人家的炼丹技术是实打实的。”
“是啊，不是我们不想上。她一共比了四场，一场出半神之品，两场毫无悬殊，一场直接能将蛇妖当场破境进阶。无关输赢，这是时运气运都在她那，我们上去也是白白给十方门送分数。”
“诶呦，我们上去干嘛啊？给人家当垫脚石，水平不行就是不行，这上界从来不缺金子，人家比我们亮，那是事实。”
白锐转过身，咬牙切齿的望着这群没有斗志的修士，“可是这是比试，比试就有输赢，你们比都不比，如何能知道自己落于他人多少！”
江素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嘲讽又轻蔑。
这人哪来的好心，无非是想让人车轮战将自己的精气神磨掉，明天输在那些大能手里。
他不愧是寒山书院的修士，嘴皮子说出来的大道理，确实有牵扯人心的能力。
“道友，你说的有理。”有人开始认同他。
白锐勾起唇角，瞬间又平复，一副苦口婆心劝谏的姿态，“试一试吧，若是诸位不试，来日岂不是错过了同一代大能交手的机会。”
“既然这人炼丹厉害，何不对着学一遍她是如何炼丹的。”
“大家都有手有脚……”
“唰——”刀光闪烁，划过他的小腿，衣料断裂，鲜血沿着皮肉缓缓流出。
“啊——是谁？！”白锐猛地回头，看向台上手握刀刃的人。
江素突然起身，缓步行至擂台边缘，长刃指着他，冷冷道，“你有手有脚，我也可以让你没手没脚。”
她扫视台下，毫不掩饰眼中的轻慢，声音如水，随着夜色浸入冷风中。
“千百年了，还有人学不会认识自己的平庸，下界的过往，早就随着飞升的那一刻斩断，这里的每一位都曾是天命之子，如今也不过是众多修士中的某位仙君。”
“炼丹是讲究天资的。”
江素的目光阴冷，如同一把寒刃插进白锐的眸中，掷地有声。
“我江素，就是丹道的天才。”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修士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下一刻，所有人炸开了。
“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啊，我就是认不清自己平庸！道爷我是仙君！是上界的仙君！”
“你们让开，我来会一会此人，我倒要看看，所谓的丹道天才有什么能力！”
“我们承认你强，可不是让你这般嘲讽我们的，哼，你当真我们不知道明日那些丹道大能会出手吗？！我们是想让你多歇息，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江素斜眼扫过已经飞上擂台的修士，见这人怒气冲冲，她的唇角微微翘起，长睫遮住眼下的得意。
你们不上台，我这分数可怎么刷呀……都说混战得分高，我可连混战会有规则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