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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素感觉自己不仅仅被坑了九百块买书钱，还被坑了这一块元石。
她拂袖就走，怒气冲冲的奔向门口，结果迎头撞上个硬东西。
“嘶——”
她猛地推开，发现是自己傀儡的肌肉厚实的手臂。
“小师妹你现在就走了？”柳云清刚好在门口，手里牵着红衣傀儡，一身灰衣破了好多口子。
更像是流浪汉了。
江素看了看他，又转头看自己撞上的红衣傀儡。
她非常担心自己这位师兄被逼急后，扒了自家傀儡的衣服自己穿上。
想到自家傀儡的胴体……
“走了。”她一把夺过捆仙锁的另一头，御空而行。
小崽子回过头挥手，“柳哥哥～回回走啦！”
柳云清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感慨，“小师妹真是忙。”
“诶等等，过几日才到天下宗门大比开始的日子，她被阵法传过来，少了三日的路程，岂不是能赶上这场大比？！”
姜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冷冷道，“能赶上，她最好不要上去给宗门丢人。”
……
江素带着崽子飞了两个时辰整，直到视野中出现一片湛蓝的海面。
落在地上。
“你以前住这边？”江素望向这一望无际的海。
小崽子兴奋的点了点头，“是呀，每次出来玩都要坐好久的船呢！”
“怎么不飞出来？”
小崽子思索片刻，解释道，“舅舅跟回回说过，师公在这里弄了什么阵，所有人都飞不起来的，只能坐船。”
师公，应该就是那位书圣张叔和了。
先前江素看的书里介绍过，中土之地是各家林里立，最大的两个势力是文圣和武圣，二圣门徒相争。
文圣座下有四徒弟，琴仙，棋仙，书仙，画仙。
武圣座下有一众弟子，对应十八道，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
“如此算来，文圣的这几个弟子岂不是要更为厉害些？”江素喃喃自语。
“不然，各道皆有得道之仙，文圣更重缘，武圣更重才。”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宛若玉石相碰。
随即而来就是扑鼻的花香。
“陈则申？你来做什么。”江素一回头就看到这位，穿着粉嫩的烧包，正握着折扇摇摇晃晃走来。
陈则申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桃核雕刻的小舟，扔进海边，这小舟沾了水，瞬间就化作一个精致画舫。
画舫上仙音渺渺，周围氤氲着雾气，看不清其中陈设。
“陈某对这里还算是熟悉，来送送江小医仙，顺便把账还了，请——”陈则申一跃而上。
江素咬碎后牙槽跟了上去。
这哥们比自己飞升晚，凭什么发了这么多财！
画舫有三层，皆是刻着精致的云纹，红绸铺地，金丝琉璃做帘，夜明珠镶檐上，烛龙灯架立于四周。
一层庐中更是挂了数不清的画，二层能隐隐约约看到其中的放了桌椅和仙草。三层的雀室紧闭，不知其中有何物。
江素默默回望一圈，周身冷意森森，毫不客气的坐在一层舟板的方桌旁，颤抖着手臂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望向逐渐画舫离开的海岸，仰头饮尽。
酸，炸了！
陈则申见江素这副表情忍不住发笑，眉梢里挂着的秀气，眼里含着柔情，温声道，“江小医仙——”
“休雪如今，可算是得运？”
这一声唤的江素鸡皮疙瘩往地上落。
“好好好，得运。财运真不错。”
江素懒抬眼皮，上下打量他，“确实想不到，能有这种画舫，想来你如今是混得不错，你是文圣门徒？”
陈则申从储物袋掏出精致镶金木盒，推给江素，“算是，不过也不是什么人物。你瞧，这位是书仙之子对我一无所知，我亦不认识他，若不是你，我往日里绝不会来这片书海。”
江素打开木盒，只见木盒里是一个赤红的镯子。
“朱砂？”
“是了，储物镯，江小医仙试试。”
江素直接探入储物镯内，果不其然有如小山一般的发光石堆。
她没有多言收下了。
突然想到柳云清丢储物袋的事情，她便直接将朱砂制的储物镯戴在手腕上，毫不顾及的将腰间的储物袋都扔进去。
陈则申试探道，“江小医仙还满意？”
她神情冷漠，淡淡道，“我有何不满意的。”
“那里面是十万块灵石。”陈则申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笑。
灵石是上界最没用的东西，花不出去，炼制的东西也用不上，除了会发光，比较亮，跟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头没区别。
江素轻抿茶水，望向微波荡漾金灿灿的海面，“当初你找我炼丹，本就欠的是十万块灵石，如今偿完债，你便不欠我的了。”
话音方落，陈则申手心中的某些红线纹路微亮，随后消散。
至此，两人之间再无契约。
江素忽然看到一处大船，极大，比如今的画舫大上千百倍，也不能算是船，如果非要说她认为是……古色古香的木制豪华大游轮？
“这就是书仙的居处，名为碧于天。”陈则申解释道。
一旁原本乖乖巧巧的小崽子突然跑到画舫围栏边上，激动道，“回家啦！”
江素走到他身旁，“这是你家？”
小崽子点了点头，主动抱住她的腿，“是啦，姐姐！窝带你去见我娘亲呀！窝娘亲做的饭可好吃啦！”
张映月在下界是厨娘。
江素脸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身道，“我先去了，这次多谢。”
她御空而上，没有多言。
陈则申望着她的身影，微微眯眼，良久回到舟板的方桌前，喃喃自语，“灵石没用了，她竟还收……这样的人，怎么会狠的下心挣元石呢。”
想当初在下界，他为了救自己的师父，于凡间用尽心机和手段，凑出各种列为禁忌被众人所不容材料，只想求一枚丹药。
众医修丹修无人应。
遇到江素，她轻飘飘一句，“丹药收钱，十万灵石。”
他钱不够，她便让他签了欠钱的契约。
如今他飞升上界，遇到些机缘，不缺元石。本想用灵石逗逗这小医仙，她竟然真收了。
昔日的十万灵石，等于他师父的命。
今日的十万灵石，等于地上的灰土。
“怎么不生气呢。”
“唉，我又不会真只还这些东西。如今我欠的人情，用一个储物镯可装不下了。”
“捉摸不透，与她交朋友，真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