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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药仙，此言何意。”江素面色阴沉，冷声道。
石秋仙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眉梢挂着笑意，“正是字面意思。”
江素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绪，一手拎着崽子，转身就要走，“再见。”
“不，再也不见。”
石秋仙微微一笑，立刻抓住她的手臂，轻声挽留道，“江姑娘，我在说笑，莫要当真。”
江素怀疑的看着她，用力挣脱，“可我笑不出来。”
两人重新面对面坐着，气氛稍有沉重。
石秋仙面上依旧挂着浅笑，温温柔柔到，“为什么江医仙会对这种事避如蛇蝎呢？”她主动给江素倒上一杯茶水，“我记得，十几岁的小姑娘似乎都会怀春。”
江素微微挑眉，不予认可，“我对磨镜之事没兴趣。”
修真界中，男男女女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要求，道侣是志同道合的相伴之人，只此一人，无关其是男女阴阳。
如今上界甚至有更丰富的双修功法，双阴，双阳，譬如她上次看的《欲火焚身大画集》。
江素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认真解释道，“你不懂，烂桃花破财。”
白天，她刚处理完带球跑的火葬场后续，粗略一算，金良玉他这几次的诊金，养孩子用的仙羊奶，红绾今后解心魔毒一个月，看诊十次，一系列费用加起来……
一千块中品元石可打不住。
没钱，谁养的起两个崽子！
人无桃花，这么一大笔元石全部剩下，她不得炼三炉子丹药和法器！
石秋仙怔了怔，“那正桃花呢？”
“没开。”她冷冷道。
“……”
江素见两人的气氛稍有缓和，心思微动，“我有事情请教。”
“你说。”
“阁下如今是天仙境，炼丹时会不会有体内元力不够用的感觉。”
石秋仙稍作思考，“会有，不过我并没有寻常修士那般吃力，我的火是在上界寻到的仙火，远比寻常修士的五行之火会好用。”
江素眉头紧皱，她前些日子在那本恨长生的书中见到过，记载的一系列排行靠前的火种。
榜上有名是十种，余下都没有特殊记载。
“上界之火，好弄吗？通常哪里会有？”
石秋仙摊开手掌。
掌心跳出暖黄色火焰，外焰环绕一圈淡紫烟雾，若隐若现氤氲着某种香气。
江素紧紧盯着这火焰贴近手心的根部，发现竟然有一道符文印在她的掌心，类似于佛教的“卍”字。
“你修了佛修的法门？”
传闻中“卍”是佛道中吉祥万德的代表。
石秋仙轻轻握住江素的手腕，纤细的手指捏着青衣少女的柔荑，指尖碰指尖，暖黄火焰就跳跃到江素的指尖。
“这是供烛火的子火，源于西金之地的极乐世界，并不难得，只要去那边的寺庙为他们的香客义诊一百年，就可以拿到。”
江素瞳孔震颤，大声感叹道，“打白工一百年！”
往日里谁要是敢不给她诊金，她都要拔刀剁手，狠狠给对方放放血，让她去义诊？！
这火就不是江素能拿的，这简直掐住了她的命脉。
江素突然一顿，“等等，供烛火……”
她眸中深邃，目光和石秋仙相接，微微眯眼，“这东西该不会是那个上界排名第十的火吧？”
石秋仙突然收回手，在胸前掐诀，指尖交错轻点，某一刻，两手突然摊开，两臂向左右伸展呈环抱状。
她的身后就此出现数不尽的金莲虚像，更有佛音袅袅，回荡在这一处包间之中。
？！
“这么玛丽苏？！”江素突然惊讶道。
石秋仙笑容不减，耐心问道，“玛丽苏是什么意思？”
江素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这供烛火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怎么会有这么能装叉的火！
“就是这百年义诊太难了，我还没有这种思想觉悟。”江素掏出袖子里那本《欲火焚身大画集》
“你看，这其余九种可有易得的？再不济，其余排不上名的仙火也可以。”
江素把书翻开，推到石秋仙的面前，手摁着第一页，不让她看到这本书叫什么。
石秋仙低下头，仔细看，手下意识的翻下一页。
“……”
入目，是多种动作，男男女女巫山云雨不亦乐乎，可谓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这……画艺不错，可为精品。”石秋仙稍作点评，眉目温柔不改。
江素瞬间绷紧了身体，猛地抽回来，“今日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
石秋仙平静的看着她鲜红的宛若滴血的耳尖，眸中温柔不减，轻声道:“嗯”
“其余的火，全靠机缘，可以从七杀堂那买相关情报。”
江素顿了顿，“好。”
她拎着崽子，崽子拎着桌上的喷香的糕点，快步从食为天离开。
……
洞府。
江素看着孟回手里捧的两块糕点，眼神复杂，“这东西这么好吃吗？走了都不忘拿回来？
小崽子小心翼翼的蹭到她的身边，软乎乎的小胖爪伸出，眼巴巴的看着她，“姐姐，你吃。”
江素表情冷漠，取出一根长针，毫不留情的戳进这两块荷花酥的中心，层层叠叠喷香宛若荷花状的点心被戳碎。
星星点点的碎屑随着长针拔出被带出。
她扎完一块，又去扎另一块。
就这样，两块荷花酥都不成了样子。
“别来烦我。”
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石室。
江素垂眸，目光落在长针的油层上。
长针质地为银，并无变化，没毒。
“石秋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又不是傻，会真相信她那种轻浮的言论。”
自己一个三年不和人来往的人仙境底层修士，有什么可让她天仙境修士心生向往的。
江素平复心绪，坐在炼丹炉前，喃喃自语，“荷花酥我又不是没吃过，下次买个七八十个，让孟回吃个够。”
她掏出自己前些日子比赛赢得的傀儡人偶胚子，决定开始着手炼制此物。
这胚子就是一块人体模型，外形和人相同，四肢，手脚，头，胸腹都有，就是并不精细。
后续可以炼制成傀儡，或者是人偶。
傀儡乃死物，全靠修士的神识运作。人偶乃半死半生之物，可以融入修士或是天地精妖的神魂，作为新的躯体，相当于一个钢铁肉身！
江素轻轻捏了捏胚子的手臂，惊讶到，“这硬度，说不定真的可以做成一个钢铁侠！”
她要炼制的是傀儡，一个完全听她话的傀儡。
青衣少女盘坐在炼丹炉前，指尖掐诀，炼丹炉骤然变大，占满大半的石室。
整个胚子全部被装进炼丹炉中。
“炼个什么模样的呢？”
她掐诀唤火，火焰跃至火门之中。
“炼丹炉……要不炼个孙悟空出来，还能有火眼金睛？猴哥可是前世神话中的人气榜一。”
“但是他会不会掉毛啊……我这洞府如今铺满了仙兽皮毛，混在一起不好收拾，而且如果按照我的神识炼制一个孙悟空，肯定会完全符合他的人设，不少惹祸……好麻烦。”
胚子在丹炉中渐渐开始软化。
江素烦躁的挠了挠头，“到底炼制一个谁啊……”
“算了，随心吧！”
青衣少女阖眼凝神，元力精准的控制着丹炉内胚子的形状进行改变，捏出个高耸的鼻子，深邃的眉眼，浓重的剑眉，分明的骨相。
要高个子……健壮一点方便打架……肌肉要分明……最后头发……
一柱香。
两柱香。
三个时辰。
天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
石室内，盘坐的青衣少女突然睁眼，双目爬满血丝。
她指尖掐剑诀，分出自己的一缕神识注入丹炉之中。
大火冶炼神识，亦是冶炼她的神魂！炽热滚烫感瞬间爬满她的每寸肌肤，几乎就要将她闷死在蒸笼之中。
炼丹炉的盖子突然阵阵作响。
她冷声道，“开炉！”
“轰——”
扑面而来的热浪彻底将她击飞，整个人再次被撞飞在石壁上。
她是随心而捏傀儡的模样，自己也不知晓最后的结果，她强忍迫着麻木痛感，从石壁上坠落，爬到炼丹炉前，仰头高声喊道:
“出来吧！”
傀儡已经注入她的神识，可以听从她的意念为命令。
炼丹炉逐渐缩小，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的身前。
江素激动的抬起头看去。
“……”
“……为什么胚子里的材料不够给他炼制一件衣服！”
人偶赤裸裸的站在她的身前，垂眸，迷茫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