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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悄悄从鼻梁滑到另一侧眼睛上，方念初用被子擦了一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我和你爸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睡了睡了，我困了。”
方念初转身，背对着方母，方母这才敢抬起手擦了擦被泪浸湿的眼角。
方念初有起夜的习惯，房间里虽然有卫生间，她还是走了出去。
“咔嚓~”
书房门被缓缓推开，看到来人，陆砚辞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样？冷吗？”方念初将手伸进去他的被窝里，“怎么是凉的？”
“你被子也不盖毯子也不盖，你要干什么？”
“你不在，我睡不着。”男人似乎有些委屈。
“被我爸妈骂了？”
“不算骂，就说了几句。”他不敢说两人都让他们离婚的事。
他们同意，她也会同意吧。
心像是被撕裂般疼，陆砚辞将她拉进怀里，“我希望你记起来，又不希望你记起来。”
不就是希望她记起好事，忘掉坏事，这男人坏得很。
“要是我永远想不起来呢？”她故意吓他。
“那正好，我们重新开始。”他勾起唇角。
“屁”方念初推开他，“睡吧睡吧，明天你肯定要早起做饭哄哄他们。”
“你的意思，是准备和我继续在一起对吗？”不然不会叫他早起做饭哄她爸妈。
“大哥，不是你们说的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这个情况我不和你在一起，我去和谁在一起？”
陆砚辞咬着嘴里的软肉，“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方念初没听清便凑近了些。
他用力在她脸上留下一吻，“没什么，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早起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失眠了？”方念初挑眉。
“你要是明早从这里出去，爸妈肯定会生气，你还是回去吧。”
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
凌晨三点，昏暗狭窄的书房里，男人呼吸急促，额头手背青筋暴起。
“念初！”
猛地睁开眼，陆砚辞竟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他急忙打开灯，发现自己真的是在书房后这才松了口气。
每到晚上，他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会不会又是梦？
男人想着掀开被子下床，到了门口，他又不敢进去。
怎么办？怎么办？好想看看她。
男人焦躁的在原地打转。
“要上卫生间？”沙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是方父。
陆砚辞抿唇，点了点头。
“在这呢，看不见把灯打开。”
“咔嚓~”卧室门被关上，方父回房。
陆砚辞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客厅直到天亮。
“滋~”
猪油煎蛋的香飘荡在鼻尖，方念初闻着味出来。
“是不是找不到黄油所以用的这个？”她笑道，她家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所以说，他们真的很不一样。
“妈说猪油煎蛋更好吃，也更香。”
“原来是我妈告诉你的啊。”方念初伸了个懒腰，“你这黑眼圈怎么三天了都消不下去？脸又白的要死，跟吸血鬼一样。”
“是吗？”男人说着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可能需要段时间吧。”
“我去洗漱了”
“嗯”
两人在方家的生活很平静，方念初就帮家里打扫打扫卫生，翻翻自己以前的小玩意儿。
生怕自己露馅，她收拾东西时就把陆砚辞赶到院子里晒太阳。
美其名曰：补钙
因为她发现这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就像是被妖精吸干精气一样。
“妈，你今晚能回你屋吗？”
听到女儿的话，洛云放下梳子，“忍不住了？”
“我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吗？”方念初拍胸脯。
方母冷嗤。
“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那个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所以我决定晚上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陆家家大业大，工作呗，白天陪着你玩晚上当然要工作了。”
“是吗？”方念初摸着下巴。
最终方母还是被赶了回去。
方念初每天照例去陆砚辞的房间转悠一圈，然后再回来睡觉。
这一次她看着他躺好闭上眼睛，“那我帮你关灯咯。”
“嗯”
圆月升空，方念初刚打开卧室门便被吓得不轻。
“你这半个月不会每晚都这样站在我门口吧？”
男人就跟个幽灵一样，沐浴在月光下，别说好看是好看，就是瘆得慌。
“我怕又梦到你不见。”
“你干嘛不跟我说你睡不着，要和我一起睡？”方念初问。
“这样爸妈会更不喜欢我。”
把人拉进自己房间，方念初望着他苍白的脸，摸了摸他的手，冷得跟冰坨子一样。
“你竟然没有生病，也是厉害了。”
“我每天都有吃感冒药。”
方念初竖起大拇指。
“好了，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了吧。”
男人依旧看着她。
“不是，我说这位少爷，你还想干什么？”
他伸出还有些凉的手，示意她握住。
方念初挑眉，绝了。
这家伙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虽然也喜欢粘着自己，但是会尽量克制不会这么黏糊糊的。
现在就跟块牛皮糖一样。
“这样行了吧。”握住他的手，方念初掀开被子。
因为自己的身体还有些凉，陆砚辞也没有靠近，两人只是牵着手。
到了后半夜，陆砚辞等自己的身体便暖和起来，立刻抱住她。
“你放手，我热~”方念初推了他几下没有推开。
又过了一会儿，方念初好似听到了小狗的抽噎声，她睁开眼，是这个缩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发出的动静。
那么大一个人，缩成那么小一团，紧紧挨着自己。
方念初鼻梁有些酸，苦肉计是吧？
她仰头，深吸口气后，打散心里的情绪。
“陆砚辞？陆砚辞？”
“唔？”他睁眼，雾气朦胧。
“你又做什么梦了？”她问。
“梦到你不要我了。”他实话实说。
“我在你梦里就没有好的时候？”
他没有回答，看来是真没有。
老天，我都这么惨了，在他们梦里难道就不能当一次好人吗？
方念初感叹着，然后缓缓躺下。
她伸出胳膊示意他靠上来，陆砚辞听话照做，虽然满足却有些不解，“这样你的手不会酸？”
“比起你每天跟个林黛玉一样，我这点酸，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