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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步步错，为妾为奴一生。
不知道想到什么，墨二眼里有些动容。
“不可……”刘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满身是伤的爬起来。
“我不同意。”
“自古以来女子守的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礼制，小刘氏，你是想反了天不成？”
“对，这世道我只看到富人的天，恶鬼的天，从未看到我刘芳的天。”
“既无天庇我，我反了这天又何妨？”小刘氏挑起扁担，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将二房三房的包袱全部甩了出去，一根扁担立在身前。
从今天开始，她要奴隶翻身把歌唱。
“事到如今由不得你不同意，谁再欺负我们娘俩别怪我不客气。”
再不立起来连女儿她都护不住了。
小刘氏单薄的身躯在狭小的山洞中逐渐变大。
刘氏被她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几天前荣梨也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她就成这样了。
她不是良心发现想挽留小刘氏，只是长路漫漫，没有小刘氏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他们肯定会很辛苦。
反正小刘氏和墨莲又不吃他们一粒米，路边的野草就能养活，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小刘氏，话不能这么说。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就要认命，谁的一辈子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哎，都是为人妻妾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哪有自休出府的道理？”
赵姨娘宽心的本事向来彪悍，三言两语就能拨动人心。
这一招向来无往不利，但今天碰到了硬骨头。
小刘氏道：“虽然同为妾室，可惜我没有赵姨娘好命，若我的相公早死，整个府坻任我作威作福，我也能说得起这个大话。”
谁都没料到小刘氏这张嘴还有如此逆天的一天，这几句话比刀子还狠，狠狠地扎在赵姨娘的心窝上。
赵姨娘顿时气结，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半晌才呐呐道：
“小刘氏，我可是你婆母啊，我待你们向来宽厚……”
“对，你是没有亲手对付过我们，但你也没有善待过我们，宽厚会让我们食草充饥？”
“那是因为……”赵姨娘不想闹出儿子被休的笑话，极力挽尊，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挽回的话。
最后把气撒在刘氏身上：“都怪你，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身为主母要大度宽容，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啊？娘，你不是说……”
“闭嘴！”赵姨娘冷着脸道：“还不快向小刘氏道歉，一个主母连妾室都容不下，你还有什么资格为妻。”
“对对对，快向小刘氏道歉。”墨二也跟着道。
刘氏特别不情愿，让她一个主母向妾室道歉不是打她的脸么，可婆母和相公都开口了，她不道歉也不行。
于是刘氏皮笑肉不笑道：“小刘氏……”
“别。”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刘氏打断：“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今天这夫我休定了，以后你们不要再以我夫家自居，我当不起。”
赵姨娘的脸又冷了几分，一双狐狸眼眯了眯：“小刘氏，做人要知足，没有夫家替你撑腰，你以为真有人把你当人看。”
“有没有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小刘氏吃了秤砣铁了心。
“你当真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小刘氏瞥开眼懒得再看她。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也不是你休我儿，而是我儿休你，因为你不配。”
事到如今谁休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摆脱这群吸血鬼，小刘氏别无所求。
她不知道今天的这个决定，将给她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刘氏撕下衣摆铺在地上，墨二在赵姨娘的逼迫下，用炭笔写下一封潦草的休书。
墨二和小刘氏分别签字画押，休书生效。
墨二心情复杂，小刘氏的决绝让他想起许多往事，对小刘氏他是有亏欠的，同样，对墨莲也是。
虽然刘氏说墨莲不是他的女儿，但他知道是。
只是为了这个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便成全她吧。
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这段情分。
墨二被赵姨娘拉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她们母女一眼。
刘氏非常气愤，怎么能轻易放过这对贱人？
“墨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既然要走，那也得把墨家的银钱结了再走。”
美人婆婆把断亲书一甩，轻飘飘道：“你不说我还把这事给忘了，麻烦通知赵姨娘把这些年的生活开销结一下，我也不要百万十万的，就一万两吧。”
“什么？要我们给生活费？”刘氏瞪大眼睛。
“有何不可？断亲断的自然是庶出一脉。
赵姨娘那些年贪了多少银子当真以为我没数，当年我接手时可是清点过库房的，限你们三天之内归还一万两，不然我们走着瞧。”
刘氏刚走回赵姨娘身边就被赵姨娘一巴掌打倒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娘，我不知道宋氏竟这般狡诈，我也只是想为难小刘氏一下。”
“谁让你为难她的？这些年你为难的还不够吗？”赵姨娘口吐白沫。
她倒不是担心那一万两，她不给宋氏又能把她如何，但这事说出去丢的是她赵姨娘的脸。
“那现在怎么办？”刘氏六神无主的看着赵姨娘问。
“滚一边去，我不想看到你。”
天渐渐亮了，谁都没有把这一万两当回事。
半夜雨势加剧，山洞进水，挤在洞口的人又往里挤了挤了。
郑秋良看着不停的雨势愁白了头。
昨夜连夜把尸体清理了，本本上又多了几个名字。
出京才几天就接连出事，再这样下去郑秋良都不知道走到北漠还有没有人。
荣梨穿上蓑衣，手里拿着斗笠，背上背着背篓。
对几人道：“我们的吃食也不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嫂子，让我去吧。”墨亦枫把墨北沉安置好，转头看着荣梨道。
“你留下来保护你哥他们。”她给墨亦枫留了个竹筒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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