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大道朝真,从甲子老道开始 人道长生 我的偃偶全是女邪祟 凡人武修传 御道传 天师府小道士 人快老死,我觉醒了长生命格 灵影仙途
“应该还是有一点的……”
剩下的话赵蟾听不到了。
少年郎赶回县司。
宴席已散。
虚惊一场的斩妖人各回到房间或歇息或修练。
赵蟾直奔小院。
清冷的月光垂落。
院中摆了棋盘,严义执黑、俞镜如执白,下着围棋。
“金角银边草肚皮,严兄真真是妙手频出呀!”
“俞兄的棋力亦是不俗,险些被你屠了大龙,以至一败涂地。”
“哈哈……输你半子。”
严义看向站在穿堂边的赵蟾:“来了,过来。”
“是。”
俞镜如打量着少年郎,说道:“你竟能那般干净利落的斩杀枯枝和尚,可谓少年英雄,你小子当时没跟我说实话。”
“前辈误会了,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说的太详细。”赵蟾自谦道。
俞镜如指着他,对严义笑骂:“赵校尉野心勃勃。”
以采气之身斩杀知命境妖魔都能算是小事的话,那世上的大事寥寥无几。
严义放下捏着的棋子,翻手亮出一盏铜油灯,灯芯呈现鲜艳的红色,犹如刚泼上去的热血。
“此灯唤作【问真】,上品法器,点燃灯芯后,你询问的任何问题,下四境的修士只能诚实回答,扯不了慌。”
赵蟾接过问真灯。
严义继续说道:“此灯是件仿品,真正的问真灯乃是上品灵器,接近半仙器,功效也不只有这一个,传闻能向此灯问询自身的大道之路。”
俞镜如注视着问真灯,说实话,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这般问谎的利器,如果是他的,能够把清远宗上上下下梳理的井井有条,所有人绝对只忠心于他一人,而非大长老那老妪仗着资历就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赵蟾安静听着严义的安排。
“有关金准的事你也该听说了,说说你的判断。”
少年郎抱拳道:“千户……”
“俞兄从今以后是自己人,直接说便行。”
“是。”
赵蟾深思熟虑后,慎重道:“千户曾与我说过,生前再光明磊落之人被朝廷敕封为神,亦会逐渐变得城府深沉,属下看到的金准,已然泯灭人性,视百姓为蝼蚁,不可与之为谋。”
严义忽然失笑:“让金准移镇阳县城隍泡汤了?”
“属下……属下思虑不周,请千户责罚。”
“责罚?呵呵,哪能责罚于你,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番见识,已是殊为难得,府司众多天才当有你的一席之地。而今,你阅历乏乏,仍然不曾真正认识到这世间的恶,等你将来阅历足够了,必是大鹏展翅直冲天霄九万里。何况,移镇金准神位一事,我亦是参与了,也在你面前答应了,这般说来,我的阅历同样不足。”
赵蟾抱拳一拜:“千户严重了。”
说来说去,他们之前对金准进行了错误的判断,没想到祂竟能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你小子一肚子鬼机灵,该知道我给予你问真灯的用意了吧?”
“让我去趟源水水神的水府?”
“正是,你修练了《汲水养魂》,金准的水府平平常常,你能自由出入。我会拖住祂在阳县,不令祂返回水府。”严义道。
赵蟾想了想,觉得此计可行,问道:“如果证据确凿呢?”
“还能如何?就地斩杀。金准赠送给你《汲水养魂》,你不舍了?”
“千户莫开玩笑,明明是金准挖了个坑给属下。”
“一路当心,速去速回。”
“遵命。”
赵蟾带着问真灯,从县司的后门去到养马的院子,挑了匹枣红马,披星戴月地奔赴源水。
少年郎走后,俞镜如笑眯眯道:“一尊水神的金身可是好东西,这玩意能保阳县三年内风调雨顺。”
“嗯,这还只是誉江支流的源水水神,若是誉江水神,能使整个毓山郡风调雨顺三年。”
“哦?”俞镜如敏锐察觉到严义的言外之意,“誉江水神出问题了?”
“金准曾透露,誉江水神变得嗜吃。”
“哈哈……嗜吃又……嗜吃?吃什么?”
“对于祂们这等地祇,还能吃什么?难不成与我们似的,吃五谷杂粮吗?”
这下,俞镜如打起精神,小心翼翼说道:“那可是誉江水神,堪比中五境的镇抚使。”
“那又如何?”
“哈哈……斩妖司的的确确有本事蔑视誉江水神。”
严义叹道:“你说赵蟾何时能突破到筑基境?”
这位阳县斩妖司的千户能向他问出此等问题,似乎真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俞镜如一时间心情愉快,笑道:“七百二十座穴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贯通的,依我看,赵校尉需要不短的时间方能晋升筑基境。”
“这桩事我打算解决掉金山洞后再谈,如果那时赵蟾已是下品筑基,派他去澜苍府走一遭,顺便见见大世面。”
“澜苍府凝聚毓山郡的精华,你如此看重赵校尉,确实不能让他当一只笼中雀,应见识见识澜苍府是怎样的繁盛。”
“不经历大风大雨,振翅的雏鹰,飞不了万里长空。”
严义这位千户也只能庇护赵蟾到筑基境了,而且,甫一到了筑基境,不怕他的功法再被他人瞧出眉目遭到觊觎,倘若质疑少年郎的功法,直接以“打通七百二十座穴窍才筑基”的理由搪塞,饶是大镇抚使,亦是无话可说。
“假如澜苍府斩妖司扣下赵校尉不还给你了,怎么办?”
“跟俞兄说句实话,我呀,仿佛是赵蟾的护道人,护佑他安稳的到达筑基境,我的护道人职责也便尽了,接下来,还是得看他自己。况且……”
“况且什么?”
严义神秘的笑了笑:“赵蟾与白镇抚使的妹妹,关系非同一般。”
“白镇抚使?”俞镜如想了半天,吃惊道,“白泽殿的白玉卿?!来自武川郡大峨山的白玉卿?!!”
“就是她。”
“这……原来赵校尉真正的靠山是她啊!”
俞镜如感到一阵后怕,他居然胆大包天到给赵蟾挖坑,若是叫白玉卿知道了,以她那闻名毓山郡的脾气,绝对一剑劈碎大清山。
万幸赵蟾谨小慎微,没有上当。
而严义寻思道,不只白玉卿,连号称百宝真人的潘喜都是赵蟾的靠山,两尊中五境修士……
“白玉卿的妹妹怎么跟赵校尉关系暧昧了?”
“白镇抚使指点的姻缘。”
“啊?”俞镜如不曾料到居然有当姐姐的主动给自家妹妹招惹情关。
严义无奈道:“修士的情关不是那么好过的,对于她是情关,对于赵蟾照样是情关,只是这小子还未反应过来。”
“千万别点醒他!最好糊里糊涂混过去!”
“我也作如此想。”
严义起身,“俞兄在这儿休息吧,我得去拖住金准,给赵蟾争取时间。”
“好。”
——
金准也在那场宴席之中,吃饱喝足后,住在了斩妖司外的一座两进院落的宅子。
祂原想今夜就打道回府的,只是严义拽着祂说,今夜拜访,要向祂详细询问些事情。
金准猜都猜的到他想问什么,定然有关誉江水神!
果然。
严义踏月而来。
一人一神站在清澈的月光下。
“金水神,誉江水神究竟发生了哪样的变故?可是妖变了?或是走火入魔?”
“严千户,此事我亦是不知,如果知道的话,岂会瞒你?”
严义摇着头:“金水神,你都要成为阳县城隍了,从此再也不是誉江水神的下属,何必藏着掖着?”
金准一想,立下这桩功劳,移镇成阳县城隍之事,已然十拿九稳。
严义又道:“在阳县当几年城隍,我能帮你到魏县说一说……魏县比阳县大,在那里当城隍一定比在阳县舒服。”
“魏县的城隍呢?”金准眼睛大亮。
“被枉水那头虾魔害死了。若不然,魏县斩妖司何必每时每刻非得留一位千户坐镇县城?”
金准眼珠子转了转:“章县……你和章县斩妖司关系熟吗?”
“这个啊,在澜苍府有过交集,说了几句话,算是点头之交。”
“据我所知,章县的城隍高升了。”
毓山郡有一府六城二十县,章县城隍升迁为蔡城城隍,仅次于澜苍府城隍。
严义改口道:“我正想铲除掉金山洞后,帮章县将护大王寺、雀鼠谷连根拔起,那时,兴许有机会。”
“没骗我?”金准目光炯炯有神,直视着他。
“我怎么敢欺骗本县城隍?将来,还得靠你为我镇守县城呢!”
金准开怀大笑:“哈哈……好说,好说。”
“水神好不容易才到阳县一趟,须得好生熟悉、熟悉县城。”
“嗯,说的倒也是。但,水府那边……”
“怕什么?水神才是水府,你在哪里,水府便在哪里!难道,金水神怕有人去水府偷窃?”
“哼,水府有我一众虾兵蟹将,寻常人等哪能行窃?!”
金准笑道,“誉江水神祂老人家,呵呵,贪心不足……”
严义默默听着,面色不变,内心却大惊。
——
赵蟾快马加鞭。
经过孤雁山龙湫瀑布。
身体内砰的一声,一座穴窍仿若开天辟地。
已贯通整整五百座穴窍!!
距离七百二,又近了一步。
少年郎回头看着龙湫瀑布,月光将其照的波光粼粼,恍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