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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严义许多言语都省下了,不需要多费口舌。
关于赵蟾真气的情况,早在他站到竖断山面对凤羽之时,便感到战场中,赵蟾身上那道弱小却极高明的气息,他暗暗推测是直达金丹大道的功法。
回到斩妖司,孔燕行汇报他的游居镇一行,得知这小子跟野修潘喜和白镇抚使有所牵扯,起了保全他的心思。
如今让赵蟾亮了亮剑气,他亲自感受了下。
剑气的高妙、精奇程度远胜过所谓的金丹功法。
野修潘喜在严义心里不算什么,纵然他是中五境修行者,但斩妖司何曾怕过野修?只是人家送予十四件法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严义怎么着都得看在潘喜示好的份上,照顾照顾赵蟾。
另外,白镇抚使可是性情中人,人家的妹妹都跟赵蟾眉来眼去了,你不得照拂一下?
何况赵蟾的表现,深得严义赞赏。
如此一位知进退懂分寸的少年斩妖人,悉心培养几年,凭借他的天赋,严义已经想象到自己吃着火锅唱着歌在县司睡大觉了。
倒是那杆令他感到恐怖的桃枝是什么法宝,待两人关系熟悉后,找个机会问问他。
赵蟾退下了。
严义盘坐在床榻开始运气疗伤。
“千户?”
“你怎么又回来了?有其他事?”他睁开眼睛,问着站在门口的少年郎。
赵蟾拿出了一瓶丹药:“这是玄微宗的福生丹。”
“玄微宗的福生丹名气还是挺大的,潘喜送你的?”
“潘先生斩杀玄微宗弟子阿萍后,送予了孔百户,孔百户又送给了我。”赵蟾道,“千户是不是受伤了?”
严义笑道:“连你都察觉到了。”
“千户的呼吸粗重,右臂微微颤抖。”
“嗯,金山洞来了头天狼,不太好对付。”他无所谓道,“邪不压正,天狼必会死在我等斩妖人手中。”
“是,我把福生丹放在桌上了。”
赵蟾并未说让严义服用福生丹,对于县司仅有的千户而言,被属下劝说服药,其实是很丢面子的事。
“哈哈……你小子。”严义不禁失笑,“给我留四粒福生丹,其他的你拿走。”
赵蟾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倒出四粒福生丹,放在严义掌心。
“去洗漱包扎下伤口,快去吃饭。”
赵蟾转身走向前院。
严义吞下一粒福生丹,运气炼化药力,使之能够更快的令伤势好转。
“这小子,懂得为上司留脸面,不错、不错。”严义暗暗夸赞起少年郎,“尤其是在斩妖司,斩妖人皆是修士,又久经战阵,人人桀骜,若是上司示弱,难免会起些岔子。”
一如军队里的将领,恩威并施才行,一旦将领丢了脸面,声望下降,谁能服你?
斩妖司不是军队,却比军队更加规矩森严。
赵蟾由穿堂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深呼吸几口气,才徐徐放下心。
功法来自那本脑海中的泛黄破旧书籍,他巧妙的推到了潘喜身上。
适才,严义分明关注到了桃枝,不知为何不曾询问。
他想到了应对的言辞,既然严义没问,看着像省下心力回答,实则埋下隐患,有朝一日定会爆发。
“孔大哥会不会已经把桃枝的神异告知了严千户?”
“严千户不像知道的样子。”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并未在阳县斩妖司察觉到恶意。”
有人敲门。
是郭君鄂。
他低声问道:“你,要不要热水?”
“我自己来吧。”赵蟾笑道。
郭君鄂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你刚斩杀群妖回来,身上有伤,稍等一会儿,我帮你拿热水。”
“这些伤不妨事的,都是些皮外伤。”赵蟾一改在严义面前沉默寡言的形象,与郭君鄂说话格外善谈。
“走,热水在哪?”
郭君鄂无法,只好领着他去伙房。
“群妖厉害吗?”郭君鄂小声问道。
赵蟾想了想,“挺厉害的,大家齐心协力,依旧战胜了群妖。”
“我也想上战场厮杀。”
“孔百户未曾允许你参战,势必有他的道理。”
“嗯,我明白,孔大哥要确保我的安危万无一失才会允我搏杀妖魔。”郭君鄂垂着头,低声道,“但,世间哪有万无一失。”
这少年很失落,尤其站在姚柚身旁望着县司的斩妖人大声赞誉赵蟾时,既为赵蟾感到欢喜,又觉得自己拿着斩妖司的俸禄却整日待在报案房,不能外出斩妖除魔,是在颓废度日。
他道:“下次处置妖患,你可不可以带上我?”
赵蟾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郭君鄂亦是驻足,目光希冀。
两位少年郎君,似是私下里达成了交易。
赵蟾点点头:“那时,我会帮你向孔百户据理力争的。”
“谢谢你。”
“同僚之间,何须言谢?今后,你我要共渡难关。”
“本该如此。”
在其他斩妖人眼里,不善言辞的赵蟾轻而易举笼络了被孔燕行看重的郭君鄂;在严义面前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的赵蟾,潇洒且轻飘飘的许下了承诺。
赵蟾仿佛是个油嘴滑舌之辈。
提了热水,郭君鄂又帮他洗刷了遍浴桶并搬到房间里。
道了声谢,郭君鄂小步匆匆去忙别的事了。
热气腾腾,添了凉水,赵蟾半躺于浴桶,浑身毛孔舒张,不禁舒服的呼了口气。
回忆着刚刚和郭君鄂说的那些话,少年郎不认为自己油嘴滑舌或者巧言令色。
出身山野、爹娘早逝的少年,本就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就像是郭君鄂,他亲眼看到众多斩妖人一致盛赞赵蟾,同样想着私底下亲近,好让赵蟾替他说几句话。
归根结底,不过是半点不高明的互相利用罢了。
“赵蟾,县城酒楼送来了饭菜,还有火锅,洗完了到前院吃饭。兵器房发放了金疮药和绷带,给你放到门口了。”屋外有人说道。
赵蟾险些在浴桶中睡着,强打起精神,应了声好。
这声音的主人似是诛魔房的北落昼。
擦干身体,穿了裤子,开门捡起金疮药、绷带,回到房间把自己身体的外伤包扎完毕,披上外衣,酒葫芦和剩余的一包符箓留在桌面。
舒展舒展身体,不忘背起插着菟符和桃枝的剑鞘,走向前院。
时近傍晚、秋高气爽。
前院亮了数盏灯笼。
摆下三张大圆桌。
每桌都有沸腾的火锅,以及围着火锅摆了一圈的好酒佳肴。
死战存活的斩妖人们围着桌子坐下。
无人言语,默默怀念战死的同僚。
死亡不是终点,当死去后,再无人记着你,才算真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