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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
日暮倒吊在村外的河边,映出一派花团锦簇,嫣然一幅初夏的水墨画。这当间有个二十郎当的少年在河岸上赤着双脚,手拿一柄雁翎刀,正在全神贯注的寻找目标。
他的目标是刚才从他脚下游过的一条硕大的虹鳟,这时节虹鳟的肚皮呈现出诱人的淡红色,少年绝不打算让到手的美味游走。
少年手中的刀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刀柄被手汗包了一层浆,油亮油亮,剥落的漆痕里隐约还能看见“铜威镖局”四个字,少年聚精会神,一刀劈下,水花溅起一大片涟漪。而那狡猾的鱼儿已无处可寻。
少年败兴急了,臊眉搭眼的摇晃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这场景被远处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翁看见,老者走上前劝导道:
“你只醉心捉鱼,却忘了欣赏眼前的美景,岂不是因小失大。若你不执着于抓没抓到鱼,而是沉醉在这夕阳美景之中,那么即便如此你也不算空手而归啊”。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头表示道:“师父所言有理,徒儿谨记”。
老人:哈哈,每日素饭素菜确实寡淡,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吃些清淡的还能对付,你和李大侠恐怕是早都扛不住了吧。
秋水:仙翁这么一说,确实感觉肚子里好久没油水了。
老人:你二人来此也有些时候了,再将养两日便可归去,这深山老林,不是年轻人长待的地方。
秋水:其实我倒是听习惯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轻松自在。
老人:你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人家可是有妻儿老小的人,哪能在此长住。
秋水:师父说的是,我们回去吧。
回到了老人的草舍,秋水见李潇云正卧在在竹榻上翻看一本药理学的书籍,身上的毒早已散尽。整个人又恢复如初,精气神俱佳,便也放下了担心。
秋水:大哥,可觉得好些?
李潇云:胜似以往,自打来到这儿,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爽自在。我想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是该告辞了。
老人:不急,再将养两日,我与二位准备车马口粮,准备齐了再出发。
李潇云:恩人,大恩不言谢,潇云记在心上。
老人:你别说你俩住这两个月还住出感情了,你说要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哈哈。
李潇云:老人家,经此以往我也看开了不少事,这恩怨宜解不宜结。我打算回去便隐退江湖,和妻儿共享天伦,我在京城颇有家资,恳请老人家随我而去,我好给恩人颐养天年。
老人:不必,你有这份心就行,我山野村夫习惯这世外的生活了,再说人老了招人嫌,我就哪儿也不去了。
李潇云默然良久,回头问秋水:“兄弟,你有何打算?”
秋水心想,我已外出三个月有余,想必莫愁大哥他们也必然挂念于我,既然李大哥身体痊愈,我便随同一起回京罢。
随即说道:我同大哥一起回京便可。
“好,咱们择日出发”
闲话少叙,这一天二人拜别了仙翁,上马车往京城赶,一路无话。眼见远远的能看到城墙了,李潇云忽然想起一事来。
“兄弟,我可曾与你说过我的家世?”
秋水:大哥说了您家有个女儿,叫李雨萌,还说您家住水坊街附近,那可是正经的皇城根下头啊。
李潇云:噢,想起来了,我已写信告诉家里人说明我归还的日期,想必他们也收到信了,你我虽兄弟相称,然而你却与我有救命之恩,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去我家里一趟,我让你婶子给你做糖醋鱼头,顺便见见我女儿。
秋水:嗯,一切听凭大哥安排。
水坊街的南面坐落着一排青砖白瓦的气派建筑,其中一家便是李潇云的住所,想必李家有人在朝为官,因为一出水坊街正北方向就是皇宫,而这里居住的全是为朝的官吏家庭。
话不多时便到了李潇云家,门口早有管家收到了信等候多日。众人簇拥着李潇云和秋水迈进正堂落座,斟茶倒水不在话下。
李潇云吩咐管家:“龙二,去叫小姐出来迎接贵客”。
不一会儿,只见里间走出一位女孩,十六七岁模样,秀外慧中,有诗云: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秋水暗暗惊道,好个模样甜美的女孩。女孩向前轻摇身形,躬身一拜道:“见过恩公”
秋水连忙站起身,回了个躬身礼。
秋水:姑娘言重了,我与李大哥有缘相会,是在下的造化,哪敢邀功。敢问姑娘芳名?
其实秋水已经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只是出于礼貌,不便先说出口。
李雨萌轻声说道:家父起名李雨萌。
秋水:在下姓秋名水,叫我秋水便可。
李雨萌:秋水大哥,请受小女子一拜。
秋水:不可,不可,你我年龄相差无多,万万使不得。
李雨萌于是微微屈了屈膝,算是拜过,说罢便起身拜过父亲,轻轻的离开大厅,回自己的闺房去了。
李潇云道:秋儿,我让你婶子给你做剁椒鱼头,你可要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秋水:大哥,我想改日再来叨扰,太长时间没有回去,我担心莫愁大哥他们担心。
李潇云略微沉思道:也好,等你安顿好了再来。
秋水:嗯,一定。
说着秋水便离开了李府径自往铜威镖局走去,心里头萦绕不去的是李雨萌的一颦一簇,那身影仿佛一只莺儿般俏丽,让血气方刚的秋水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那是与叶琼宇这姑娘完全不同的一种气质,如果说李雨萌是一只安静柔弱的夜莺,那么琼宇便是一只欢呼雀跃的燕儿,一个沉静如水一个欢脱热情,这两人哪一个许配与我都是我修来的福分啊,秋水自顾自的暗爽,这单纯而热烈的念头让秋水嘿嘿的笑出了声。
回到镖局,不用讲,大伙儿全都围拢过来嘘寒问暖一阵盘问。
叶欢程悄声对秋水说到:
“我那疯丫头可是担心了你整整三个月,嗔怪你一封信也没有写与她,估计是有一阵子不会理你了,哈哈”
秋水:哇,这么严重的吗?那我今天还是别触霉头了,改天上门谢罪。嘿嘿
叶欢程:嗯,我看只能这样,你先回去跟你闫叔报个平安,好好休息,再作计较。
嗯,说着秋水又离开镖局往闫峰的家走去,回到家,也是和闫峰详细说了说最近的遭遇,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