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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多少有些出乎罗南的意料。
渊区血魂寺的最底层,同样是石林岩浆湖,也同样是消化熔炼外来异气的场所。与其他两处血魂寺结构不一样的是,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数以万计的信众,通过念力信道,倾倒负面、激烈、极端的情绪杂念。
自殷乐处注入的异化之力,开始的时候是绕过了这个阶段,不过在渊区血魂寺中流转了一圈儿之后,终究还是要在岩浆湖里过一遭。
由此,罗南获得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在靠近的第一时间,他就像被硬塞进了轰鸣的机械加工厂,又或者是奔涌的大江瀑布之内。满耳满心,都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咆哮,这让他差点儿捂住耳朵。
罗南皱眉咧嘴,连续切换了几个感应层面,才把一应负面的信息过滤大半。也是在此时,他隐约察觉到哈尔德夫人的意念,也在这片岩浆湖中。
至于准确的位置……这里奔涌流动的负面极端情绪实在是太过嘈杂,其本身熔炉似的熔炼异化能力,也对感应造成了一定影响,罗南一时半会儿还摸不太清。
但随着侦测精度的增加,罗南确信,哈尔德夫人,这位血焰教团的领袖,其意念始终驻留在石林岩浆湖的深处,就在这混乱狂暴的最底层。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身先士卒了。
毕竟这里算得上是血魂寺的根基,不止渊区构形是这样,其他的无论是祭器的建构打磨,还是实体结构的重塑,都免不了要从这里入手。
罗南自己不也是卡死在这个环节上?在他看来,血魂寺构形确实是有问题的,在实体结构中体现在岩浆湖的温度不够;在渊区构形中则体现为熔炼异气的效率不高。
或许正因为如此,哈尔德夫人才亲自坐镇。也许她在调运安排血魂寺的力量,对狂涌进来的极端负面情绪进行熔炼提纯?
这比较符合罗南“熔炉”式的猜测。
罗南等待着进一步的反馈结果,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他却发现,在魔符的把控之下无往而不利的血光长河,在这片血焰教团根基之地,有些走不动道儿了,侦测区域一直难以推进。
“有个人镇着,就是不一样。”
罗南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原因正是哈尔德夫人坐镇,使得石林岩浆湖的熔炼能力,准确地讲,是她意念所在区域周边的熔炼能力大幅提升。
渗透进来的魔符版血魂寺异力,在其他各层,在岩浆湖的外围区域流转搬运都没问题,可一旦靠近那片核心地带,就受到干涉影响,甚至还有被反向熔炼异化的趋势。
靠近可能被熔炼,对抗则可能被发现,所以最终也只能是划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敬而远之。
罗南没有干涉魔符的“判断”——见鬼的判断,分明就是本能的趋避而已。
天上掉馅饼的好日子过去,接下来就轮到罗南本人出马了。有了这些直探进渊区血魂寺的跳板,已经很方便罗南的精神感应渗透进来,“纯粹观察”的模式简直就是为这种情况而生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抵近观察”哈尔德夫人的机会,它与精神感应网络的外在观察截然不同。它甚至算不上“透视”,而是直接的触碰和分析。
只要再靠近些……
然而越是观察,罗南心中越有更多的不解:“秩序和规则在哪里?”
罗南以为他会在哈尔德夫人的核心意念中,看到严密的逻辑和精巧的架构,只有这样才会支撑起一座“熔炉”,将外来的压力层层熔炼,成为她能够吸收的能源,再加以分配利用。
可是,罗南并未看到这些,至少是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极端负面情绪,远离哈尔德夫人的区域是这样,靠近她的区域还是这样。
而且,哈尔德夫人本身……也是这样!
越是靠近哈尔德夫人的意念所在,越能感受到她在石林岩浆湖里的状态。那并不是一个“梳理者”,而是一个“对抗者”。
她自身心理生理层面,也是激荡翻涌,且且明明白白地展示出来。权力欲?毁灭欲?这些膨胀的情绪欲望,就像是咆哮的巨浪,此来彼去,甚至反冲进入石林岩浆湖,在里面激起漩涡潜流,翻转不休。
罗南还看到“罗南”,他在哈尔德夫人心中份量颇重,有白骨山丘、构形思维等一系列因素作用,与忌惮、向往、贪婪等一系列情绪心理杂糅在一起。
在哈尔德夫人心中,还有一幕无以名之的庞大阴影,似乎也是由外物刺激生成,类似于“罗南尺”,但尺度更大,恐惧、绝望等强烈的负面情绪由此而生。以至于哈尔德夫人有意无意地进行了“处理”,使之变得隐讳阴暗,罗南怎么观察也难有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石林岩浆湖里的哈尔德夫人,与罗南早前观察理解的“厉害女人”差别太大了。在这里,她更像是一个疯婆娘,与成千上万信众的极端情绪对飙嗓门,比谁更贪婪、更恐惧、更绝望。
难道她外在的表现,只是岩浆湖里情绪发泄过后的余烬?没道理的,这么嚷嚷她脑子不缺氧啊?哪还有精力去算计?
罗南百思不得其解,又明显感觉不对。
他尝试将“纯粹观察”的精神感应向更深层面探入——这并不容易,哈尔德夫人的情绪本身,就如同一组复杂的迷宫,激涌翻腾又转折多变,想要捕捉到所谓的“核心”,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很容易就会被带歪掉。
罗南屡次尝试,却总差那么一些。他倒是由此感悟出一个道理:人之精神世界,似乎比广袤无边的物理时空也差不到哪里去了,特别哈尔德夫人这样的人物,狂暴复杂,且又深邃无尽,想要一竿子戳到底,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在魔符主控的时候,他分明是感觉到某个区域“温度”高出周边一大截,怎么现在……
唔,懂了!
罗南拍了下栏杆,恍然大悟。不怪别人,就怪他自己,纯粹观察的模式确实是深入探测无压力,可这样的话又怎么去领会情绪的热度?以纯粹理性的观察,探入情绪欲望的层面,当然是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他还要被哈尔德夫人情绪欲望的烈焰燎一记,才能把握住重点!
这倒也容易,他大可以从无到有,慢慢调整,摸索出一个既可以感知,又不至于刺激到对方的强度。这种精细活儿魔符做不得,他可以代为补充……咝!
罗南正尝试着,却是面色骤变,下意识按住胸口,可脑际耳畔又是轰然鸣啸,仿佛成千上万人的咆哮声被强行塞进来。此前他也有类似的经历,但这回又是不一样的,因为罗南感受到了“热量”——这是一团硬塞进心口的暴躁之火,瞬间就吞噬了小半的理性区域,让人不安、焦虑,却偏又有份不顾一切的恣意和快活。
刹那间,罗南心神有些恍惚,想断开与哈尔德夫人情绪欲望的连接,又迟疑着没有动手。也在此时,有人在他耳畔轻唤:
“罗先生,罗先生?”
“哦,阅音姐。”
罗南猛醒,知道自己发呆的时间又太长了,忙暂时中止有关探测,转过脸来。
稍一动作,他便发现,自家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层冷汗,粘住内衣,被阳台上灌进来的冷风吹入,凉浸浸的。
低层次的欲望本能,也有这般的冲击力?
“罗先生,没事吧?”
“没,没事。”
屡次三番这般魂飞天外,又始终是神秘兮兮的,罗南也有些不好意思。问题是他所注意和思考的事情,私密性太强,很难对人讲,讲了就是更大的麻烦。
所幸,何阅音是最善解人意的。她没有让罗南更尴尬,只是拿出了这段时间有关李一维事件的调查结果,请罗南过目,并做简单解释:“通过解剖和病理分析,李一维子宫内的可疑物体,确实不属于正常的肌体、肿瘤范畴,它内含的成分应该比较复杂,不过在对方自毁时,先经过一轮特殊毒素污染,又置于高温高压环境下,原有的化学结构都破坏殆尽,很难查出性质和源流。”
“那是只有畸变种才会产生的化学成分。所谓的子宫肌瘤,就是一个采集器。”罗南直接道破了答案,对这个问题他没必要再隐瞒,之前不说只是因为情绪激荡,也是为了发送干涉波,一时漏过去了。
“采集器?”
“根据我的观测,大概是这样的。”
罗南准备在工作区绘制简图,刷新页面的时候又看到哈尔德夫人的速写肖像。他愣了下,好不容易才忍住再次修改的冲动,将页画翻过。在新建空白区域内,大致绘出了寄生类畸变体的形状,还有它在李一维体内如何进行采集工作的简图。
他已经尽量简化了,可是图示上还是非常复杂,天台上错乱的灯光打过来,稍微换个角度,简直像是生造了一幅妖魔画作。
也是灯光下一照,罗南又是怔住:
他这幅画,似乎掺着些别样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