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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天算,置之死地</br> ( )
“那是。”凌鸿煊面露惊恐。指着离墨的手。颤声道。“北冥皇室的丹药。你怎么会有。”
离墨眉眼一沉。起身将视线移至一侧。却是未答话。
“阿鸢。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钟情于你。但是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谋划。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凌鸿煊见离墨不愿多言。反而兀自踱步到了一扇窗下的铜镜前。他唇一抿。干脆大步跨到她背后立着。
平滑的铜镜里。映出凌鸿煊缓缓逼近的身影。离墨面不改色。只是抱着手臂倚着石墙。垂眸随意地打量着那铜镜边缘繁丽的雕饰。看不出丝毫表情变化。
“你知道他为什么來圣都对吗。他的身手技惊四座。却又为何在百里外的密林中突然内伤发作。不得不殊死一搏。也要拼命护你周全。”
凌鸿煊双眼透过铜镜盯着离墨默然的脸。似乎想要挖出她的内心所想。然而她却始终选择沉默。
他心中一急。忽的一把扳过她的双肩。略带怒意地喝道。“阿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
就在这时。离墨猛然抬眼瞪向他。一双眼黝黑如墨。看的他浑身寒意沁出。话语一时梗住。顿了半晌。才道。“我要听你说出真相。难道你不知道东燕和北冥是世仇。二哥恨不得杀光全北冥。”
七年前。北冥前任皇帝暴毙。
北冥借机讨伐东燕。虽战乱平定。但代价是长孙一澈负伤濒死。
那一剑。刺在他的心口上。
良久的沉寂。离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忽然突兀一笑。伸手挡开他的禁锢。“真相可能会叫你好失望的。”
她重新转向那面铜镜。目光却是迷蒙空洞。镜中人眉眼旖旎。长发柔顺。未挽未束。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
五指暗自收紧。她定睛凝着这张脸。唇边不觉勾起酸楚的笑意。
“我答应过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真相。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回來。无论他那晚跟我说的话算不算数。我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答案罢了。”
他是否真心实意地爱她。
他又是否愿意为她而舍弃似锦前程。
“阿鸢你何等聪明。那个答案你又何必等他亲自说出口。天明雨歇。不过是浮生一梦罢了。”
镜中人面色陡然一僵。强制的镇定瞬间如潮褪去。离墨的心一分一毫地冷了下去。像是被重铅压着。喘不过气來。心中空荡荡的。就像前世一样。再无所依。
“失望的终归会失望。你对他知之甚少。他却对你了如指掌。阿鸢……”
凌鸿煊声音一软。带着半分委屈乞求。轻声道。“回到二哥身边好不好。二哥从未想过害你。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忘了那个北冥中人。安安心心地陪着二哥。”
至少这样。在他累的时候。回过头会欣慰地发现。还有一人愿意陪伴着他。让他不至于那么孤独。
“我可以陪着他。我可以与他并肩作战。我甚至可以不跟那人离去。”
离墨看着镜像。微微颔首。凌鸿煊面色稍加缓和。又突闻她沧桑苦笑。“但是我的心里。不会有他的一角。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
“那是因为你害怕受伤。谁对你越好。你就越怕。你怕他只是为了得到你。而不是你的心。你爱那个男子。是因为你以为他能给你自由。事实上他根本给不起。”
凌鸿煊瞪着镜中的离墨。见她面色渐渐冷凝。却是不动声色。
而她的长袖之下。指甲正狠狠扣着那腐朽的木桌。指甲尽根折断。露出森然的血肉。她浑然不知。仿佛只有将那桌子扣出窟窿。她才会好受些。
他目光扫过她腰间的匕首。瞳孔又是一缩。冷声道。“阿鸢。你说你爱他。不过是为了逃避你内心真实的自我。你敢说。时至今日。你对二哥沒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吗。”
“住口。”离墨颤声截口。冷冷地看着铜镜里的凌鸿煊。“尚离墨爱长孙一澈。但是她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透着隐隐哽咽。似乎被人戳到痛处。却还要维持着坦荡的仪态。
“我为何要住口。”凌鸿煊双目凌厉地锁着她。又道:“那人心机叵测。多少人成为了他棋局上的一粒棋子。”
木桌发出沉闷的震颤声。台面上清晰映出五个窟窿。离墨极力隐忍的面容开始挂不住。他的声音刺耳轰鸣。
“一旦达到目的。他就会功成身退。将你抛弃。你若再不断了和他的孽缘。他终有一天会杀了二哥。也会毁了你。”
南城雪。终会为了天下。选择杀了她。
就跟她的爹爹和长孙一澈那般。
“砰。”
离墨倏然暴起。一拳头狠狠砸在了那桌上。那木桌笨拙一晃。旋即破碎成渣。上面的铜镜被摔得四溅裂开。而镜中的丽颜。也如那石破水中月。残缺难补。再也凑不齐。
“他不会害我。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她回身绞着凌鸿煊的面门。容颜狰狞到了支离破碎。胸口剧烈起伏。她双眼充血。“凌鸿煊。如果你让我离开他。怕他害我。那我回答你的仍是那句话:我相信他。他绝不会害我。”
“你这么肯定。”
凌鸿煊飞快截口下來。离墨面色一滞。冷睨着他不发一语。见她双眼坚韧如石。他扯出一丝笑。“好啊。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还会不会來找你。”
离墨黑瞳冷冽地落在他脸上。眼底隐有微光闪烁。凌鸿煊也静静地凝视着她。
半晌。她抬脚跨过地上碎渣。绕过他默然地走至窗前。淡淡道:“他一定会來。我相信他……”声音渐次低沉。心中软弱已是昭然若揭。“我从未怀疑过他。”
跌宕往事浮上心头。离墨转首望着窗外风云深沉。女奴所的雕梁画栋此刻却如同重重深井。几乎将人的脖颈咬住。
一只孤鸿低鸣飞过。她满目苍凉。不由深叹一口气。倦然苦笑。“这么久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颗真心。”
离墨像是想起了什么了。旋即敛去所有脆弱之色。方才转眸看向凌鸿煊。随意地笑了笑道。“竟然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此番想來。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凌鸿煊眼中掠过不忍的神色。这女子竟连在外人面前示弱半分。都觉得自惭。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要强。
眉眼渐渐暗沉了下去。层层心事堆积心头。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春风无常。落花情深。不问何以归。缘由我渡你。
这是五年來。长孙一澈最常在月下自吟的一曲杂诗。他一直都在等着离墨回來。哪怕只是回來杀他。
离墨见他陡生出一丝伤感。不由心生疑虑。刚欲开口询问。就听柴房外喧哗阵阵。隐约传來密集的鼓声。
她心头一凛。女奴交易就要开始了。而她要等的那人。估计也就快赶來了。
当真是好的很。她这招草船借箭。正愁无箭可借呢。
离墨和凌鸿煊同时眸光骤寒。不约而同地视线对接。
离墨点头稳稳道:“孟风云如今权倾朝野。必然不是凭一己之力走到这步的。除了徐太尉。他身后肯定有着众多势力庞大的爪牙。”
她伸手指着地上昏死的徐太尉。眼中透出逼人的坚毅。严正口气道。“此次女奴交易能來的权贵们。必定与他在私底下有所勾结。若是能趁此良机一网打尽。摸清底细。必能将之重创。”
“阿鸢。你是想趁机记住每一个今日來此交易会的大人。他日再一点点将他们从孟风云身边拔除吗。”
凌鸿煊探了探脑袋。看着离墨冷然的侧脸。眨着水亮的桃花眼。
“不用那么麻烦。成败与否。就在今日。”
离墨抬眼看向大敞的木门。一抹肃杀登时从深瞳中迸发而出。“听说孟风云今日正值六十大寿。不如让我也送他一份贺礼吧。”
“阿鸢。你口气真大。不过本王我喜欢。”
凌鸿煊敛了严肃的神色。又摆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坏笑地调侃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离墨浅浅一笑。芳华无双。眼角寒光扫过地上破碎的铜镜。镜中人的神色冷寂半晌。唇角缓缓裂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长袖一翻。手中赫然多出一蓝一红两枚丹药。她纤细的手轻捻着。犹如出水珍珠坠落玉盘。眸中抽出一道精光。两指骤然一顿。离墨唇边笑意愈加深刻。
“我要他们活着进來与孟风云贺寿……”声音陡转直下。离墨虽是笑着。眼底却已是杀机肆意。“死也别想脱身。”
然而在看到她手中丹药的那刻。凌鸿煊却再也笑不出來了。
同一瞬间。离墨眼中异光大盛。唇边勾起毅然决然的笑。右手掌心使劲一捏。
刹那间。红蓝相融。如流星闪电交汇。爆发出一声妖异的脆响。一道青烟旋即从手心袅袅升起。
冰火相撞。一触即发。
窗外长风霎时大作。遥遥苍穹。黑云似海潮野马奔涌而來。一道银电斩开眼前天幕。雪亮的光迎着离墨璀璨如钻的黑眸。恰似浪淘千沙。风华四射。
“阿鸢。万万不可。那药一并服下。是要毁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