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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除夕在一片爆竹声到来。
除夕夜，松南别墅。
刚从谈家聚完会的施颜踏进室内，她打开灯，温暖的光线落在玄关。
施颜看着冷清的室内，有一瞬间的恍然。
她低头准备换鞋，可怀中的手机却震动了两下。
取出手机一看，是刘瑞安的消息。
【施颜，除夕快乐。】
隔着屏幕，施颜好像看到刘瑞安一脸别扭的模样。
她正想回复，对方下一条消息就弹了过来：【好吧，应该叫你姐姐的。】
【 你今年是一个人过年吗？除夕夜有没有吃饺子？】
施颜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才回复：【除夕快乐，瑞瑞。】
【不是一个人，你姐夫也在，只是他要晚点才过来。】
【今天有吃几种饺子，晚饭的时候还咬到铜币了。】
【你呢，今年怎么样？】
刘瑞安几乎是秒回：【挺好的，我今年在外面过年，除夕夜一个人吃了点鲅鱼饺子。】
【很鲜，姐姐下次要试试吗？】
施颜看着刘瑞安积极的回复，心情似乎好了些许。
【可以。】
她回完两个字，才瞧见刘瑞安上面说的一个人。
她不是毕业后一直住在家里吗？
怎么会是一个人过年？
【你爸妈出去了吗？怎么是一个人过年。】
施颜拍了拍刘瑞安的头像，犹豫一下，还是点了个可爱的狗狗表情包。
对方似乎很喜欢这个，回答的时候都带上了语气词：【没有喔，现在一个人出来住啦。】
【可能是因为我长大了，现在和他们有点相处不来。】
施颜看着刘瑞安的回复，心中也猜到了点什么。
【一个人过年记得照顾好自己。】
【注意安全。】
【收了转账，早点睡觉。】
施颜简单说完，给她转了一笔压岁钱，便关掉了对话框。
对面，刘瑞安看着姐姐转过来的五个八，一时间有些呆滞。
她是不是输错了？
还是自己困得眼睛花了？
刘瑞安不敢置信地把那几个八又数了一遍。
没看错，就是八万八。
她咽了咽口水，心绪无比复杂。
还没缓过这股劲，微信框便弹出一个视频。
她挂掉，对面弹过来，再挂掉，再弹过来。
刘瑞安看着那不停跳跃的对话框，终是无奈地点了接通。
“瑞瑞，你到底去哪了？这么久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会，现在都除夕了，你都不愿意回家。”
“你告诉妈妈，妈妈到底哪里做错了？”
林梅抽抽噎噎地问她。
见刘瑞安沉默不语，她拭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语气中满是控诉：“我生你养你，你连过年都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不像弟弟，每天都在身边陪着我，安慰我。”
“你们都是妈妈亲手带大的，为什么他这么乖巧懂事，你这么冷漠叛逆？”
“瑞瑞，你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吗？”
又来了。
她从前看着母亲对着姐姐实施这套技能时，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受害者之一。
真是精神污染。
一股烦躁之意从心头蔓延上来，刘瑞安沉默不语，毫不犹豫地挂掉了视频通话。
室内恢复安静。
只是这安静还没持续两秒，林梅的语音又穷追不舍地弹了过来。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不指望你对我孝顺，就指望你多照顾照顾你弟弟。”
“你读书花了我和你爸爸那么多钱，现在你进社会了，就应该开始回报我们，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该为你弟弟想。”
“他年纪小，将来有大好前程，你这个当姐姐的，就应该多帮帮他，再说了，你是个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你要是不对你弟弟好点，将来谁给你撑腰？”
林梅的语音在安静的公寓中回响。
刘瑞安一阵头疼，终是没忍住反驳一句：【怎么，你也要像当初卖姐姐一样，把我八万八卖给别人吗？】
【别想了，姐姐不吃你这一套，我更不会。】
刘瑞安说完，便把林梅的微信拖到黑名单。
关机躲清静。
她关了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夜景。
外面灯火通明，却没一处是为她点亮。
姐姐，当年的你，是不是也这么难过？
刘瑞安埋进膝盖，无声哭泣。
*
除夕要守岁，这是施颜少时在家中的习惯。
晚上十一点，她洗完澡，便锁了大门，开始给坐在客厅的父女俩派起了红包。
“妈咪过年好，祝妈咪明年桃花朵朵开，财源滚滚来。”
打扮成福娃的糯米团子握紧手，冲施颜恭喜发财。
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瞬间逗得施颜眉开眼笑。
“财源滚滚来可以，桃花就不用开了。”
“再开，你爹地就坐不住了。”
施颜揉揉谈思乐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揣着的小包包里塞了个大红包。
小家伙接过红包掂了掂，沉甸甸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她双眸晶亮，瞬间笑开了眼：“谢谢妈咪。”
施颜勾起唇，转身走到谈晏面前。
他没有抬头，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笔记本中的财经新闻。
纵然如此，那交错的长腿以及胡乱敲击的修长指尖，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喏，新年快乐。”
“虽然我们谈总成家立业了，但还是有红包收的。”
施颜弯下腰，侧过脸，强行捧起谈晏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
他有些不自在地敛下眸，浓密长睫遮去他眼底的神色，施颜轻笑了一声，细腰一倾，软软的唇贴到他的脸上，落下一枚含着果香的吻。
是她漱口水的味道。
谈晏的耳尖有些热。
他轻轻咳嗽两声，嗓音沙哑了些许：“我是成年人，不用收红包了。”
施颜贴着他坐下来：“真的假的？”
“你不要的话，我就给景扬了咯，他反正是求之不得。”
苏景扬的名字一入耳，谈晏的腰就坐直了：“不行。”
施颜挑眉：“你不是不要吗？”
谈晏抿唇，潋滟的墨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委屈。
“是你说，男人最好的医美是矜持。”
还有欲情故纵。
施颜有些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的？”
谈晏默默地看着她。
她后知后觉，终于记起。
是昨晚在床上说的。
当时她被谈晏清冷自持的样子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又被记住了。
这人真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