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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摄像师扛着机器蹲在了厨房门口。
裴闻檀系着围裙，简单翻看着冰箱中的菜，“家里还有点小青菜，挺嫩的，下火锅涮一涮应该也挺好吃。”
虞缭就从他手中接过那包菜。
一边拿到水池中清洗，一边随口道，“你中午说那道香菜虾滑不好吃，我看了下送过来的食材，有手打虾滑，等会儿多吃几个。”
她这段时间天天和裴闻檀待一起吃饭，早已足够熟稔。
裴闻檀嗯了一声，又挑了一些菜出来，准备处理后一起端上桌。
直播间：
「刚点了一份火锅外卖，四舍五入，我就是和陪聊一起吃饭了^^」
「裴闻檀工作室刚发的花絮，今天是去拍摄杂志了，怎么虞缭对裴闻檀的动向细节这么清楚？？？」
「这还用问？连中午吃了什么都要和老婆汇报是吧，姓裴的，你别太像摇尾巴的大狗」
餐厅桌上，锅底放在加热器具上，正咕噜噜冒着小泡泡。
裴闻檀还从冰箱里拿了椰子水出来，递给虞缭，“解辣。”
虞缭看了眼红油翻滚、气味辛辣霸道的锅底。
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我就吃一点。”
裴闻檀闷笑，桃花眸懒洋洋睨她一眼。
将多拿的那个碗端起，先盛了一碗骨汤，放在虞缭手边。
“嗯，两点也行，不过要是太辣，在这碗汤里涮一涮。”
与此同时，舒月打电话让人送的餐点也到了。
舒月蹑手蹑脚走到设备机器之后，招呼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先去吃晚饭。
成年人客套礼貌的一番推拒之后，只留了两个摄像师在这儿，其他人去隔壁客厅吃饭。
呼啦啦走了一群人。
餐厅只剩下锅底沸腾的声音，热气氤氲成雾，透着股温馨暖意。
虞缭确实不太能吃辣，只吃了几口，嘴唇都被辣红了，乌瞳也漫上一层浅浅湿漉，只能捧着椰子水小口小口的抿。
鼻尖微动，不停吸着气。
裴闻檀多看了她几眼，一边往她碗中夹着骨汤锅中的菜，一边笑着打趣。
“还吃吗？”
虞缭眨了眨眼，带着鼻音回答，“吃。”
吃辣应该是能锻炼出来的。
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裴闻檀还挺能吃辣的，总不能以后都委屈他和自己吃清淡的菜吧。
裴闻檀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留意。
见虞缭眸中沁出了一点湿漉眼泪，抬手将锅底转了转。
“好了，今天吃的辣已经够了，想吃下次再试试。”
虞缭也没逞强，抿了口椰子水缓了缓，就埋头吃起了骨汤锅中的菜。
偶尔和裴闻檀漫无边际地聊几句。
「啊……好日常的小夫妻感啊，只看这个画面，我以为在看什么电视剧，工作忙碌一天后，新婚夫妻一起忙碌准备了晚餐，互相夹菜，随意聊着天也很甜(〃'▽'〃)」
「我开始相信之前那个传言了，裴闻檀不会真有老婆而且就是虞缭吧？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感太微妙了，说不清，有无人懂？」
「我懂我懂，他们和恋综时候不一样了！！！恋综录制的时候，是裴闻檀kUkU撒娇卖乖，虞缭大美人会脸红会害羞。但现在emmm，有种他们已经背着我们结婚了的错觉（？）」
「+1，好好奇，这两天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主要是裴闻檀吧，又夹菜又递纸的，突然从侵略感全开的狼犬，变成温温柔柔人夫了」
「有种在偷窥别人小夫妻甜蜜日常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
今天节目组不打算直播太久。
眼看着两人的晚餐结束，裴闻檀收拾餐具放进厨房洗碗机，而虞缭去给被浓郁香气馋到、眼巴巴在餐桌下打转的两只小猫开罐头。
木木准备在裴闻檀出来时，去商量一下摄像头的安装。
因为明早各位嘉宾会统一从家中出发，前往第二期的录制地点。
拍完一个早晨的起床和收拾行李后，嘉宾上车，节目组就会拆除卧室内的摄像头。
木木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的惊呼。
“木木姐！晓晓晕倒了。”
木木连忙转头，见团队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姑娘脸色苍白，倒在旁人怀中。
其他人都不免慌乱。
木木维持着镇定，快步上去看了看晓晓的情况，“刚刚有人听晓晓说过不舒服吗？”
有个女生急忙道，“出发前看她吃了止痛药。”
“我也看到了，我还问了，她说是牙痛，让她留下来休息，她说没事能坚持。”
“——怎么了？”
裴闻檀注意到这边的动乱，走过来问了声。
见闭眼躺着的晓晓，他蹙眉，掏出了手机，“我让物业那边的值班医生过来看看，有人打了120吗？”
“我打了，大概要十分钟会到！”
值班医生来得很快，脚步匆匆进来，先让周围的人散开点，跪下观察小姑娘的情况。
他带着简单的急救设备，仔细检查后，不确定道，“她吃了晚饭吗？”
“吃了，但是吃得很少，晓晓说她牙痛吃不下。”
旁边有人补充，“她最近吃得都不多。”
值班医生：“有点儿像低血糖晕倒的症状，但不排除其他疾病的可能，最好送医院去做个详细检查。”
好在别墅区不远处就有家三甲医院。
救护车到达时，木木带着几个人上车，剩下的工作人员则坐节目组的商务车回去。
检查后，晓晓是因为最近牙痛食欲不振，突然又剧烈活动引发了低血糖晕倒，没生什么大病，给她推了静脉注射的葡萄糖，转入普通病房休息了。
“……糟了。”一个女生刚在病床边坐下，突然又站起身，满脸焦急，“木木姐，我们还没安装摄像头。”
木木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没事，明天早点带人去录制吧，就是少了卧室镜头而已。”
病床上，晓晓虚弱地颤了颤眼皮，在陷入昏睡前一秒，迷迷糊糊想着。
……镜头。
她刚连了网、没来得及拿走的那个镜头，是不是被顺手放在了餐边柜上来着？
-
深夜。
感应到楼梯上有人行走，一楼各处的小盏落地灯智能亮起，暖色调的小小光源，照亮了过于深沉的夜幕。
滴滴两声电子音，紧接着，是哗啦啦落入杯中的水声。
裴闻檀姿态懒散，站在餐边柜旁，不紧不慢喝了口水。
元宝趴在猫窝里，只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就重新睡了回去。
钱钱倒是落地无声地跑过来，蹭了他的脚踝一下，又颠颠儿跑回去，趴回猫窝，尾巴还在一甩一甩。
裴闻檀看了它们一会儿，将杯中的水喝完，才迈步上楼。
临走前，脚步一顿。
抬手，长指无声无息勾住那枚小巧的摄像头，将之摆正，又打开了后面的电源开关。
……
床垫微微塌陷。
虞缭嗅到了熟悉的苦橘香，身体先于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她困倦地撩起眼，嗓音也有些含糊，“……怎么了？”
裴闻檀自然伸手，将人拥入怀中，温热指尖揉了揉她的耳朵。
嗓音极轻，带着安抚意味，“就是下去喝了杯水，没事，睡吧。”
嗯。
确实是，只喝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