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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会友庄的人匆匆而去,黄圣岩也是侧首吩咐一声:“黄安,招集人手,让去过擂台的兄弟带着沿河去搜,见着人最好抓活的,不行死的也给我带回来。”
旁边管家黄安一抱拳,应了声“是”,下去吩咐人准备去了。
四人再回厅内,王威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笑道:“大哥,此次曹庄主这儿你是真心想帮了。”
“唉。”黄圣岩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曹青竹其实说的也不错,两庄本就就没有大的仇怨。前几年为了争水虽是偶有械斗,可也未出人命。况且这比擂之法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就是为得少有伤亡。如今他庄上有事,于情于理都该帮上一把。”
“好。”王威笑着放下茶碗,站起来道,“大哥既有此心,庄中之人大哥领着,我就带着宁儿、月儿一起,也去找找看吧。”
“好吧。”黄圣岩也站了起来,“我让黄三跟着你们,这附近他熟。”
“行。”王威绰起钢刀扭头招呼了一声,“宁儿、月儿,咱们走。”一行三人走出大厅,黄三也急忙跟上。
出庄几十丈就是东岭村,离那河道还有些距离,河这边也算平整,开出一块块良田,阡陌交通,一望数里。王威站在庄口看了看,扭头对着黄三问道:“黄三,除了那座小桥,这附近还在哪儿有桥?”
“回王大侠。”黄三躬着身子抱抱拳道,“这河往上往下再要找桥都得有个一二十里。”
“嗯。”王威点点头,“那这河能从对面游过来吗?”
“游是能游过来。”黄三皱皱眉头道,“可是刚才听老爷说了,曹庄主说过这张迁并不会水。这河水量虽是不大,可深的地方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丈深,他也是蹚不过来的。”
“嗯,那就好。”王威点点头,“而今他可能还没过来,可总归是耽误了一盏茶工夫。”说着略作思量,把手一指道,“走,咱们骑马沿河而上,在桥这边截他。”
说着去庄口解下缰绳,对着黄三道:“我们有马,你就别跟来了,回去告诉你家庄主,我们沿河而上了,让他去下边堵吧。”说着三人扳鞍上马,直奔河道上游而去。
路上楚月甚是奇怪,忍不住对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爹爹,大家都是沿河往下追,你怎么觉得他得往上跑呢?”
“呵呵,”王威捋须一笑,“常人逃蹿习惯的都是沿河而下,可台上我见这张迁生得甚是油滑,定当有些小聪明,他若是够聪明必不会按常理出牌,所以我想他很有可能沿河而上。”
“可当时曹庄主就在虎踞庄,会友庄又在虎踞庄下边,他若沿河而上,还不得让来报信之人,或是回程的曹庄主堵个正着。”萧宁也不解的道。
王威听了摇摇头,“不管是来人报信还是曹庄主回程必定都是焦急,哪能沿途细看。他只需寻隙避过几人,自是再无阻碍。”
“那他不会从东岭村的桥上过来吗,还能再绕一二十里去?”楚月又问道。
“他倒是想。”王威闻言一笑,“可我出庄看了,沿着河堤俱是平整的良田,他若过来定然没有藏身之处,寻他之人当可一眼望见,除非他能尽快进入村中,可时间上又绝对不够。”一番分析入情入理,这下萧宁听了心中只有钦佩。
这时就听王威又笑道:“其实下边早有黄大哥带人去了,就不需要咱们再去掺和了,我这和你俩上来也不过是为防万一而已。”
这下楚月听了把嘴一撇,“就知道爹爹最是滑头。”两人闻听都是哈哈大笑。
话说着十几里路已是飞驰而过,前面果然有座石桥横在水上,不但有桥,更有一条大道由此而过。王威带住马头看了看道:“张迁你俩也都识得,等会儿要是见了记住,不要抓他,只撵着他往回走就是。”
“这又是为何?”楚月奇怪的道。
“拿贼拿脏,这剑谱让曹家供奉在祖祠之中,定然是非同小可之物。咱们拿住了人若是搜出来了,难免让人觉得有个偷窥之嫌,若是搜不出来,倒是让人觉得莫不是私藏了,瓜田李下,本应避讳。”
“爹爹,哪来那么事,你想的太多了。”楚月一撇嘴道。
“你懂什么。”王威一瞪眼,“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此地咱们是生客,万一让他反咬一口,又怎得能说清楚。出门在外,小心为上。”楚月还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三人下了马来到桥上,楚月倚着桥栏百无聊赖,伸手拽下一根草叶在手里转着,口中问道:“爹爹,他能从这边走吗?”
“不好说。”王威笑着摇摇头,“碰碰运气罢了,就看他够不够聪明了。”
“聪明人才不从这儿走呢。”楚月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声。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忽然间遥遥见道上有烟尘腾起,少时程姑娘一骑当先,后面跟了十余个家丁跑了过来。远远看着桥头上立着的三人也是一愣,马到近前赶紧带住缰绳下来行礼道:“王大侠,萧少侠,王姑娘,你们也在这里。”
“嗯。”王威点点头,捋须一笑,“程姑娘,你怎么能想着寻到此处啊。”
“曹伯伯听门房里说,那人出去就沿河往北走了,他也就带人顺着追了过去,可这大半天也没寻着。我也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他是不是往这边来了,才带人来看上一程。不知王大侠几时到的,可曾见着那人。”
“呵呵。”王威也是笑了,“好聪明的姑娘,我们来了有一个大多时辰了,并没见着有人过去。黄庄主今日也是尽遣众人特来助曹庄主一臂之力,若是有消息自会立时通知贵庄的。”
“如此就多谢王大侠三位了。”程素云说着躬身一礼,“既然三位在此,那小女子当再往别处搜寻。”
“也好,姑娘请便。”王威伸了伸手道。
看着程姑娘扳鞍上马,又带着人远去了,楚月回头打量了打量自己的父亲,忍不住道:“爹,难道这次又让您给蒙对了?”
“你这是什么话!”听了这话气得王威一瞪眼,楚月却是嘻嘻一笑,拉着萧宁又走到了桥边。
如此一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色将黑了,楚月伸了懒腰道:“不行咱们回去吧,天快黑了都没见人,我看他是不能走这边了。”
王威这会儿也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再等等,也许他白天藏起来了,反倒是晚上走呢。”
话正说着,果真见了远处有一人农夫打扮,头带斗笠,沿下微露短须,骑着一头小毛驴走了过来。王威远远的打量着,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样,闺女,来了吧。”
王楚月也看了半晌,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禁不住问道:“爹,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况且这还有牲口,曹庄主可没说过他有这身行头。”
“你看吧。”王威一笑,“这附近二三十里也就只有这东岭西岭两村,此人有牲口却无包裹兵刃,似是走长路,却又不像走夜路之人。而今天色已晚,他来的方向正是西岭村方向。按这脚程大半个时辰之前就应该到西岭村了,可却没在那里投宿。他这一个人手无寸铁,身无长物,一点准备也无,难道还要忍饥挨饿,风餐露宿在这荒野不成?”
“也对。”楚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手绰起长剑道,“那我去看看。”
“走,一起去。”王威一招手向前走去,萧宁牵了三根缰绳后边相随。
两面相对眼看就到近前了,驴上之人手中缰绳一紧,那毛驴略微一顿,这才又往前走来,此时更是伸手扶了扶帽沿,让斗笠愈发低了几分。这一切都让王威看在眼里,不禁无声的一笑。眼看走到对面了,王威停下来拦住去路,笑着道:“朋友,别装了,我都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驴上之人一哆嗦,颤颤巍巍的道:“你们是谁,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
“噢,是吗?”王三爷笑容未减,“那朋友就说说,这么晚了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我……我是去走亲戚。”
“噢,原来如此。”王威抬头看了看天,“那这天马上要黑了,朋友怎么还不投店落宿,这还是要赶夜路不成?”
“这条路……这条路我不是太熟,也许……也许错过了宿头了。”
“路不熟就要问嘛,朋友半个多时辰之前没经过一个庄子吗?没在里边打听下?”
“哪……哪有什么庄子。”
“噢,没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王三爷还是笑着道,“可朋友这一路行来,身上和牲口上竟然没有多大的灰尘,可刚才扶斗笠时,这手上的肤色和腕上的并不一样,这却又是为何啊。”
“你……”这下驴上之人也是慌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含着怒道,“这又管阁下何事!”
“是不管我的事,”王威笑道,说着拿手往他身后一指,“管事的那不来了吗。”
驴上那人闻言一惊,这才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赶忙回头看去,就见远处真有人马朝这边奔来,隐隐可见打头的正是会友庄庄主曹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