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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不动声色看了眼站在边上的少年。
十七八岁，长相幼齿，穿着简单的白T长裤，脖子上挂着耳机，眼下淡青，一看就是个网瘾少年。
最重要的是，此人性别为男。
终极妹控眉头一锁，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他举着照片，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人，目光探究：“你认识她？”
吴优皱着眉，语气冷硬：“我还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找她是想干什么？”
他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染成灰蓝的头发有些长盖住眼睛，发根处是新长出来的黑，长得倒是挺帅，就是胡子拉碴的，还特别憔悴，脸色发青。
一看就是个社会青年，说不定还吸了。
吴优在网吧看过不少社会青年，因此他觉得眼前人一定是肯定是爱慕小姐姐的人，难怪她要走，被这样的人缠上，肯定很苦恼吧。
姜颂被气笑了，压着火说：“我是她哥。”
吴优：“我不信。”
姜颂气得头疼。
秦序赶紧一把搂着吴优往旁边走，“小帅哥小帅哥，来，咱们不理他，我和你说啊……”
姜颂被助理扶着回了车上，望着不远处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头疼不已。
那天接通电话时，他正找人定位对面的位置。
但时间太短，只来得及定位了模糊的方位。
他生怕傅知言对姜黎做什么，找遍了认识的人，姜家父母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别家公司有点技术的人都抓来继续定位。
姜万新坐镇公司，在海市继续找，他和周勋则一个市区一个市区找。
连找了半个月，姜颂才来了业泽。
一连问了许多人都没收获，也就刚才的扫地大爷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有反应。
过了会，秦序上了车，打了个响指：“有消息了。”
他这个人套话技术一流，接触社会的吴优哪抵抗得了，很快就全盘托出。
姜颂听完，火冒三丈：“又搬走了？傅知言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把他甩了，难道他自己就没问题？”
好在此刻理智已经回笼，姜颂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冷冷说：“傅氏早上又推出了新计划，那些文件都要签字，董事也要开会。傅知言不会离太远，可能就在海市或者附近，先回去。”
几乎是从牙缝里把字挤出来。
傅知言这个混账！等见面看他不把他门牙打飞！
他又和姜家父母通了电话，都觉得很可能人又回了海市。
确定地点，姜颂让司机往回开。
车子开出去，秦序回头打量了下站在街边的吴优。
长叹一口气摇头：
“果然现在女孩子都喜欢嫩的，哥哥我这种机车型男啊，没市场了。”
姜颂忍无可忍：“再恶心就给我滚下去！”
他就知道秦序这个畜生不安好心。
果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对他妹不怀好意！
他一定要快点找到阿黎！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姜颂双手握拳，那样子恨不得立刻化身三头六臂，把傅知言杀了。
秦序在边上看着，嘴角微抽，给队友发信息：
【老黄，海市那边调查怎么样了？再找不到，队长真要发疯了。】
老黄：【我们这看监控得眼睛都快瞎了。】
【上次颂哥让我们盯着傅知言住的地方，我们在十几个小区盯了半个月，愣是什么都没找着！有俩还被保安当变态赶出去了。】
秦序“啧”了声。
傅知言那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心思那么深。
他现在严重怀疑，把姜黎关起来这件事，根本就是他蓄谋已久。
可怜的姜颂，怎么玩得过。
老黄那边沉默一会，又发信息过来：
【序哥，我这边盯着走不开，你多关心关心颂哥，斗斗嘴也行，不然怕他崩溃。】
秦序：【笑死。谁崩溃？他现在看我像看禽兽。】
老黄：【高中那次你不在不知道，有一次颂哥不是和妹妹出去玩，妹妹遇险掉湖里了吗？当时捞起来就送去抢救了，颂哥哭晕了好几次，做梦都在哭说都是他的错。】
【高二他救你那次，缝了那么多针也没哭啊。】
秦序叹了口气：【知道了。】
*
深夜。
姜黎在床上翻了个身。
枕边人低声问：“睡不着？”
“嗯。”姜黎又翻回来正对着他，“傅知言，能不能给我拿一粒安眠药？”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傅知言没同意。
之前在业泽，他就发现姜黎抽屉里很多安眠药。
他搬过去之后，也偶尔看她吃过。
傅知言忍不住会想，她经常失眠吗？为什么会失眠？
难道离开自己，她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乐和自由吗？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也无法捕捉对方的心情。
姜黎问：“你想让我说实话吗？”
“想。”
她实话实说：“我在想我走之前还没跟学校请假，好多课是不是要重修啊。”
“……”
傅知言不说话了。
姜黎盯着他的表情，头疼。
冤枉啊，她真没想跑。
“傅知言，我发现你是选择性相信我说的话。”她伸手，摸到他的耳朵，轻轻扯了几下，“半个月了，我跟你讲我还喜欢你，你不信，我说别的你就信。”
“……”
傅知言哑口无言。
她又问：“傅知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直在这里待着，很多人的生活都会被打乱。”
“我知道。”
青年声线沙哑而苦涩。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她关起来。
这样的囚禁，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痛苦的。
但是，他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找别人。
他那温柔的笑意之下，藏着为她沸腾的岩浆，一旦她生出离开的念想，那些阴鸷滚烫的液体便会一点点吞噬心智。
那天晚上也是，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人放上副驾驶。
他以为，他们就这样关在一起一辈子也很好。
但这半个月来，他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既想要姜黎的人，也想要姜黎的心。
为此，总是患得患失。
一旦姜黎的视线移开，或者她沉默时，他就会不住恐慌，担心对方又在想怎么离开他。
他久久沉默着。
空气都凝滞。
姜黎无奈，她不用想就知道，傅知言又在胡思乱想了。
指尖滑到他脸颊边，轻轻捏了捏。
“但是傅知言，实话实说哦，我现在真的不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