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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朱棣一听就觉得不对头。
苏谨几乎不和张玉、丘福、朱能这些人往来,更没有结过仇,为什么会动手杀人?
丘福却一脸不高兴:“我手下千户李金,不知怎的得罪了这位驸马爷,他一怒之下把一个千户都屠了!”
“王爷,就算苏驸马看臣不顺眼,臣去找他负荆请罪就是了,凭什么杀我的人!”
朱棣不理,看向一边的张玉和朱能:“怎么回事?”
两人有些犹豫,终究不愿恶了丘福,摇头解释:“臣带兵直奔皇城,也不知发生何事。”
丘福见状,更是大呼冤枉:“王爷,臣的部下听说此事,都在为李金鸣不平,要是不处置苏谨此僚,怕有哗变的可能啊!”
“谁敢!”
闻言,朱棣的脸都黑了,看向丘福的眼神已带着冰冷:
“你在威胁孤?”
“不,不,臣绝不敢!”
丘福吓得跪倒在地:“臣对王爷赤胆忠心,绝不敢威胁!”
这时,那亲卫见有人告苏谨的状,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也来了,立即凑了上来:
“王爷,苏驸马进城之后,确多有跋扈之事,您要是不管管,这万一惹出了民怨...”
朱棣心下不悦,正准备开口,朱高煦却在这个时候从宫外进来。
“高煦!”
“父王!”
朱高煦美滋滋的跑了过来:“父王,徐家的王府无恙,儿臣去的时候,小叔叔的人正守在那呢。”
朱棣进城的时候,担心朱允炆鱼死网破,对徐增寿下手,让朱高煦带兵去保护。
听到这话,朱棣总算放下了心。
只是没想到,谨弟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也早有了安排。
等他听朱高煦叙述,徐增寿在宫里被救出时那惊魂一幕,也觉得后背冷汗淋漓。
说起苏谨,朱棣的面色也忍不住不愉。
他虽然不信苏谨会妄杀李金,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也忍不住打鼓。
“高煦,你小叔叔杀李金一事你可知晓?”
“知道啊”,朱高煦满不在乎的答道:
“这李金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进城就去劫掠民宅,强暴民女,听说把钱庄都抢了。”
“娘的,老子还没顾得上干这事呢,倒让这狗东西先干了,小叔叔杀得好,杀得妙,杀的呱呱叫,别别跳...”
朱高煦还在那絮絮叨叨,却没注意到朱棣的老脸彻底黑了下来。
“丘福!”
“孤进城之前怎么说的?军令为何?”
丘福此时还在愤愤不平。
这天下都是他们帮着王爷打下来的,抢个民宅咋了?
这话虽然不敢说,但他心里犹自愤愤不平:“王爷!就算李金犯了错,那也应该由臣来处置吧?”
“他苏谨凭什么越俎代庖,今天敢擅杀臣的属下,明天就敢...”
“混账!”
朱棣手中的马鞭,忽然没头没脑的朝着丘福就抽了下去:“劫掠民宅,强暴民女,你们究竟是兵还是匪!”
“啊、啊!王爷别打了,臣知错了!”
丘福此时可没戴钢盔,朱棣的每一鞭子都狠狠抽在他脸上,可见动了真怒。
张玉和朱能眼看再抽下去,丘福非得被活活抽死不可,赶紧上前拦住。
气喘吁吁的朱棣,举着马鞭对着几人:“传令三军,再有似李金者,杀无赦!”
“丘福,你现在就给孤滚回军营去闭门思过!”
“你手下的兵要是因此敢哗变,孤就亲手去解决他们!”
“是...是....”
丘福这才发现王爷动了真怒,吓得什么都不敢再说,掩面离去。
至于那个告黑状的亲卫,早被吓傻了。
然而朱棣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给了亲卫队长一个眼神。
后者立时会意,挥挥手,几个人将那告状亲卫的嘴巴捂住,直接拖了下去。
“你们看护好皇宫,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张玉、朱能、朱高煦齐身下跪:“喏!”
朱棣转身直奔皇宫外而去。
出了洪武门,正看到苏谨的大马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奉天殿的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天,愣是跨了年。
所有的官员都被控制在家中,京城也实施了宵禁。
唯独不知道这位燕王,去了哪里。
直到正月初二,神秘‘消失’朱棣才再次出现。
但苏谨,却不见了。
这几天,朱棣无非做了几件事。
燕王府亲卫搜集了大量官员证据,张玉、朱能、朱高煦全面接管了应天城防。
而朱棣在他应天的临时府邸里,接见了郭英、徐辉祖、徐增寿、李景隆、朱穗等人。
哦,还有耿炳文。
赴了酒宴的耿炳文,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输的。
原来,当初的北线战场,除了自己外,放眼全是朱棣的人。
这仗,他怎么可能不输?
这场酒宴,倒是更像家宴。
但苏谨却没有出席这行家宴。
用他的话说,就不去给老耿添堵了。
正月初二。
奉天殿的大火刚刚熄灭。
朱允炆的‘尸体’被找到,但却是一具烧成了黑炭的尸体。
仅能从体型和随身的饰物上,分辨出这是朱允炆本人。
宣告建文帝,不,朱棣夺了朱允炆的身份后,宣告皇孙朱允炆薨。
之后,朱允炆的亲母吕氏,被连夜送到皇陵,去替朱标守灵。
而幼子朱允熙,也随着那一场大火消失不见,去向存疑。
有人说是朱棣斩草除根,将其彻底杀灭,以防后患。
也有人说,朱允熙被朱允炆拉着,一同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还有人说,朱允熙早早就被吕氏送出了皇宫,流落民间,变成了庶民。
但一个皇子的去向,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社稷坛前。
朱棣没有让百官另寻一处偏殿,而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全都召到了社稷坛前。
朱棣的身前,燃着一个巨大的铜鼎,熊熊烈火将他的脸映的通红。
百官们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不是被冻的,是被吓的。
他们一度以为,朱棣这是效仿古法,要将他们丢入铜鼎,活活烹熟。
朱棣自然没这个想法,他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铜鼎旁。
今日,他没穿朝服,只穿着一身戎装。
一群太监排成行,小心的捧着一摞摞的密报站在朱棣两侧。
朱棣随手取过一封密报,笑着看向百官:“要孤念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