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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醒醒啊,我是你弟弟啊。”
“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着我,陪着我。现在我当上皇帝了,要一统天下了,你怎么就不肯睁开眼看我一眼呢?”
耶律雄基面露痛苦之色,泪流满面。
在这人世间,最为珍贵的不是他的后宫,不是皇后,不是刘贵妃,更不是这满天下的人,而是抚养他长大成人,将皇位传给他的亲哥哥,耶律霸基。
“皇上,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还望皇上节哀,保重龙体。”
跪在地上虔诚祈祷的白衣祭司为头之人名为耶律国甫,本也是皇族中人,在红衣大祭司耶律霸基重伤不醒期间,主持北莽祭祀事宜。
他见耶律雄基如此痛苦,便好言相劝。
谁知他这一句话却将耶律雄基惹恼了,他一把抓住耶律国甫衣襟,怒目圆睁,“你个混蛋!”
“我大哥还活着,还没有死,还能救。你在这里妖言惑众,诅咒我大哥,我要将你处死!”
耶律雄基用力将耶律国甫掼倒在地上。
“哇!”
耶律国甫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用手支撑着,“皇上,天命难违,连伟大造物神都无能为力,人力终有时尽啊!”
耶律雄基越听越气恼,一脚踹在耶律国甫的胸膛上,“混账,你就这么盼着大哥死,你就好上位是吧。”
“我知道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一个个都想往上爬。我告诉你们,想当红衣大祭司,你们这些人都不配。”
“都想上位,都想造反。闻太师反了,你们也要跟着反吗?”
听到耶律雄基震怒的话,白衣祭司们纷纷跪地,“皇上息怒,我等一心侍奉伟大造物神,绝无二心。”
耶律雄基怒气未消,“修为浅薄,不想着为国献身,不想着让我大哥早日恢复,却痴心妄想取而代之。”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配,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当上红衣大祭司。”
在耶律雄基的滔天怒火之下,八个白衣祭司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而此时,耶律霸基的手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耶律雄基感受到了耶律霸基的动静,惊喜地看着耶律霸基,“大哥,大哥,你醒了吗?”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耶律霸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而他深陷的眼眶中,眼皮也在抖动,似乎在做最大的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耶律雄基不停地呼唤,见耶律霸基有苏醒的迹象,便伸手按在耶律霸基的丹田之中,将内力输入进去。
一般输送内力,都是从脉搏处进入,通过经脉,达到丹田,再流淌至身体各处。
可耶律霸基昏迷很长时间,身体的机能已经基本丧失,现在连手指动弹一下都极为吃力,无法输入内力。
于是耶律雄基便只能用最直接,也是最为粗暴的方式,直接将内力灌入丹田之中。
宇化田站在一旁,眼眸紧紧地盯着耶律霸基,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虽然他的脸色如常,可是衣袖中的手指却紧紧掐在一起。
有些事情,是永远也见不得光的。
一旦见光,那就代表着毁灭,代表着功亏一篑。
而宇化田的事情,只有耶律霸基一人知道,还是耶律霸基受伤的那一刻才知道。
要想保守一个秘密,只有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终究,耶律霸基没有死。
终究,耶律霸基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双紧闭数月的眼睛,一睁开,便如同深渊中的猛兽一般,发出慑人的光芒。
他的眼睛没有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伟大造物神的雕塑,没有看着一直在呼唤他,一直在给他输送内力,他生平最为疼爱的,连皇位都可以相让的弟弟。
而是紧紧地盯着站在一旁的宇化田。
他的手也艰难地抬了起来,指着宇化田,喉咙中发出艰涩的声音,“宇……”
耶律雄基看不明白,便问道,“大哥,你终于醒来了,你想要说什么,你和我说啊。”
耶律霸基越发激动,身体跟随着手在抖动,眼眶中有鲜血流出,嘴巴张开,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却说不出来,依旧是艰涩的声音,“宇……”
宇化田动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动,必须冒险。
否则的话,将会有不可逆转的结果。
既然耶律霸基能够醒过来,谁能保证他不会说出什么话来。
现在,他就想说。
宇化田一个闪现,上前紧紧握住耶律霸基的手,身子半压在耶律霸基的胸膛上,将头挡在耶律雄基与耶律霸基的中间,对着耶律雄基说道,“皇上,大祭司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来听一听。”
耶律雄基想想也是,除了宇化田,估计谁也听不懂耶律霸基想说什么,“大哥,你慢点说,有什么话你要交代我的,你和宇化田说。”
耶律霸基的眼中满是愤怒,满是抗拒,连同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
他想开口说话,他想告诉耶律雄基一个真相,这个真相会改变北莽的命运,改变耶律雄基的命运。
可是他说不出来了,他的胸口被宇化田长袖中的肘子有意无意的压住了,将他想说的话死死地压在了胸腔中,憋在喉咙中。
他这个时候想将目光投向耶律雄基,他想要自己的弟弟看到自己很难受。
他想要耶律雄基将宇化田推开,让自己能够呼吸,让自己能够将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可是宇化田的位置恰好挡住了他的脸,挡住了他和耶律雄基的视线。
他想伸手去抓耶律雄基,可是他唯一能动的手却被宇化田牢牢地抓在手心。
宇化田将耳朵贴在耶律霸基的嘴边,满眼焦急、担忧,“大祭司,你想说什么,你慢点说,皇上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现在北莽很好,皇后也生下龙子了,我们北莽帝国越发繁荣昌盛,皇族子嗣延绵,必将千秋万载。”
耶律雄基听得宇化田这么说,也知道他是在宽耶律霸基的心,连忙在一旁说道,“大哥,宇化田说得没错,一切都很好。皇后生下的是个男孩,很壮实。”
宇化田这时说道,“皇上,大祭司说了一个字。”
耶律雄基连忙问道,“什么字?”
宇化田说道,“大祭司说‘好’!”
耶律雄基大喜,“大哥,现在大汉内乱,闻太师和荀懿也带兵去攻打大汉了,不日就能踏平大汉。我们北莽帝国将一统天下。”
宇化田说道,“大祭司又说了一个好字。”
“嗯,大祭司,你说什么?”
“大祭司说要我用心辅佐皇上,大祭司,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宇化田满眼震惊,“大祭司,这样不合适吧,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