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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宛棠乐不可支地道,“没错,听虎子说要求,如果你们能做到就一起去。”
虎子的记忆力非常好,真就把许宛棠刚才提的那三个要求一字不落地说给那些孩子听了。
家属院的孩子都很听虎子和许宛棠的话,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想必是听进去了。
“那我先回家问问我妈。”
“我也是,小婶你们等我一会儿啊!”
几个孩子乌央乌央地跑了。
许宛棠冲着他们的背影道,“我们在我家等十分钟,十分钟一到,我们可就走喽!”
“好!”一堆孩子齐声道。
柱子也在那群孩子中,他原本很讨厌许宛棠,也很讨厌虎子、果果和婷婷。
但面对赶海的诱惑,他实在把持不住,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打算回家询问妈妈的意见。
柱子跑得飞快,生怕十分钟一到虎子他们走人,他今天就不能跟着去赶海了。
还没进门儿,柱子就边跑边大叫道,“妈——妈——”
马金花正在屋里织毛衣呢,听到儿子在外面那么大声地叫她,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针线,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咋了儿子?又尿裤子了?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尿啊,得一个小时回来尿一泡,不然总尿裤子。”马金花苦口婆心地道,“你看你这个冬天,都尿几条棉裤了?”
柱子已经是知道害臊的年纪了,对马金花的大嗓门十分不满,“妈!我没尿裤子!你别这么大声!”
马金花一愣,“那你那么大声喊我干啥?”
“我想去赶海!”柱子道。
“赶海?”马金花摇摇头,“不行!那海边儿多危险啊!现在还是冬天,海水可凉了,要是掉进去了,妈得多心疼!”
柱子一下子就急了,“我就要去!家属院里的同学都去!我为啥不能去?”
柱子还没赶过海,他之前听其他和许宛棠、虎子赶过海的人说过赶海多好玩儿,心早就痒得不行了!
“家属院的孩子都去?”马金花迟疑了片刻,还是拒绝道,“那也不行,你们一帮小孩儿更容易出事儿。”
“有大人跟着!”柱子此时已经有些怒了。
平时他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如今他妈妈三番两次地不放他出去玩儿,他自然觉得不平衡。
“大人?哪家的大人?”马金花问。
“许宛棠!”柱子直呼许宛棠的大名,“就陆团长他媳妇儿!”
“她?”马金花一听这名就来气,怎么可能让他儿子跟着许宛棠出去玩?
许宛棠那人能安好心?能善待她儿子?
“要是别人我还能同意,可你要是跟许宛棠出去,我八百个不同意!”马金花道,“妈和许宛棠有仇,要是她想害你咋办?妈哭都没处哭去!”
“你给我老实在家属院里玩,不许乱跑!”马金花严肃地道。
柱子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瞬间耍起驴来。
他躺在地上,像是壳朝下的乌龟,不停地瞪着腿,在地上翻滚着。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就我没赶过海!”柱子哇哇大叫,“凭啥不让我去?”
马金花此时在心里恨透了许宛棠。
这个狐狸精,不仅抢走了郑娇、抢走了平时和她说话聊天的军嫂们,这会儿竟敢来抢她的儿子?
她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金花狠下了心,把家里的门一关,怒道,“那你哪儿都别去了!在家待着吧!”
柱子更生气了,开始耍驴。
在屋里嗷嗷地叫着,简直要把房顶顶开了。
“我就要去!时间来不及了!人家说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问家长,十分钟之后他们就走了!”柱子着急地道。
“妈啥都能答应你,唯有跟许宛棠出去玩这事儿,不行!”马金花寸步不让,说着,还锁上了屋里的门。
柱子气得不行,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马金花平时把柱子惯得不成样子,几乎事事都顺着他,如今马金花没顺他的意,他立马开始暴走。
他先是上前夺过马金花手里织到一半的毛衣,把针全都扯了下来,又薅着毛衣的线,将马金花刚才的成果全都拆了个干净,边拆边尖叫。
他还嫌不解气,又冲到柜子旁,把水壶一下子推到地上。
“柱子——”
马金花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壶里的热水流出,尽数倒在了柱子的胳膊上。
那暖壶里装的是她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被沸水烫恐怕凶多吉少了。
“啊——哇呜呜呜呜!”柱子撕心裂肺地哭着,眼泪跟泄了洪的河水一般流淌而下。
“柱子!柱子!”马金花也跟着哭,一时乱了阵脚,不知该怎么办。
她小心翼翼地将柱子的袖子撸上去,只见柱子的胳膊已经被烫得通红,上面起了好几个水泡。
“该死的许宛棠!老娘早晚弄死你!”马金花边心疼地哭着,边充满恨意地骂着许宛棠。
此时她才算回了些神,想起了早些时候在村里听到的偏方——被烫伤后往伤口上抹大酱。
马金花连忙从厨房找到农家酱,一股脑地往柱子胳膊上抹。
听到孩子这么哭,她心都要碎了,一边哭一边道,“儿子你忍忍,抹完大酱就好了。”
大酱的温度比伤口的温度要低一些,一开始,柱子还真没那么疼了。
马金花见孩子好了,就扯着柱子的胳膊,打算去找许宛棠算账。
要不是许宛棠,她家柱子能哭着喊着要去赶海?
要不是许宛棠,她家柱子能拆她的毛衣、能去推柜子上的暖壶?
也是赶巧了,她刚出门,就看到了许宛棠正带着一帮孩子从她家门口路过。
“许宛棠!你给老娘站住!”马金花气愤地道。
许宛棠不明所以,只见马金花扯着哭闹不止的柱子,直奔她的方向而来。
马金花把珠子的胳膊摊在许宛棠跟前,“我儿子伤成这样,你就说你怎么赔吧?”
许宛棠看着柱子胳膊上的一堆褐色污渍,再结合马金花的话,想了半天都没听明白马金花是啥意思。
许宛棠皱着眉,不解地道,“你儿子胳膊沾屎,跟我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