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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铮反应极快,在许宝瑞的挣扎刚有苗头的时候就冲了上去,不过下一秒,他就觉得手腕一紧。
回头一看,许宛棠白嫩的手就搭在他的手腕上。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陆昀铮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压了压,看向许宛棠。
许宛棠正对着他轻轻地摇了下头,“我自己处理就好。”
陆昀铮与许宛棠手腕接触到的那块皮肤像陆昀铮的开关一样,他下意识地听从指令停下,对着许宛棠点了点头。
许宛棠先是对罗小娟和陈月道,“姐,把孩子带得远一些。”
罗小娟和陈月会意,带着一群想看热闹、不愿离开的孩子们走了。
直到确定他们走远了,许宛棠才将目光放在许宝瑞身上,她的嘴唇轻轻地抿着,眼中带着浓重的冷意,大步流星地上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啪啪”两声,扇了许宝瑞两个极为响亮的嘴巴。
霎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许宛棠的力气很大,许宝瑞原本已经挣扎地坐起了身,许宛棠的两巴掌下去,硬生生地又把人打倒了。
“想教训我?爸妈都没资格教训我,你又凭什么?”许宛棠冷冷开口。
许宛棠受够了许宝瑞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了。
每次都要和许宝瑞浪费口舌,不仅不解气还不管用。
这下好了,两巴掌下去,许宛棠爽得很。
许宝瑞毫不意外地又吃了一嘴沙子,可他像是未曾察觉一般。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爬上许宝瑞的心头。
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就连暴躁的许父都不曾打过他的脸,更何况打他巴掌的还是家里地位最低的许宛棠。
在他最调皮的年纪,就算闯了祸爸妈爸妈也不会打他,板子只会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许宛棠的手心。
爸妈说是许宛棠没看好他,他才闯祸的,许宝瑞对此深以为然。
许宝瑞从小就觉得,许宛棠的地位和院子里的那条大黄狗差不多,是他可以随便欺负也不会反抗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位低又不会反抗的人,竟然抽他的嘴巴!
许宝瑞气得直发抖,眼球都有些充血。
“你……你打我?”许宝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像是怒极一般,狠狠地咬着牙道,“你……”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许宛棠再次伸手“啪啪”地扇了两个更响的嘴巴。
许宛棠甩了两下有些发酸的手,“闭嘴吧,你说出来的话和你的嘴一样臭,一样地污染环境。”
“许宛棠!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许宝瑞顶着两边已经红肿起来的脸蛋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打许宛棠。
可许宝瑞的双手被陆昀铮捆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无法保持平衡,许宝瑞只能跟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晃,根本站不起来。
挣扎间,许宝瑞这几天的屈辱遭遇不由得在他脑海中回放,对许宛棠的恨意更加浓烈。
都怪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他本想着找到了工作以后,他的条件能改善一些,没想到却迎来了新一轮的噩梦。
那个叫周向东的男人简直就是周扒皮转世!
店里大大小小的活都要他干,连一刻都不得空闲,整个人一直都汗津津的。
伙食更是差劲,一天两顿饭,别说荤腥,就连混合粮都没有,他每天都啃喇嗓子的窝窝头,连口绿叶菜都吃不上。
许宝瑞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哪里干过这样繁重的活儿?
可他没办法,本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等到家里邮来的钱到了,他就买票回B市。
直到今天早上,周扒皮让他刷漆,他一个没站稳,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颜料洒了他一身,尾巴骨也钻心的疼。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周扒皮就冷冰冰地让他赔油漆钱、水泥地的损失费。
许宝瑞再也忍受不了,撂挑子不干了。
临走之前,他悄悄偷了瓶周扒皮家里的白酒,跑到海边郁闷地喝了起来。
喝到迷迷糊糊时,隐约地看到了许宛棠那个贱女人的身影,便想着为自己报仇,就算把她揍一顿出出气也是好的。
谁承想不但没出气,反倒被她扇了好几个耳光。
“你特么凭什么打我?你个赔钱货!凭什么打我?……”
在酒精、愤怒和疼痛的多重作用下,许宝瑞早已丧失了理智,脑子显然有些不转个儿了,说出的话也不再经过大脑思考,变得愈发地过分起来。
他大着舌头、扯着嗓子朝许宛棠喊道,“你特娘的得意什么?许宛棠,爸妈说了,你就是许家的一条狗,狗!要不是看在你能干活的份儿上,爸妈早就把你便宜卖给人贩子当童养媳了哈哈哈哈,还轮得到你当军官太太?你想得美!”
许宛棠愣在原地,寒意从心底开始蔓延。
真好,她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已经不会伤心了,只有恨。
那边的许宝瑞的眼皮耷拉着,缓慢地眨了下眼,明显已经精力不济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来了精神,轻笑了一声,“哦,对了,军官太太!我怎么差点儿忘了呢?要不是爸妈、哥哥,以你的怂比样儿,你怎么能嫁的这么好?”
“你特娘的就该一辈子对我们感恩戴德!”许宝瑞的太阳穴附近暴起了青筋,吼道。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许宛棠疑惑的眸子对上路昀铮满是急切的双眼。
陆昀铮率先移开视线,上前一步,颤抖着手薅起了许宝瑞的衣领,他语气里的寒意仿佛能刺入骨子里,“我让你说清楚,说!”
不止许宝瑞,许宛棠都一怔。
她从没见过情绪这样不稳定的陆昀铮。
许宝瑞被陆昀铮吓得一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他的领子勒得他要窒息了。
陆昀铮好像要让他死,像地狱来索命的阎罗。
他怕死。
他不想死。
许宝瑞的脸憋得通红,哑着声音颤抖着开口,“下药……爸妈和哥哥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那为什么卖药的人说药是许宛棠买的?”陆昀铮声音轻微地发着抖,问道。
“爸爸……怕出事儿,让她去交易,她以为……以为是给……咳咳……给爸爸治咳病的……”
陆昀铮骤然松开手,分明人就在他的身后,他却觉得如芒在背,不敢看她的眼睛。
许宛棠没有给他下药,她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
是他蠢,误会了许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