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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奴婢真的是为了少夫人好……”
小慧眼神闪烁地为自己辩解。
齐思思站出来指着她大声道:“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宋老爷,我看把她扔地上打五十大板,看她承不承认!”
“不,老爷,奴婢真的没有……”
“来人,拿板子来!”宋老爷厉声道。
小厮转身就要去。
“不要!”小慧一把抓住那小厮的脚不让他去。她怕被打,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决定将自己所做的讲出来:
“老爷,是……张道长让我这么干的!”
她手一指张道长,张道长忍不住往旁边躲。
“那天我嫉恨小蓉被少夫人升为了二等丫鬟,就故意踢了她一脚,小蓉跌到蔷薇藤上,手被蔷薇刺扎出血了。少夫人便罚我摘蔷薇,我手被扎了好多刺,流了很多血。
“不知怎么的,张道长知道了这件事,他就给我银子,让我在少夫人衣服上染姜黄水,再用蔷薇的气味掩盖住。
“他说她能帮助我报复少夫人,奴婢心中记恨少夫人,就答应他了。”
“嗯?”
宋老爷闻言,目光如刀一般扎到张道长身上。
张道长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可脑子一动,姜黄而已,能证明什么呢?
他急忙信口雌黄:“老爷,你有所不知,贫道所学,姜黄能驱除人身上的邪气,贫道是看出来少夫人身上有邪气围绕,贫道才让那婢女这样做的!贫道也是一片好心啊!”
陆聆呵呵冷笑:“你若真是一片好心,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还要多此一举?”
“我……我是怕冲撞了少夫人……”
他低着头没底气地说。
“行了,你别装了!”齐思思毫不客气地说,“无来由叫人恶心!呸!”
她朝张道长啐了一口,对宋老爷道:“宋老爷,我们也懒得卖关子了。你也许不知道,哦不,在场恐怕除了张道长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姜黄是一种很神奇的药材,姜黄水碰到我们蒸馒头的碱,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反应——那就是变成红色。
“当时这骗子让小慧将陆聆的衣服全部用姜黄水浸泡,之后,他又扯了个谎说什么圣水碰到邪祟邪祟会流血,他便用一瓶碱水谎称是什么圣水,再把那所谓的圣水喷到鞭子上,鞭子抽到了陆聆的衣服上,姜黄和碱发生反应,陆聆衣服就渗出血来了。”
齐思思言落,张道长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他的心跳仿佛要破体而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背后的衣物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带来一种冰冷而不适的感觉。他忍不住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慌。
“老爷,贫道冤枉啊……贫道……”
“来人,抬姜黄水和碱水来验证!”宋老爷看也懒得看张道长,大声命令。
下人照做。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那碗姜黄水和碱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似的。
随着半碗碱水被倒进了姜黄水中,众人们发出了惊愕的喧哗声:“真的变红了!”
“原来是这个骗子骗了我们!”
“少夫人是无辜的!”
宋老爷气得胡须直打哆嗦。他猛一拍桌子,将身边的宋夫人吓了一跳。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何要害我儿媳?”
张道长的身体随着宋老爷的爆喝而强烈地颤抖起来。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有什么好装的?
看了一眼宋文洲,张道长身体一匐,额头磕地,大声道:“老爷,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众人前一闪,只见宋文洲一下跪到了宋老爷的面前,大声道:“父亲,是孩儿指使张道长这样做的!”
“啊?”众人一片哗然。
陆聆都有些懵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张道长还没指认他呢,他主动承认?
“你!你!”宋老爷不敢置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宋文洲眉头一皱,露出个痛心疾首的神情来,“父亲,整个宋家,谁不知道聆儿嫁进来三年了没有子嗣?之前聆儿病重的时候,她不能有孕,现在她身体好了,可又多出了个全身冰冷的毛病,孩儿压根不能碰她!
“父亲,孩儿是为了宋家的子嗣,才到处打听能够帮聆儿祛除寒气的方法。张道长说他有办法祛除聆儿身上的寒气,孩儿才放任他这样做的!”
“你……你这个畜生!”
宋老爷双眼瞪圆,脸色涨得通红,手指着宋文洲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陆聆忍无可忍,怒声质问:“你好狠的心,为了孩子,便不惜用烫水泡了我一个时辰,若是当时大哥不赶回来,你是打算将我陆聆活活烫死吗!”
“聆儿,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了,可我也是为了我们啊……”宋文洲一脸悔恨地去抓陆聆的手,期期艾艾地认错。
“你看你现在身上的寒气不是消失不见了吗?”他脸上露出个笑来。
“你滚开!”陆聆一把将他甩开,脸上的嫌恶之情难以掩盖。
齐思思则一脚踹在宋文洲的胸口上,大骂:“渣男,你真不是个东西!”
宋文洲没料到齐思思竟然踹他,还将他踹倒在地,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怒意。
“这就是你们母子两人干的好事!”宋老爷气到流泪,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宋文洲的鼻子,“我帮你娶聆儿进门,你竟然这般虐待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爷!”宋夫人从已经呆滞了的柳清韵身边闯过来,帮着宋文洲说话,“这事也不能全怪洲儿,要怪只能怪陆聆她不能为咱们宋家诞下子嗣!洲儿也是为了咱们宋家才出此下策啊!”
“你住嘴!”宋老爷看向宋夫人,“你们母子二人就是一个德行,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宋天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这个女人生了这么个逆子!”
他心痛得直掉眼泪。
宋文洲和宋夫人自知理亏,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默了良久,陆聆见无人说话,便站出来,道:“父亲,聆儿不愿吃这个哑巴亏。”
宋老爷摆了摆手,沉声道:“来人,把家法拿来!夫人和少爷违反家规,与江湖术士在府中虐待少夫人,小慧为帮凶,将夫人和少爷各打三十大板!将小慧打二十大板赶出宋府,再把这个蛊惑人心的道长打五十大板!”
“等等!”陆聆愤愤看着一脸死灰的张道长,“你还记得我陆聆说过的话吗?”
张道长咽了咽口水。
陆聆咬牙道:“你打我一鞭子,我还你十鞭子,你坑蒙拐骗,我请求父亲将你是江湖骗子的事实在整个渭州宣扬出去,从今以后,你别想再在渭州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