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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轩原本满腔的怒火,在听了墨箫的话之后这怒火瞬间被一瓢冷水浇灭。
他直愣愣地杵在那,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无助’的情绪。
墨箫说得对,他的母亲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是被拐卖来的。甚至,就连自己的出身,都不是她的自愿。
拓跋轩突然间觉得害怕,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母亲的表情。
好一会儿之后,他变得冰凉的手倏然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对方的手不大,但是那温度滚烫,一瞬间就让他热泪盈眶。
他的母亲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多谢陛下好意,但是我……就不回去了。”面容有些沧桑的女子紧紧地握着自己儿子的手,轻声说,“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母,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了。不能在双亲膝下侍奉已经成为我的遗憾,我不能再让我的儿子没有母亲。”
老妇人说完,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
拓跋轩的世界重新明亮,眼前这个人的这句话一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恐惧,他说不出话,只紧紧地握着他母亲的手。
墨箫看着这对母子,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轻声说:“既然是老夫人的决定,那朕也无话可说,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开心。”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朕的话永远有效,只要您愿意,朕会让人接你回家的。”
老妇人感激连连,发自内心。
拓跋轩安抚好自己的母亲,让人将母亲送回去休息,这个院子里便只剩下的他和墨箫两个人了。
墨箫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喝着茶,等着旁边的拓跋轩。
拓跋轩沉默了很长时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时此刻却都有点说不出口,好像怎么都不太对。
墨箫等了一会儿,见拓跋轩始终没开口,勾了勾唇,主动问:“你来,是有话想问朕?”
拓跋轩:“……”
“是为了云阳公主来的吧?”
云阳公主,便是拓跋玉,刚刚还与拓跋轩争锋相对。
拓跋轩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看着墨箫,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因为我弑父叛国,所以我不值得信任吗?”
可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墨箫的一份功劳,是墨箫一步一步将他逼到这个地步的。
拓跋轩心中有股郁火,无法熄灭。
墨箫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相反,朕很信任你。”
拓跋轩不信:“那为什么……”
“可是,人心易变,朕不能赌。”墨箫打断拓跋轩的话,缓缓的道。
现在的拓跋轩很值得信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拓跋轩对王庭的掌控加深,日积月累,在富贵权利的侵蚀下,难保不会有多改变。
拓跋轩张了张嘴,然后发现,他竟然无法反驳。
墨箫笑了笑,对拓跋轩说:“所以,朕不是不信任你,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至于云阳公主……”墨箫沉默片刻,才说,“无事之时,你权当她是个玩意儿,不必在意。有事之时,用好了她就是你的保命符,用不好…才会是你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