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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就说,这大白天的,整个桃源县衙门的官爷全都跑去吃酒快活,只留着一个知县夫人坐镇主场,这像话吗?”
县衙大门口,一个身穿内宦官袍,头戴高阔黑帽的公公捧着一卷明黄卷轴静静肃立。
他生的唇红齿白,相貌清秀,兴许是去了势的缘故,以至于嘴角没有半根胡须,脸颊两侧还扑了浅浅的腮红,乍一看,竟给人一种些许妩媚的错觉。
尤其他的脸上还有一颗红痣,落至眉心恰到好处,更让他多了种难言的韵味。
大夏朝公公虽无数,但是卖相如此极品,且气质绝佳的,也就只有那位内务第一大总管金小花金公公了。
金公公与主管外务的曹公公并称大夏内宦二仙,虽是太监,但权势却是极大。
三品以下的官员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那位曹公公,相当生猛,不仅武道修为极高,而且会打仗,当年大夏朝与魔族的几场战役中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据说后来还被明龙帝赐了个将军的称号,做太监能做到这么牛逼,这辈子也值了。
金公公虽然不会打仗,但是极擅长宫斗术,与后宫娘娘们打得火热,他这地位,也就是从女人们身上起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成长环境比打仗还要凶险。
此时金公公先是轻声抱怨了几句桃源县衙的制度松散,随后又默然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如此偏远小县,凋零衰落,皇命难达,气运崩散,却能生出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诗道天下,真是,自有天顾啊……有如此机缘加身,难怪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都争先恐后来抢他,就连老曹都动了心。”
说到这儿,他往身侧看了一眼,那里站着一位同行的金甲将军,生得年轻,气质上却沉稳到令人震惊。
“武灵候也想来凑个热闹咱家能理解,他向来爱才,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招揽的机会,但问题是,他竟然派你来,这咱家可就不太懂了。”
金公公说道,“你秦战打起架来绝对没话说,同级别几乎没人是你的对手,但是这口才嘛,就差了不是一点点了,想要靠你去说服那位许天才加入侯爵府,怕是,难哦。”
秦战面无表情说道,“侯爷既然派我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临行前他告诉我,能动手就别多说。”
“硬抢啊!”
金公公啧啧两声,“不愧是武灵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闲扯了几句,衙门外的那条长街上,忽然惊起一片遮天尘土,和闷雷舨的脚步声。
金公公脸色一变,正要提醒秦战注意,一个油腻中带着几分醉意的吼叫声便已传来,“大人久等!桃源县知县朱如是在此!”
甫一到场,朱如是倒地就跪。
他这一跪,衙门里的诸位,以及身后百姓跟着跪。
乌压压一片全体跪倒,相当壮观,饶是金公公和秦战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有点发慌。
这待遇,向来只有陛下才能享受啊。
“胡闹!快起来!”
金公公指了指朱如是,细细的嗓音不像是训斥,倒更像是在撒娇,“你们跪咱家算怎么回事儿?圣旨还没拿出来呢!”
朱如是五体投地,压根不动,他大声道,“下官在五里之外便已感受到公公的强大气场,内心惶恐,双腿不听使唤,情不自禁便想跪下来,还望公公您不要笑话。”
此话一出,跪在朱如是屁股后面的王县丞浑身一震,内心惊起波澜,“还得是您啊朱大人,这拍马屁的功夫竟比我还要专业!学到了学到了!”
金公公常居宫中,早吃腻了马屁,对于朱如是这一招毫无所动。
他看了对方一眼,没多做理会,只淡淡说道,“少来……朱如是,接旨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是朱如是生平第一次收到圣旨,他还是觉得有些惶恐,其紧张程度不亚于当年和三百斤的夫人初入洞房。
他趴在地上不敢起身,静等金公公打开手中那卷明黄卷轴,随后大声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久居深宫,不入凡尘,却不知偏远小县,竟出了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诗道天才。”
“幸有桃源县知县朱如是,应邀天命,慧眼识人,替大夏诗林守住最后一道荣光,念其功德,今朕特降圣恩,赏黄金两千两,绸缎五百匹,良田三百顷,即日起,平地起调,上任通幽州知州,官拜从五品,一应公文调度,由吏部备案发放,不可延误!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念到这里,金公公笑眯眯地看着朱如是,将圣旨递了过去,“恭喜你啦,知州大人,圣恩浩荡,日后还请谨记职责,为一州之百姓辛苦奔波。”
朱如是爽飞了!
通幽州知州!连跨两级,这升官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自己只是举荐之功便已如此,小德他问诗成功,名动天下,还不得杀入京城直接进入大佬圈?
知县夫人此时亦心花怒放,不停捂嘴偷乐。
一不小心就从知县夫人变为了知州夫人,这泼天的富贵啊!来的也太汹涌直接了些!
桃源县的百姓则个个惊掉了下巴,知县大人升官了!而且是连升两级!这运势也太他妈完美了!
通幽州,那可是天龙省治下最富裕的一个州,谁去了不都得富得流油?以朱大人敛财的能力,只怕不出半年,便能坐稳通幽州首富的宝座!
无数双目光聚焦于朱如是身上,艳羡中带着一丝仰望。
以后,大家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谢主隆恩!”
朱如是迅速起身,低头弯腰将圣旨接过,这一刻,他有些恍惚,莫非命运的天平终于要往自己这边倾斜?
“公公,还有这位将军,旅途辛苦,舟车劳顿,不如先入县衙浅饮一杯薄酒,休息片刻,下官也正好和你们汇报下桃源县的工作。”
朱如是作势便要朝前引路,金公公却一把拦住他,“别急!咱家这还有一份圣旨呢,是给那位诗道天才的,他人在哪?”
“嗯?小德的圣旨为何会送往县里?”
朱如是有些疑惑,赶忙问道,“他不是在京城吗?”
“京城?”
金公公和秦战对视了个眼神,摇摇头,“何时去的京城?咱家怎么不知道?翰林院的人说,他一直就在桃源县啊,朝廷六部的官员也都已经出发来找他了,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听到这里,朱如是的脸色刷一下白了,身子也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他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回身看了一眼,夫人和雷公也都变了脸色,眼中的恐惧快要溢满。
“敢问公公,那位诗道天才叫什么名字?”
朱如是强压住心中不安,沉声问道。
金公公皱起眉,“你问我?不是你举荐的人吗?”
朱如是赔笑道,“下官担心有人鱼目混珠……”
“鱼目混珠?”
金公公震一震官袍,冷笑道,“咱家看谁敢!要是被陛下知道,不得诛他九族?”
朱如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心神一慌,差点没站稳,他讪笑一声没接话,尽量稳住心态。
金公公则从怀里掏出了另一面圣旨,迅速打开看了一眼,说道,“呐!大夏朝天龙省巨海府桃源县衙役许星牧,朱大人,那位诗道天才许星牧是你们自己人啊,没得错吧?嗯?朱大人?朱大人!你怎么了?”
“许星牧”三个字一出来,朱如是就不行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似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突兀的倒在地上,两脚一蹬,昏死过去。
秦战冷眼微凝,迅速出现在朱如是身边,搭一手脉搏,半息后说道,“是心疾,高强度的情绪爆动所诱发,大家不要紧张,睡梦中情绪会慢慢回落,到时候会自动苏醒。”
金公公沉着脸走上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一听到许星牧这个名字,他的情绪变动这么大?夫人,朱大人平日里可有隐疾?夫人?夫人!”
唤了半天知县夫人,久不见回应,金公公眉心跳了跳,朝人群望去……咦?那位三百斤的壮妇呢?
“回禀公公,下官看到,雷公带着夫人一同往后山跑了。”
王县丞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说道,“另外,据下官所知,朱大人他并没有任何隐疾。之所以如此激动,晕厥昏死,很可能是因为,他没想到那位名动京城的诗道天才,竟不是朱小德,而是我们最喜爱的许侄儿!因此急火上头,诱发了心疾。”
金公公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他皱起眉,“朱小德?他又是何人?”
王县丞低着头,如实回道,“朱小德是朱大人的独子,在今日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才是那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诗道天才,朱大人也一直是这样跟我们说的。这不,广陵街大摆酒席,就是为了庆祝他儿子问诗成功,可谁曾想,竟闹了个大乌龙。”
金公公是宫里的老油条了,只闻三言两语,再结合朱如是的反应,便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一场知县欺负衙役,强行窃取诗文功劳的无趣戏码罢了。
那位叫雷公的汉子和知县夫人肯定也是直接参与者,要不然不会跑得那么快。
大夏官场向来就是这么黑暗,桃源县的这出戏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对此金公公并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只是不知,最终又是何人发现端倪,成功将这场不公正的戏码揭穿反转?
金公公想起了朝圣楼下那群悍不畏死的翰林院读书人……莫非是他们?
正自思虑,生性耿直的秦战忽然冷着脸下令,“来人!先将朱如是拖入大牢,待监候审,等刑部的大人们过来后交由他们处置。”
“再分出一部分人马,去后山搜捕雷公和知县夫人,一旦发现,立即扣押,若是敢反抗,就地正法!”
“其余人,随我去迎接那位真正的诗道天才,许星牧!”
说完秦战看了金公公一眼,“公公,你意下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
金公公抱紧圣旨,立即指挥衙役们开始行动。
片刻后,他环顾四周,“许天才住哪?”
“我来带路!公公将军请随我来!”
王县丞满腔热忱,拎起长袍下摆一路狂奔,直杀许家老宅。
一边跑他一边大叫,“许老哥!许侄儿!这些天,你们受委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