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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邪和朱雀已经在人流中走了很远了。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这世间,如那对爷孙的情况有很多,艰辛的生活,永远都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帮不了所有人,但遇见了,自然要随手相助。
“幽姨。”
他手里有两串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朱雀。
朱雀怔了怔,道:“你要我吃这个?”
“尝尝,这是人间的味道,你们这样的天帝恐怕还没有品尝过。”
他笑着说道,将另一串收了起来。
朱雀接过糖葫芦,看到他的动作,道:“你那串该不会是给公主的吧?”
“除了她还有谁啊?”
朱雀不再言语,天帝吃糖葫芦,她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既然是君无邪给的,她也不好拒绝,张开妩媚的红唇,将冰糖葫芦送入嘴里,舌头舔了一下,她不由怔了怔,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
“怎么样,什么味道?”
君无邪笑了起来。
“红尘的味道……”
朱雀的声音有着些许感慨的意味。
帝者,早已超脱于红尘,都记不清有多么漫长的岁月没有这般体会到红尘的味道了。
仅仅一串糖葫芦,却令她心生感慨。
“或许,幽姨真的离红尘太远了,是该多接触红尘了。世间,芸芸众生皆在红尘中,帝者超脱于红尘,但仍旧在红尘里,除非诸天万界只剩一人,否则这红尘万丈,永远都是主旋律。”
君无邪愕然,一串糖葫芦,竟然能生出这么多的感慨,令天帝级强者心生波澜?
“那我以后多买点糖葫芦给幽姨吃。”
朱雀闻言用深幽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道:“那少主要记得,答应幽姨的事情若食言了,幽姨可是会生气的。”
“呵呵,幽姨这样的天帝也会傲娇吗?”
朱雀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谁规定天帝就不能傲娇了?天帝也是普通人修炼上去的,只要一直坚守初心,那本质永远都不会变,只是境界越高的生灵,越习惯端着罢了。”
“这样的吗?难道随着境界与眼界的提升,活着的时间越长、看得越多,心境不会发生变化吗?”
“当然会,心境变化,跟坚守初心并不冲突。只不过,境界越高,见识越广,越不容易有情绪波动,且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自己的心境变化罢了。等少主到了那个高度,少主或许会发现,正是因为经历得多,有时候反倒容易被触动。就如年老的人更容易触景生情,怀念青春,那是因为他们曾经历过、拥有过,在生命里留下了烙印。岁月可回首,往事却不能再回头,那是一种眷念之情。”
“是啊……”
君无邪感触很深,他也时常怀念曾经的某些日子,某些人或事,每每想起,总觉得是那么的美好。
或许人生之路最宝贵的便是有美好的岁月可以去回首。
就在这时,远处的嘈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身望去,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看到了一群人,在大街上围着一个老者与一个小女孩。
老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女孩被推搡倒地,额头撞破,流出血来。
将他们围着的人身穿统一的制服,个个凶神恶煞,趾高气扬的。
君无邪眼皮跳动着,举步向着那里而去。
“这样的情况,诸天万界数不胜数,他们运气好,遇到了你。”
朱雀这般说道,那被欺凌的老人与孩子,正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对爷孙。
“官爷求求你们,给我们留点吧,老汉的孙女还那么小,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你们不能将灵币全都拿走啊!”
那老者抱着身穿制服的人的腿,声声哀求,老泪纵横。
四周的小贩此刻全都不见了,只有行人在围观。
“你们这些城池执法管理者,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就不给人家留点活路吗?老人年纪那么大了,还带着个小孙女,你们这是要人家的命啊!”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看不下去了,拿出符文记忆石记录这里的暴力画面。
“谁让你记录的?谁给你的胆子?”
一个身穿制式服装的城执管上前就是一巴掌,将那人的符文记忆石拍飞,接着将其从人群里面揪出,立刻就有六七个城执管冲上去,对着那个人就是一顿暴打。
“妈的,一群刁民!”为首的城执管狠狠往那人身上吐了口唾沫,道:“什么东西,竟敢阻挠执法!我们可是城主授权组建的执法部,谁再敢站出来试试?”
“啧啧,老头,你卖糖葫芦扰乱城池秩序,破坏城池面容,本就该罚。如今,你身怀巨款,我等怀疑你这灵币是偷来的,暂时没收了,你跟我们回去将罪行交代清楚!”
“你们还给我,你们这些吸血鬼,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者在绝望中爆发,冲上去欲夺回钱袋。
“滚开!”
那个抢了老者钱袋的城执管冷笑,伸手便将瘦小的老人拎起,直接扔了几米远。
老人摔在地上,蜷缩着,半天难以爬起,头摔破了,不断流着血。
“暴力抗法,不知死活!”
那城执管头领走过去,抬脚踩在老人脸上,面部表情凶狠到整个五官都扭曲了。
“你们不要打我爷爷,他都八十岁了,求求你们,行行好,行行好……”
小沫踉踉跄跄冲上去,抱着那个城执管的脚,使出全身的力量想要将其挪开,流着眼泪不断哀求着。
“哭,哭有用吗?你爷爷这是暴力抗法知道吗?你现在的行为也是暴力抗法,给我滚开!”
那个城执管腿一震,小沫踉踉跄跄退了七八步,重重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全都给我抓回去!”
一个城执管走向小沫,伸手将其拎了起来,见小沫挣扎,他抬手便是一耳光抽向小沫的脸。
然而这一耳光却没有能抽下去。
一个身影突兀出现在了那城执管的面前,铁钳般手指牢牢锁住了其手腕。
“哪里来的小子,你敢暴力袭击城池执法管理者?”
那城执管感觉到手指的力度,知道面前这人是个修行者,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十几个城执管冲了上来,挥着拳头轰杀向君无邪。
君无邪眼神冷酷,轻轻一跺脚,轰的一声,冲上来的速所有城执管,全部给震到空中,被血气禁锢,定在那里,难以落下。
同时,他五指用力,那拎着小沫的城执管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整个手腕骨头尽碎。
剧痛之下,那城执管松开了手,小沫从他手里掉落,被君无邪接住。
“大哥哥,呜呜,救救爷爷!”
小沫哭着哀求。
“小沫不哭,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君无邪抱着她走到老者面前,掌指自他身上拂过,生命精气在其体内流淌,顷刻间修复了老人的身上的伤,并令其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百病尽除,血气充盈。
“小子,你敢在这里撒野,你想死吗?”
那个被捏碎了手腕的城执管凶狠地厉吼着。
“小沫,闭上眼睛。”
君无邪轻声说道,随即一步来到那个城执管面,将其四肢全部震碎,痛得那城执管杀猪般惨叫,身体扭曲,在地上滚动。
接着,金色掌指拂过,空中十几个城执管全部骨断筋折,发出凄厉惨叫。
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
这些城执管都是属于城主府的编制。
城中谁敢惹,这个青年闯了大祸了。
“年轻人,你赶紧走吧,不然你可是走不了!”
“快走,等到城主府的军队来了,你想走都不行了!这些人可是惹不起啊,诶!”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君无邪说完,那个老者的身体不由自主飞到了他的身边,黄金血气圆撑起,将老者笼罩。
他将小沫放了下来。
“公子,谢谢您,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但是您惹了大祸了,快跑吧,不要为了我们丢了性命!”
老人拉着小沫,满脸焦急。
“我若走了,你们在这里还活得下去吗?”
“天不开眼,我们命该如此,却不能连累了公子。”
老人的眼神很黯淡,那是种绝望,对生命的绝望。
这个老人,生活艰辛,一辈子辛苦,卖糖葫芦为生,尽管每日都吃不饱饭,但他的眼里始终藏着对生活的希望,但此刻却绝望了。
是那些锦衣玉食的人,将他们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人逼到了绝望的悬崖边,便是连活着都是奢望。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一个八旬老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没有错,是这座城池管理者错了,这座城池的秩序错了。
“老人家,你们的生活并没有步入绝望,而是从此将走向新的希望,你们会感受到温暖的,在另一个生命古星,那里会成为你们温暖的家园。”
“公子……”
“现在什么都别问,等我解决这里的事情再说。”
君无邪掌指摊开,一柄金色血气之矛凝聚而出,他随手一掷,长矛穿梭,洞穿这里所有的城执管,惨叫连天。
金色战矛带着他们的身体划破长空,一路飞行,最终当的钉在城主府前的城门上,殷红的血液顺着矛身往下滴落。
“大胆,何人敢在城里闹事,杀我城池执法者!”
整齐急促的脚步声响彻长街。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全都躲在了街道两边的屋子里面。
一群身穿铁甲手持战矛的军队踩着整齐的步伐,自街道的尽头而来,个个面露杀气。
领头的兵长,眼神冷酷,手中战矛往前一指:“狂徒,还不速速前来跪地伏法!”
“法,何为法?”君无邪将手里的符文记忆石一抛,记录的画面放映出来,正是那些城执管强取豪夺,欺凌小沫和她爷爷的影像,“你们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此城的执法者能干出的事情?我杀你们的人,你们要如何对付我,尽管来,但你们的执法者欺凌凡人百姓之事,你们是不是也得给全城百姓一个交代?”
“此事不由我们管,我们只负责击杀抗法之人!”
那兵士长冷冷开口,看着符文记忆石放映的画面,眼神异常冷漠。
“口气不小,要我们给你交代?”
一群人御空而至,为首的是位肥滚滚的中年人。
他居高临下俯视君无邪,道:“本官乃城执管侍郎,统御此城所有城执管!关于你反应的事情,本侍郎只能说,他们是依法办事,此等刁民就得用非常手段。虽然他们的手段稍微过激了些许,但他们只是临时聘请的人员,尚未经过正规培训,有过错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说,你们觉得这般欺凌百姓,如土匪般当众抢夺百姓财物是理所当然之事?”
君无邪心里的怒火已经沸腾了,这座城池根本没有什么秩序,完全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刁民做错事情,违反管理秩序,应该没收所有钱财,有法可依。刁民反抗,那是暴力执法,当受到重罚!”城执管侍郎嘴角噙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