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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升明看到何自然脸色灰白,知道这个消息对何自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俩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相互喜欢着对方。
霍升明安慰道:“何郎中,谷麦没有同意,和她父母吵了一架,跟着我跑了出来。”
何自然听了,心中有了稍许安慰,但仍是说不出话来。
“何郎中,谷麦虽然跑了出来,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抓住这个机会,两个人好好地商量一下吧。”
说完,霍升明就走开了。
吃中饭的时候,何自然觉得食不下咽,喉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好不容易吃了点饭,匆匆忙忙地推开了碗筷,走了出去。
霍升明和木敷和对望了一眼,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话。
何自然来到了小溪边,看到谷麦迎风而立,身体甚是单薄。
何自然心疼不已,取下了自己的披风,替谷麦披在了肩上。
“然哥哥,我还能这样叫你吗?”谷麦眼中无限幽怨。
“当然,谷妹。只要你愿意。”
“我师父跟你说了吧?我父母希望我嫁给一个有钱的人家。”
“你父母也是为你好。谁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郎中呢?”
“然哥哥,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何自然欲言又止,觉得脖子里的琥珀跳动了一下。
“你觉得我能不能嫁到财主家里呢?”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谷妹,我只知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
“然哥哥,可是我心里并没有那个财主的儿子!”
“对不起,谷妹,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优秀,只是个穷郎中。也许你父母看不上我。而且我流浪漂泊,四海为家,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也不希望嫁给这样的人。”
谷麦听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真的是你不够优秀吗?
还是你心另有所属?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何又几次三番地撩动我的心弦?
我现在遇到困难了,你却那么多的借口!
谷麦心里充满了绝望!
摘下了何自然给她的披肩,扔给了何自然,自己向山谷的远处跑去!
何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追过去,谷麦也不可能原谅他。
但是也不放心谷麦走远。
于是,何自然远远地跟着谷麦。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突然,山谷起风了。
凉凉的风,夹杂着细雨。
何自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地赶到谷麦的身边!
就在山谷的拐角处,谷麦不见了!
何自然心里吃了一惊,明明就在前方,怎么突然看不到了?
何自然运起随风走轻功,来到了拐角处。
除了花草树木,就是不见谷麦的身影!
何自然迅速地登上了山顶,四周瞭望。
没有人,没有谷麦,只有薄雾浓云笼罩在四野。
何自然的心情突地下沉,哑着嗓子喊道:“谷麦,谷麦妹妹!……”
有回声!但是是山谷的回声!
没有找到谷麦,何自然没脸回去。
他无法面对霍升明和自己的徒弟谷香。
何自然环着山谷找了一夜,直到天色已明,隐约听到了师父的喊声。
何自然循着师父的声音走去,他不想再让师父他们为自己焦躁着急。看到师父站在山上的一棵大树之巅,何自然运足了一口气,喊道:“师父,我在这!”
原来木敷和看到何自然和谷麦一日一夜未归,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于是和霍升明商量,大家分头去找。
齐未辛道:“也许他们两个年轻人谈恋爱去了,你们也去打搅他们?”
木敷和道:“何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是谈恋爱,也会回来跟我们说一声的。”
霍升明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大家分头去找。
木敷和找了一夜,也没有发现何自然和谷麦的人影。于是他站上大树呼喊,终于听到了何自然的回答。
“乖徒弟,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把我们急坏了!”木敷和怨道。
“师父,谷麦姑娘不见了,我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
“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说不定谷麦姑娘已经回去了呢!”
何自然知道师父是安慰自己,可是除了回去,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等师徒俩回到家,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朝霞满天!
灿烂的朝阳下,何自然看到有两个女子抬着什么东西朝山谷走来!
木敷和迎了上去,说道:“水掌门,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何自然也是精神一振,说道:“水师叔,沈师妹,你们担架上抬的是谁呀?”
原来是柔水派掌门水静顺和她的徒弟沈柔!
“是一个昏迷的女子。她给我们指路以后,又昏了过去!”水静顺道。
“何郎中,这个女子好像和你也认识呢!”沈柔说道。
何自然一步窜了过去,看到担架上的人正是谷麦,昏迷不醒!
“水掌门,沈师妹,你们是怎么遇到她的呢?”何自然问道。
“我们是在西山的入口,遇到她的,当时她晕倒在路边,奄奄一息。头上很烫呢。”
何自然手伸到谷麦的额头,果然滚烫!
于是把谷麦抱起,放到了小木屋的一张床上。然后让谷香扶着谷麦坐着,自己在谷麦的肺俞输入了内力。
不一会儿,谷麦就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何自然给谷麦四诊以后,熬了点姜汤,让谷香喂了谷麦喝了。
何自然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着先把谷麦的病治好了再说。
何自然让谷麦先休息一下,自己走了出去。
水静顺道:“何郎中,我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
“水掌门,不知道你找我何事?”何自然虽然吃了一点东西,但是由于情志受到了打击,精神仍是萎靡。
“师父,何郎中也许也病了,你等他好一点再说吧。”沈柔在旁边劝道。
“水掌门但说无妨,沈师妹,我扛得住。”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何郎中,我的眼睛有了问题,总是迎风流泪,是怎么回事?”
何自然给水静顺做了四诊合参,说道:“水掌门,你的病属于心肾不交,一水不能胜五火之故。”
水静顺道:“何郎中,此话怎讲?”
何自然道:“经言:积水者,至阴也。至阴者,肾之精也。你的心神肾志不能感召,故肾精离去则神慈,水无所控也。”
水静顺道:“何郎中,你讲的东西太专业,我也听不懂,能否用简单的语言告诉我?”
“水掌门,我打个比方你就懂了。肾控制水,就好比肾是掌门人,而水是徒弟。如果徒弟脱离了师父的控制,徒弟就出走了。”
“这个我懂了。好比我就是肾,而我的徒弟沈柔是水。我管不到她,她就跑了?”
“是呀。由于你做掌门人,甚是操劳,所以心肾皆虚。而你吹风的时候,眼泪脱离了肾精的控制,所以就出来了。”
“那为什么是吹风的时候呢?别的时候不出来呢?”
“因为风属阳属热,风热冲进眼睛带动五脏皆热,阳气往上冲,阴气往下走,那泪水无人管,所以就自动出来了。”
“何郎中,你这个比喻太恰当了。沈柔,你可不能脱离师父的魔掌!”水静顺说道此处笑了。
沈柔道:“师父,我肯定不走,否则你眼泪就流的更多了。何郎中,那我师父这个病好调理吗?”
“好调理。调和阴阳就好了。”
当晚,何自然给水静顺补了心肾二脏。在日落后漏水下二刻,进针手厥阴心包经之内关穴以及手少阴经心经之神门穴,安心定神。在漏水下六刻,进针足少阴肾经之太溪穴,以补阴之不足。
次日,谷麦的精神好了许多,热也退了下去。只是神情抑郁,并不开心。
何自然去看望谷麦,希望谷麦能原谅他,但是被谷香推了出去。
“臭师父,我姐姐不愿意见到你,你滚!”
何自然听了,一回头,瞥见了谷麦满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