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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窗户声响的一瞬,萧烬人就动了。
崇萤本以为自己动作够轻,说不准还能吓他一跳,结果没想到刚把窗户推个半开,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朝自己伸了过来。
她呆了下抬头,望见那人温如山泉的眼眸。
“进来。”
萧烬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崇萤一边问一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下一瞬,整个人被萧烬用力一带,带入房中。
“吱~”
窗户关上,除了极低的这一道声响,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动静。
屋内,萧烬握紧崇萤的手,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委屈:“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有点事耽搁了。”
崇萤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在来的路上她就告诉自己了,今晚是来谈正事的,绝对不要被美色所迷。
她清了清嗓子挣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道:“你就住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人监视你或者过来打扰你?”
“不会。”
萧烬见她不让自己牵手,有点不太开心,他跟到她身边,崇萤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挣脱:“你来。”
他牵着她,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直接往里走,走到了床边。
崇萤:“……等等!”
心中警铃大作,崇萤脚步“呲”一下急速刹车,警惕地看着萧烬:“你干吗?”
不是谈正事吗?坐椅子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到床上去?
见她眼神慌乱地盯着床铺,萧烬就知道她想歪了。
“坐在外面窗户上会映出影子来,他们常在院中走动,容易被发现,只有这里最为隐秘。”
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三分邪七分逗弄的笑意:“萤儿你脸这么红,莫不是想到了其他地方去?还是说……”
他拇指轻轻揉搓着崇萤的手背,暧昧十足:“莫非萤儿你其实很期待我做些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崇萤给捂住了。
崇萤一时间羞恼得都想走人了,红着脸瞪他:“你再乱说我走了!”
“唔唔,唔登唔唆啦(保证不说了)。”
萧烬被捂着嘴,连忙伸出三根手指保证道。
崇萤这才松开他,还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道:“总感觉你现在胆子大了很多。”
若换了以前,他才不会在明知她还没原谅他的时候,就开这种玩笑。
听到她这话,萧烬眸色转深,笑了笑道:“因为我知道,萤儿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不理我的。”
“那可说不定……”
“你不会的。”
萧烬打断她的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不然你早就不理怪老头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他……”
崇萤下意识接话,说到一半才忽然停下,猛地抬头看向萧烬:“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呼吸在这一刻都似乎停了下来,仿佛怕惊吓了答案。
萧烬看着她的眼眸,她大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有震撼,有彷徨,更有担心。
就是那一份担心,让萧烬心中的紧张和无助瞬间都软化了。
比起期待他成为祁这件事,她更担心他萧烬。
这就够了,不是吗?
萧烬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心翼翼道:“我想,我就是祁。”
崇萤咬紧唇,方才在他说出“怪老头”的那一刻,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但当他真正说出口,她还是不敢相信。
萧烬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你别着急,我慢慢全都讲给你听……”
他从当初去行宫开始讲起,如何中了毒昏迷不醒,醒来后又如何失忆等等。
崇萤听着他说起那个梦,说起梦中的前世,心情很复杂。
“大概……就是这些了。”
萧烬讲完,悄悄观察着她的脸色:“萤儿,你生气了吗?”
崇萤绷着脸,转过头看他:“我不该生气吗?你那么早就恢复了记忆,却一直没给我送过信。”
萧烬连忙解释:“禄枉他们对我并不信任,我没办法主动往外面送消息,唯一传递的消息就是让那些离村的人闹出点动静来,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却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猖狂。”
“那来京以后呢?”
“来京第一天,我就想办法让他们分别去了最有可能引起你们注意的几个地方,就是想找到你。”
他一句一句解释,生怕她有任何误会:“萤儿,相信我,我比你还要着急想见到你。”
崇萤抿着唇,她其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是生他的气,她知道他四面楚歌,一个不小心自己丧命不说,还会连带着害了崇阳和半死不活的萧丁。
可她又做不到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一想到他是祁,她就没办法平静。
她以为失去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以为错过的,来不及回应的,原来上天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萤儿……”
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萧烬还以为她生气,侧头去看她的表情。
却意外地,看见她的泪,滴在手背上。
一滴,又一滴。
“萤儿……”
萧烬愣了愣,双手捧过她的脸颊,指腹擦拭她的泪,柔声道:“我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不要难过,不要哭。”
崇萤双眼盈满了泪,闻言却瞪了他一眼,抬手不客气地拍了他的脸颊一下:“萧烬,你就是个浑蛋!”
“嗯嗯,我是浑蛋。”萧烬乖乖点头,“你打我骂我都成,别哭,我会心疼的。”
崇萤咬住唇,推他:“混账,昨天你竟然不告诉我!”
“这不是要解释的太多,一两句说不清楚嘛。”
萧烬抱住她,轻轻安慰道:“再说了,我思念这么长时间,昨天那会儿……自然是想多抱你一会儿的。”
“反正都是你不好!”
“嗯嗯,是我不好。”
“上辈子就是混账笨蛋,该说的时候什么都不说,最后人都死了偏偏告诉我那些,存心让我堵心。”
崇萤逮住了机会,开始控诉他的混账行径:“这辈子也没见你聪明,看你干的那些蠢事。”
“额……”
萧烬哑口无言,抱紧了崇萤小声哀求:“我错了,两辈子都错了,再给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