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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愣住。
护士说了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顾明烟却睡不着了。
她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厉云铮呢？她的孩子呢？
她又想起那孩子生下来时，她当时没有听到哭……
顾明烟的心止不住往下沉。
第二天等到童美来医院，顾明烟用手机打字，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童美眼神有些闪烁：“医生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别的事，等你出院了再说。”
顾明烟紧紧抓着她的手，童美知道瞒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是一个人来医院的，卫峥和孩子的事，我不知道。”
“三天前，我接到秦河打来的电话，他说你出事了，让我来一趟医院，我到了之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跟我说，只是让我照顾你，然后他就走了。”
“后面我也联系过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还问了你的孩子，不过他没有回我消息。”
童美说完，顾明烟找她借了手机，给秦河打去电话，那边没接。
他不接，她就一直打，打到他接为止。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秦河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接电话的人是童美，不等童美说话，秦河就暴怒了：“在打电话就没电了。”
童美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打的。”
“那是鬼打的？”
“……明烟打的，她醒了。”
秦河沉默了数秒：“她找我有事？”
童美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有事要问你，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趟。”
“我没时间。”
童美翻了个白眼：“别鬼扯了，明烟是怎么来医院的只有你一个人知情，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带她去找你。”
这个“威胁”很有效，第二天秦河就来了医院。
顾明烟今天嗓子好了一些，能简单说些话了。
秦河进了病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他神情有些疲倦，好像几天都没睡过觉一样，下意识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想点上烟，被旁边的童美制止了。
“还有病人你就抽烟，多不道德。”童美嫌弃的说。
秦河把烟塞回去，把玩打火机，看着顾明烟，“你身体怎么样？”
童美替顾明烟回：“恢复的不错，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秦河心想运气真不错。
他当时找过去时，看到浑身是血的顾明烟和厉云铮，和那些尸体时，一度觉得这两个人活不下去，要去阴曹地府当一对苦命鸳鸯。
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几天，她就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而厉云铮生死不知。
顾明烟用嘶哑的嗓音问：“是你把我送医院来的？”
秦河收回思绪，点头，“我那天晚上找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不记得那晚的事正常。”
顾明烟垂下眼帘，又轻轻问了一句：“那我的孩子呢？”
秦河喉咙动了一下，简单直接的说：“没了。”
顾明烟愣了下：“怎么会……没了？”
秦河：“早产，生下来就没了呼吸，送到医院时，医生宣布早已经死亡。”
病房里一下就安静了。
童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个可能，但亲耳听到还是不敢相信。
她一个外人都接受不了，那顾明烟这个母亲该有多伤心？
童美小心翼翼的去看顾明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笨拙的说：“明烟，你别伤心，早产本来就是件很危险的事，而且你还是在户外生产……”
保住你的性命才最重要，孩子没了以后还能要，但这么残忍的话她说不出来。
秦河以为顾明烟听到这个消息会崩溃，但她表现的却很平静，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童美轻轻叫了她一声，顾明烟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抬头说：“哦，我知道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说完不等童美和秦河说什么，躺下，闭上了眼睛。
秦河皱眉。
都不问一下卫峥？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心的。
秦河都有点为躺在监护室里的卫峥感到不值了，一心一心为了她着想，而她却毫不在乎他。
秦河把打火机收起来，临走前说了句：“你身体要是真恢复好了，就抽空去看看卫峥吧，他还昏迷不醒躺在监护室里，情况有点糟糕。”
顾明烟表情怔忪，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
秦河还想说点什么，被童美推搡出去。
门关上后，童美没好气的瞪他：“行了，明烟刚失去孩子，心情正是糟糕的时候，你别啰嗦烦她了，赶紧走吧。”
秦河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童美怕打扰到顾明烟，没有进病房，去休息室用手机处理工作。
病房里的顾明烟想睡却睡不着，她闭着眼睛，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厉云铮说的对，在“十月怀胎”这个过程中，她对这个孩子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抗拒嫌弃不想要，到现在的心疼难受。
这种难受或许会折磨她一辈子。
**
顾明烟在两天后突然提出要去看厉云铮，童美只好给秦河打电话。
秦河在电话里哼道：“算她还有点良心，让她等一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她。”
当天下午，秦河把顾明烟带去了厉云铮的病房。
隔着病房的玻璃门，顾明烟看到厉云铮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
秦河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平淡的神情，问她：“你一点也不担心？”
顾明烟：“他上次也这样昏迷过，最后还是醒了。”
秦河气笑了，“上次跟这次能一样吗？这次他为了保护你和你们的女儿，被匕首刺中了肾，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了，还好他福大命大，被医生从鬼门关抢回来，但生命体征一直不太稳，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没醒来的迹象，你还真是不怕他变成植物人啊。”
秦河现在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都心有余悸。
厉云铮身中数刀躺在血泊里，却把妻女小心翼翼护在怀里，没有让她们受到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