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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顾明烟终于和顾明扬打了视频电话。
时隔好几个月再见面，顾明烟情绪难免激动，但顾明扬却依旧没心没肺，还兴致勃勃讲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仔细想想也好，至少她哥活的天真快乐。
这通视频电话长达一个小时，最后还是厉云铮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去休息，顾明烟这才不得不放下电话。
接下来的两个月，顾明烟每天都会和她哥早晚通一次视频电话。
她哥也不是永远没心没肺，有时候也会表达他对她的思念之情。
偶尔情绪也会沮丧的说：“烟烟，我想见你，不想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能去，我好无聊。”
顾明烟听了心里酸酸的，挂了电话要求厉云铮让他们兄妹见面。
但这个男人心狠起来比石头还硬，面对她的请求，每次都拒绝。
顾明烟是在孕期，受激素影响，情绪本就敏感，一直见不到哥哥，自然情绪暴躁。
因此和厉云铮发生过几次争吵。
她情绪激动起来，对着他破口大骂，几乎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什么这个孩子她一定不会生下来，别让她找到机会，找到机会她就去流产。
什么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结果，让他放她一条生路什么的。
厉云铮听了这话脸色铁青，情绪也激动，但他每次都能控制下来，一言不发的让她骂。
这样吵了几次之后，他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说：“骂我可以，情绪别太激动，小心伤着孩子。”
“……”
去你妈的。
她明明是想气他的，结果每次把自己搞生气。
五个月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但由于顾明烟瘦，从背后看，几乎还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看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顾明烟心里滋味复杂。
上辈子失去的那个孩子三个月就没了，这个孩子已经长到五个月了。
不仅长大了，甚至还有了胎动。
很偶然的一次，晚上睡觉前，肚子里突然传来动静，已经躺下的顾明烟惊叫一声坐起来。
这是她上下两辈子第一次体会到胎动，上辈子没来得及体会到胎动的事，就流产了。
厉云铮见她直愣愣盯着肚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眼里露出慌张的神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明烟没有说话，伸手去摸鼓鼓的肚皮。
手刚放上去，肚子里的东西又动了一下。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顾明烟缩回手，表情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最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开始着急了，这样还怎么打胎？
她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突然胎动，让她心底滋生出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情绪。
脑子里甚至有了一个小宝宝的模样，鲜活而生动。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知。
厉云铮见她一直不说话，表情也越来越奇怪，立刻起身下床就要去抱她，顾明烟拦着他说：“我……没事。”
“没事你这个表情？是不是肚子疼？别动，我抱你去医院。”
“不是……”
“顾明烟你别动。”
厉云铮低声呵斥，额头上急出了汗。
顾明烟愣了一下，说：“我不是肚子疼，我是……刚才胎动了。”
犹豫了一下，她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肚皮上，“你感受一下，能感觉到吗？”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知道吓到了父母，越发的调皮捣蛋起来，厉云铮的手一放上去，里面就动了好几下。
厉云铮的表情比顾明烟更加夸张，他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顾明烟的肚皮，“你确定这是胎动？”
顾明烟想了想：“应该是吧。”
她也是第一次胎动，不敢说确定不确定。
厉云铮拿出手机，拍下了胎动的视频，发给医生，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才松了口气。
刚才是真的吓到他了。
顾明烟虽然也受到了震动，但没有像他那样受到惊吓，调整情绪后她就平静了。
厉云铮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再也没了睡意，好像生怕她肚子再有什么变数。
第二天顾明烟醒来，厉云铮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走吧，今天去医院做个产检。”
他很谨慎，也很小心，她怀孕这么久，每次有点不舒服，他都会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
就连每个月产检是哪天，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到了医院直接去见医生，产检结果很好，B 超医生还笑着问他们，想不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们来的是私人医生，查询性别这方面并不严格。
厉云铮挑眉：“现在能看到是男孩女孩了？”
医生说已经满五个月，可以了。
厉云铮一听还真的来了兴趣，本来想问一句是男是女，最后又摇摇头：“算了，男女我都喜欢。”
又问躺在检查台上的顾明烟，“你想知道吗？”
顾明烟别开脸，兴趣缺缺：“不想。”
厉云铮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做完产检准备离开时，顾明烟要上洗手间，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后，动不动就要往厕所跑。
解决完生理需求，从洗手间出来时，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熟人。
谢秋水。
上次见她还是在电视里，这个女人在媒体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卫峥”虐待凌辱她，博取了无数网友和民众的同情。
那段时间顾明烟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看到网民指责辱骂“卫峥”，说希望他这种渣男被判处死刑。
只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谢秋水和之前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面黄肌瘦，身形瘦弱，以前乌黑靓丽的长发现在枯黄毛燥，眼眶下有很深的黑眼圈，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整个人看起来经历了什么可怕磨难一样。
顾明烟对她没什么好感，也没有想过和她产生交集的打算，正准备离开时，谢秋水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她。
“顾明烟！”
谢秋水猛地拦住她，“你是顾明烟！”
顾明烟皱眉后退一步，“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顾明烟。”谢秋水激动道，“卫峥呢，你是不是和卫峥在一起？”
顾明烟没说话。
厉云铮就在洗手间外面等着她。
谢秋水突然抓着她的手，“带我去找卫峥，我要见他，他不能不管我！”
她的手像钢丝一样紧，抓的顾明烟手背发疼，她不得不大声呵斥：“放手。”
谢秋水不愿意撒手，拉扯之间，她看到顾明烟隆起的肚子，表情一怔：“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