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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烟脑子里嗡嗡乱响，她简直无法把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少年和小时候的可怜的厉云铮联系起来。
“住手。”
顾明烟下意识的开口，看着小猫在他手里，渐渐快要没了呼吸，她怒道：“厉云铮，你住手！”
忽然，厉云铮身体一颤。
他手里的力道松了，小猫跑到床底躲了起来。
厉云铮猛地站起来，他环顾四周：“谁？”
顾明烟愣了下，他又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是不是你！”
想到什么，厉云铮表情变的激动起来，“姐姐，是不是你？”
“说话，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我听到了，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虽然不清楚，但我知道是你。”
“姐姐你说话啊，像小时候一样和我交流。”
“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你骗了我。”
“我那么相信你，你骗了我。”
“爸爸说你是骗子，是撒谎者，该处死你。”
“姐姐别怕，我不舍得你死，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在小小的房间里不停的寻找着，但他什么也找不到，从开始的惊喜和激动，变的愤怒。
他的脾气变了很多，大了很多。
小时候被打被骂，他都是默默的承受着。
他踢翻了房间里的椅子，一拳打在墙上的玻璃，玻璃碎裂，他的拳头也冒出了血。
“你说话，你知道你在这里……”
“你说说话，我求求你。”
顾明烟被他狂乱的样子吓到，她从来没有见过厉云铮这样有破坏力的时候。
就算是上辈子，她逃跑后厉云铮抓到她，不管有多生气，有多愤怒，他也能把怒气压制下来。
这是顾明烟第一次看到他像一头暴躁的幼狮，发出愤怒的咆哮。
四分五裂的镜子里，厉云铮一双赤红的眼睛。
顾明烟根本不敢出声，站在原地，也不敢动一下，她甚至忘记了他看不到她。
双手握拳的小少年，发泄完心里的情绪后，他在抬头的一瞬间，突然看到镜子里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要是别人早就被吓晕过去了。
小少年只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脸上闪过狂喜：“姐姐？”
他转头看过去，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眼里冒出了一股茫然，但很快，他又看向镜子，镜子里那抹身影像一缕烟雾，即将慢慢消散。
“不许走。”
他扑向镜子，不顾锋利的镜子碎片，似乎想从镜子里找出点什么。
顾明烟被他吓到的同时，也怕他伤害到自己。
她喊着让他住手，他的双手很快被扎的鲜血淋漓，沙哑的声音里有着卑微的祈求，“你别走，姐姐你别走，说说话，你说过要陪着我的，我们是朋友，你留下来陪陪我。”
……
“醒醒！顾明烟！”
脸颊被人轻轻拍着，耳边是焦虑的声音，“明烟，醒过来。”
顾明烟喘息着睁开眼，大口呼吸，神情慌乱又着急。
厉云铮在隔壁突然听到顾明烟的尖叫声，他撞开门进来时，她正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胡乱的说着梦话。
他叫了半天，也叫不醒她。
上次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管他怎么叫，她就是无法睁开眼。
压下心里的惊疑，厉云铮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我在这里。”
梦境里残留的意识还影响着顾明烟的情绪。
她没有抗拒他的拥抱，蜷缩在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栗着。
厉云铮听到她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把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
“你流了好多血……”
厉云铮愣了一下，眼里满是迷茫。
他流了血？
哪里来的血？
她这是做了什么噩梦？
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他把她抱的更紧，“我没事，没有流血，你只是做梦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顾明烟仿佛还在梦境里没有出来，脑子里全是那小少年疯狂着急的样子。
“是我错了吗？”她自言自语的说，“我不该给你希望的，我也不该做这些梦，为什么要让我梦到这些事……”
厉云铮以为她说的梦，是她跟厉明朗说过的，他伤害她的那些梦。
他身躯紧绷了几秒，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听着她还在低声喃喃，他低下头胡乱去亲她的嘴唇，“别说了。”
他堵住她的嘴，温柔的唇舌霸占她的口腔，掠夺她的呼吸，搅乱了她的胡思乱想。
顾明烟的思维在他强势的亲吻下，渐渐回来了。
她的鼻息之间充满了，熟悉的，成年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他吻的重且深，像是要把她吞进腹中一样。
她不会接吻，就算上辈子经常和他接吻，也是他主动，她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个。
没有经验的深吻，很快让她脸涨的通红，她喉咙里无意识的发出声音。
厉云铮亲吻的动作停了一秒。
下一秒，他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声音刺激了他，鼓励了他。
顾明烟能感受到他颤栗的肌肉，她也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在干什么？
她胡乱的捶打他的肩膀，双脚乱踢，不知道踹到了他哪里，他闷哼一声，停下了所有动作。
顾明烟推开他，迅速从他怀里出来，爬到床尾坐着，大口呼吸。
厉云铮缓了几秒，慢慢坐起来，打开了灯。
漆黑的房间一下变的明亮。
映入眼帘的就看到她亮晶晶的嘴唇，湿漉漉的眼睛，还有略显凌乱的衣服。
这个画面差点又把厉云铮刺激到了。
他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重新睁开眼，一手捞过她，一手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只露出她一双眼睛。
顾明烟皱眉挣扎，要从被子里出来：“干什么？”
厉云铮嗓音还是嘶哑的，“刚才我差点失控了，你这样我就不会胡思乱想。”
顾明烟想到刚才那个深吻，脸上僵了僵。
她抿了抿嘴，把扯下来的被子，又默默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