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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摩可，是吧？”
唐玥声音淡淡的，可是落在摩可耳中，却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小的摩可，见过大人，大人万福无量。”摩可恭敬道。
“你们与多目族，是什么关系？”唐玥问道。
“此乃远亲。”摩可回答。
“关系如何？”唐玥又问道，看似很随意。
“虽然是远亲，但并没有多少往来，近些年来更是没有来往。”摩可谨慎回答。
“没有往来？”唐玥抬眸。
“是。”摩可点点头，略沉吟了一瞬，似是在斟酌。
沉吟过后，决定实话实说，不必润色：“他们头脑都比较简单，很多时候沟通都很费劲儿。”
“久而久之，也就断了往来。”
“但是，并未断亲。”
“是吗？”唐玥扫了摩可一眼：“可是本帝怎么听多目族说，他们才与你们联系过的？”
“还说，混沌破裂的消息，是你们告诉他们的。”
“所以他们才会冲入混沌。”
“啊？”摩可一愣：“这，这不可能。”
“混沌破裂的消息，是我传回族里的，但这是族中的最高机密。”
“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多目族头脑简单，就算我们想要找合作伙伴，也不会找他们一族的。”
“更何况……”
“这个消息，我确实传回了族里。”
“但是，却是告诫他们，不准打这方混沌的主意。”
“就是生怕他们也听说了混沌破裂的消息，然后冲动行事。”
唐玥看着摩可：“哦？你为何会有此告诫？”
摩可吞咽了一口唾沫：“因为……”
然后，就顿住了。
众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磨世盘不耐烦道：“主人面前，吞吞吐吐成何体统？要不要本盘手动帮帮你？”
摩可忙的摆摆手，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道：“因为乐欢大人。”
乐欢乐了：“本帝可从未告诫过你。”
摩可抿了抿唇，继续小心翼翼道：“是小人不小心发现的，发现乐欢大人与那方混沌相连。”
乐欢眯起眼睛：“哦？你怎么发现的？”
她虽然在此处镇守，这里的异族也都被她镇压过，但她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来历。
摩可再次抿抿唇：“因为云源山。”
“之前得乐欢大人看重，从冰雾峡谷取走了云源山。”
“那云源山在冰雾峡谷多年，负责镇压冰雾峡谷的气运，为我四眼异族谋取机缘。”
“小人亦在冰雾峡谷多年。”
“那云源山，不知攀登了多少次，也时常在山中领悟。”
“已经与云源山，多多少少有些相通了。”
“后来大人取走云源山，以黑金旗换之，那黑金旗珍贵无比。”
“可抵数百个云源山。”
“我四眼异族得了黑金旗，是无上机缘。”
“而赐予这无上机缘的，是乐欢大人，这一点儿我从不敢忘。”
“一开始小人是没注意的。”
“是后来才发现。”
“云源山虽然已经被取走，但小人与云源山貌似还有一丝关联，竟能粗略的感知到。”
“小人感知到，云源山被送入了那方混沌中。”
“小人便是由此猜测的。”
“小人猜测，乐欢大人或许是那方混沌的绝世大能。”
“再后来，小人就得到了混沌破裂的消息。”
“无数异族，都为之疯狂。”
“在域外，谁不知道，那方混沌中有无上机缘，若是能得知，定能成就无上道果。”
“但是……”
“小人已经猜测道，乐欢大人是出自那方混沌。”
“有这般大能坐镇，谁敢放肆！”
“故而，才传言给族中，告诉他们混沌破裂的消息，也告诫他们不许擅自行动。”
“而且，小人说的很清楚。”
“直言混沌中有无上大能坐镇，绝不可轻举妄动。”
“小人虽然常年待在冰雾峡谷，但在族中也是有些话语权的。”
“他们都很相信小人。”
“而且，小人是再三告诫，说了七八遍呢。”
“他们也答应了小的，绝不会派遣族人去那方混度争利，就权当不知此事。”
“小人当时，还很欣慰呢。”
“所以，他们绝不会将消息泄露，更不会与其他异族合作。”
摩可眼神清亮，语气铿锵。
唐玥更感受到，摩可并未说谎，但是……
“你确定，你的族人，一定会遵从你的吩咐？”唐玥问道。
“我们四眼异族，族内虽然偶有龌龊，但是在这种大事上，还是十分团结的。”摩可说道。
“况且，我重复了很多遍，叮嘱了很多遍。”
“他们也信誓旦旦的答应了。”
“所以，不会有错。”
“你刚刚也说了，多目族头脑简单，不会说谎。”景深瞥了摩可一眼。
“多目族的一位长老，名叫凌壹。”
“是他亲口所言。”
“他们得到混沌破裂的消息，是远亲四眼异族告知的。”
“你的族人，恐怕是听了你的叮嘱，心神忌惮，但是又不想错过机缘。”
“万一是你危言耸听呢？”
“故而，找了多目族来当探路石。”
“毕竟，多目族头脑简单，这在你们域外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多目族真的进入了混沌，并没有危险，你们一族也能快速的调整计划。”
“你觉得，我猜的对不对？”
摩可瞪大了眼睛，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
但是……
一想到那些族老的尿性……
还真有可能。
忌惮他的嘱咐，又不想放弃这泼天的机缘，故而找多目族当个探路石。
如果成功，多目族定会感恩他们四眼异族。
到时候，无论他们问什么，多目族都绝对不会有丝毫隐瞒。
如果失败，则是由多目族自己承担后果。
他们什么都不用付出。
倒是好算计。
只是，这番行事，实在都不够光明磊落。
而且……
这是信不过他吗？
想他自愿镇守在荒古，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岔子。
老祖都夸过他数次了。
他为族中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族中竟然不相信他。
他明明已经再三嘱咐了。
越是想，摩可的心里就越难受，甚至头顶，都冒出了丝丝缕缕黑色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