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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包仰起头和白蛟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小奶包迟疑地问它：“白蛟叔叔，你是不是见过我妈妈？”
不能怪小奶包怀疑这件事情，在她的印象里，无论她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会跟妈妈扯上关系的。
“你妈妈？我怎么会见过……”白蛟话到一半顿住了。
他仔细把肉嘟嘟的小奶包打量了一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白泽的女儿吧？”
小奶包：果然认识妈妈。
“你认识我妈妈？”小奶包问他。
白蛟的身体卷了卷，语气懒洋洋地说道：“不算认识，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梦里。”
说到这里，白蛟忍不住吐槽，“你俩母女都很没礼貌，不经人同意就擅自闯进别人的梦中。”
小奶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控制不好我的力量。”
白蛟没有跟小奶包计较这种小事，他继续回忆道：“第二次见面嘛，她半夜三更不睡觉，悄悄溜了进来，把我揍了一顿，把我打趴之后说请我吃炸鸡。”
小奶包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如果她年龄没有这么小的话，她前几天估计也会在半夜三更过来找白蛟了。
她问：“为什么要请你吃炸鸡？”
小奶包很好奇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说自己猜测蛇都喜欢吃鸡，我是白蛇化蛟，然后炸鸡是她最近的心头爱，她决定大方分享自己的心头爱给我，”白蛟说到这里都有点无语了。
那时满身怨气的他面对突然闯进来的白泽很不满，他嘶吼着想杀掉白泽，夺取她的力量，果然他被揍趴，白泽便坐在他的白骨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热腾腾的炸鸡邀请他一起吃。
白蛟拒绝了她的好意，表示既然是你的心头爱，你就多吃点。
白蛟不吃是担心这个家伙是王家人派过来的，在食物里下毒，想毒害他。
听到他的拒绝，白泽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吃，吃得非常香。
白蛟：……
他转脑一想，想起自己已经是一个恶灵，已经没有毒能放倒他。
然而，没有等他开口，白泽已经把那些炸鸡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根鸡骨头。
白泽吃完炸鸡，意犹未尽舔了舔唇问它：“你要不要出去？”
“要，”这次白蛟很果断：“我要出去，要报仇。”
白泽看了看他道：“你未沾杀戮，还有机会得道成仙的。”
“我要报仇，我不想得道成仙，”白蛟语气坚定地告诉她。
白泽思索了一下：“行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然后她起身准备离开。
“喂，”白蛟见她打算离开有点急了，“你先放我出去啊。”
白泽停下脚步回头告诉他：“我不能放你出来。”
“什么？”
“因为你出来会杀人，”白泽的语气很平淡。
白蛟怒了：“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原来你也是站在那些虚伪的人类那一边的。”
白泽被骂并没有生气，她表情平静地摇头：“我并不是护着人类，而是我暂时不能沾上杀戮的因果，因为我身上有很重要的职责要去完成，如果沾上杀戮因果我就做不了那件事情。”
白泽雪色的瞳仁倒映着白蛟愤怒的身影，她道：“同时，我也不会去插手你与人类之类的因果，你想得道成仙会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想报仇雪恨，这个只能靠你自己。”
白泽顿了顿，笑眯眯看着白蛟问道：“你该不会是没有我的帮忙，就挣扎不开这个压制住你的阵法吧？”
“胡说八道，我当然能挣扎开这个阵法，”白蛟下意识反驳她的话。
白泽笑了，“我也觉得你能挣扎开的，所以你好好加油吧。”
白蛟冷哼一声，白泽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将来报仇雪恨，无路可走的话，可以来找我。”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蛟回忆到这里，看向眼前的小奶包，语气十分不爽地问道：“你妈呢？”
“她死了，”小奶包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
白蛟怔了怔，语气带着不可置信：“死，死了？怎么死的？”
几拳把他打趴的白泽竟然死了，他不敢相信，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小奶包在跟他开玩笑。
“真的死啦，”小奶包告诉他。
白蛟缓了一会儿问道：“怎么死的？”
“……我也不太清楚，”小奶包默了默，“师父说妈妈是为了大道苍生牺牲了自己，但是……”
小奶包想到身边的唐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头看向他，唐玄的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没有人说话，一片死寂。
半晌，白蛟开口打破死寂：“为了大道苍生吗？怪不得说沾不了杀戮因果，原来如此，我很敬佩祂的勇气，祂是一名值得尊重的祥瑞。”
小奶包弯了弯眼睛，语气很自豪：“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小奶包问白蛟：“所以你要不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世界很漂亮。”
白蛟喃喃自语：“外面的世界？”
他脑海深处浮现当初与心爱之人春日山间赏花，夏日泛舟游湖，秋日进山摘果，冬日观雪，他的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他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已经待了百年，已经把外面世界的景色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白蛟看了看小奶包，又看了看满身功德金光的唐玄，他问道：“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
“对啊，”小奶包点头，“二师兄说了，只要你答应他提出的交易，你就有机会得道成仙，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白蛟笑了，“你肯定要让我答应你那个二师兄提出来的交易条件吗？”
小奶包歪头：“对啊。”
白蛟哈哈了两声：“看来你不知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央求我应下那个交易。”
小奶包内心微突，她莫名地有点恐慌，她握紧拳头问道：“交易内容是什么？”
白蛟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答应他不杀王家人，作为交换，他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献给我，我可以借助他的身体继续修道，说得更简洁一点就是他用他的命来换。”
小奶包的瞳孔剧烈收缩：“怎，怎么会？”
“怎么不会？”白蛟的脑袋晃了晃，“我只想报仇，他体内流着王家血脉，只要用他一命就能让接近暴走的我平静下来，在他的眼中这个交易大概是很划算的事情。”
“可，可是那样的话，二师兄会死，”小奶包的声音在颤抖。
“肯定会死啊，”白蛟点头，残忍地告诉她：“他没了肉体，甚至连灵魂都献给我，就连轮回转世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白蛟黑漆漆的庞大身体游动到小奶包，语气低沉问道：“小白泽，你还想让我答应你二师兄的请求吗？”
小奶包回过神来，她看了白蛟一眼，转身飞快跑了出去，她要找二师兄问清楚。
白蛟看着小奶包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他又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唐玄：“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有些事我想问一下，”唐玄开口。
“哦，”白蛟对眼前这个男人也很感兴趣的，那个小幼崽与他有血缘关系，那他口中的那个爱人就是白泽吧。
白蛟：“你想问什么，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唐玄：“这些年除了薇……白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找过你。”
白蛟微顿，“你猜。”
唐玄：“无为道长告诉我，我可以用我的功德金光来跟你做交换，只是你想……”
“呸，”白蛟呸了一声：“我不需要这些没用的功德金光，别让它们靠近我。”
白蛟曾经也是满身功德金光的蛟，但是那身功德金光对它受到的遭遇，一点儿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