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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朝会,朱慎锥原本以为是礼部尚书方逢年会先跳出来,或者是张凤翔、房可壮等人作为马前卒,可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的却是兵科给事中龚鼎孳。而且龚鼎孳一开口并没谈及前几日迎礼一事,反而提出了协理京营戎政之事,这倒有些让人意外。
不过朱慎锥瞬间就明白了龚鼎孳的打算,看来对方并不是不想说迎礼事,而是先准备用协理京营戎政这个职位来先抢夺京营权利,在他们看来,什么都比不上军权,只要军权在手,其他都是小事。
眼下王晋武已回到京师,出征的京营也返回了,这支军队在经历战火洗礼后已脱胎换骨,战斗力比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如果这支军队依旧掌握在王晋武的手中,不等于控制在朱慎锥手里么?
再者,不仅是京营,还有朱慎锥的王牌新军,更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利刃,太阿倒持,他们这些人哪里会有安全感。眼下明着争夺军权自然是不成的,别忘了朱慎锥是怎么登上这个监国之位的,尤其是他的那支新军更是不可能让人染指,这可是朱慎锥确保权利和地位的基础,东林党也没这么傻,去做这样的事。
可新军不动不代表他们不会用其他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协理京营戎政的职位,只要这个职位在手,那么京营就能和以前一样掌控在文官集团手里,也就是东林党的手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和朱慎锥对抗的资本,更有了底气。
“呵呵,还真是好算计。”朱慎锥心中暗笑,目光朝着下面的臣子望去,很快就停留在了杨嗣昌的身上。
杨嗣昌是崇祯朝的重臣之一,之前还担任过首辅,可惜他在和温体仁的政治斗争中失败,丢掉了首辅之职并退出了内阁。离开内阁后,杨嗣昌依旧留在朝中为官,而且地位不低。
朱慎锥入京后,温体仁很快就投靠了过来,之后重组内阁时温体仁曾经向朱慎锥提出免掉杨嗣昌的官职,打发他回老家的建议。不过这个建议朱慎锥没有同意,他知道温体仁提这个建议的目的并非是杨嗣昌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和杨嗣昌有私人恩怨,作为政治对手温体仁太了解自己这个老搭档了,一旦让杨嗣昌继续留在朝中,难保有一天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利用朱慎锥的手把老对手给踢走,温体仁无非就是打着这个算盘罢了。可惜朱慎锥哪里是这么好算计的?他早就清楚温体仁和杨嗣昌的私人矛盾,更明白杨嗣昌的能力如何。张锡钧在京师这些年可不是白呆的,朝中百官的情况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谁的能力如何,谁属于那党那派,谁和谁又亲,谁又和谁又仇之类全记得明明白白,这些资料都在朱慎锥的手里,朱慎锥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最终朱慎锥非但没有接受温体仁的建议,反而把杨嗣昌任命为兵部尚书,一跃成了六部的主官之一。眼下杨嗣昌虽不是内阁阁老,可从官职来说也不亚于内阁成员了,再加上他和温体仁不对付,两人在朝中能够起到牵制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的杨嗣昌站在靠前的位置,眉头微蹙似乎对龚鼎孳的话有些意外,一眼望去朱慎锥就清楚这件事杨嗣昌提前并不知晓,也是临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京营尚在整编之中,协理戎政之职不急一时。”朱慎锥淡淡说道。
“不然!”龚鼎孳站得笔直,大声说道:“我大明自嘉靖二十九年以来,设此职,为的就是协掌京营操练之事。自嘉靖、隆庆、万历、泰昌、天启和本朝历代此职均在,而今监国整编京营,革除京营弊端,此乃正事,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眼下协理戎政之职空缺,属官皆无,仅凭武将如何能做好整编之事?臣身为兵科给事中,自当以国家大事进言,臣请监国定下此职,选派官员整编京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恳请监国依例定下此职,选派官员……。”
“臣赞同……。”
随着龚鼎孳的话音落下,瞬间就站出了好几个人,这些人有的是御史,有的是给事中,甚至还有侍郎级别的官员,他们虽然所在的部门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那就都是东林党的成员。
站在最前面的温体仁脸色很是难看,他没想到今日朝会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作为内阁首辅,温体仁的作用等同于百官之首,可问题眼下这群人跳出来逼着朱慎锥任命协理京营戎政的人选,而且还要补齐属官,他们用意何在,温体仁哪里不知道?
正当温体仁忐忑不安,打算给自己的人使眼色,让下面人先出来反驳一下,然后再帮着朱慎锥驳回此事,以向朱慎锥表示自己的态度时,朱慎锥却先说了话。
“王晋武!”
“臣在!”在勋贵一列的王晋武站了出来,朝着上首的朱慎锥行礼应道。
“你是京营总戎,此事你如何看?”朱慎锥直接询问。
“臣是武将,又是勋贵,臣听监国的,监国让臣怎么做,臣就怎么做!”王晋武毫不迟疑回答道,这一句话出,原本以为王晋武会直接反对的龚鼎孳愣了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就咽了回去。
朱慎锥笑着点头:“说的不错,孤倒是问错人了,这事你的确不便做答。”说着,朱慎锥把目光投向了杨嗣昌,开口问:“杨先生,你是本兵,此事你如何看待?”
杨嗣昌心里把龚鼎孳一伙人骂得狗血淋头,这几个家伙说什么不好,居然把这个事提了起来。谁不知道朱慎锥是如何入京的?又是怎么登上的监国之位?假如坐在上面的是崇祯皇帝,你们说这些问题不大,可现在是朱慎锥啊!这可是打破京师囚禁皇帝的狠人,前不久还打败了皇太极,赢得了大明数十年来从未的大胜。
眼下刚刚班师回朝没几天,你们就迫不及待盯上了京营,意图从朱慎锥手里夺兵权?难不成真以为朱慎锥这个监国是软柿子?
作为前首辅,杨嗣昌无论是眼光还是能力都不缺,在朱慎锥入京后不久,他就得知了朱慎锥继续任用温体仁的消息,一开始杨嗣昌还暗叹自己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他和温体仁是政治对手,两人前些年可是斗得你死我活,最终杨嗣昌棋差一招,惨淡离开内阁,丢掉了首辅之位。
而现在温体仁继续担任首辅,而且据说还得到了朱慎锥的信任,这更让杨嗣昌为自己的前途感到黯淡。但没想过了没几日,朱慎锥突然就召见了杨嗣昌,并和他做了一番交谈,也正是这番交谈让杨嗣昌看到了希望。
之后,杨嗣昌非但没有丢官,反而成为了兵部尚书,直接又站到了中枢重臣的位置上。现在杨嗣昌虽不是阁老,可手中的权利依旧不小,此外他至今依旧记得朱慎锥那日和他的谈话,这一番谈话中让杨嗣昌明白朱慎锥为何留用自己,并需要他做些什么的缘故,更对朱慎锥的手段和眼光佩服万分。
相比崇祯皇帝,朱慎锥可要强了许多,就连当年的天启皇帝也有不如朱慎锥之处。这样的上位者,哪里是臣子好忽悠的?东林党这些人简直就是利益熏心,居然用这种手段来逼迫朱慎锥?哪来的胆子?
杨嗣昌站了出来,先朝朱慎锥行了一礼,随后开口道:“臣身为本兵,对此事的看法是可……。”
听杨嗣昌这么说,不少人脸上顿时一喜,兵部尚书都表示支持,这个事妥妥稳了。可还没等他们继续高兴呢,杨嗣昌又道:“不过臣以为,如今京营刚归,眼下军中事务繁多,任命协理戎政一事又不是小事,当仔细挑选合适的人担任,这样的大事不急一时,臣建议暂缓,等京营安稳,军中事务处置完后再议此事,方为稳妥。”
杨嗣昌这番话听起来颇有道理,听起来几乎是两边都不得罪,实际上是帮着朱慎锥拖延一二,毕竟他现在还不清楚朱慎锥真正的用意,先稳一稳再说,何况他作为本兵,朱慎锥直接问到他的头上,不表态也是不可能的。
“杨大人真是八面玲珑啊!”温体仁站出来冷笑道:“你身为本兵却说这番话?难不成你杨大人想当这个协理戎政不成?”
“不敢。”杨嗣昌淡淡道:“兵部事务繁多,嗣昌哪有这么多的精力?我只不过以事论事,按例回监国的话罢了。”
“呵呵,按例?如此说来,杨大人似乎还要以先例来论?”
温体仁毫不客气地反问,让杨嗣昌心中也有些生气,他当即道:“先例论又有何不可?此职早就有之,定不定,如何定都在监国,我等作为臣子只是依实回话罢了,阁老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针对本兵?”
“不敢!”温体仁冷笑:“既然杨大人说先例,那么我就和你谈谈先例,早在天启年间,先帝就撤裁了此职,眼下京营整编,既然撤裁何必非要再立呢?况且如今的京营已不是当年的京营,当年都能撤裁,今日再设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杨嗣昌也不生气,站在那边默不作声,似乎对温体仁的反驳丝毫不以为然。而龚鼎孳等人却忍不住了,直接反驳温体仁的言论,表示虽天启皇帝撤裁了这个职务,但自崇祯皇帝继位后这个职务又恢复了,而且这个职务很是重要,京营这样的军队怎么能直接掌控在武人和勋贵的手里呢?要知道京营是确保京畿安全的,是天子亲兵,假如武人和勋贵完全掌控京营没有牵制,那么一旦发生变动如何是好?
别忘了历史上武人兵变之事,赵匡胤又是如何黄袍加身的,大明以文御武,用文官来牵制武将是规矩,既然是规矩又怎么能随便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