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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化收留的这些辽将可不是单身投奔的,他们渡海而来的时候是带着部下一起投奔的。这些部下都是辽将门的家丁和老兵,甚至可以说是心腹。说句不好听的话,孙元化根本就指挥不动这些军队,如果没有这几个辽将的点头,这些辽兵哪里会把孙元化放在眼里?
而且现在孙元化还从逃来的辽民中挑选青壮编入辽军,并且交给这些辽将带领,这不等于变相帮忙对方进一步增强了实力么?孙元化的这种作为实在是不明智,更过于信人,隐患重重。
鉴于这种情况,徐宪成觉得应该分两步走,第一部是拆散这些辽将,绝对不能把这些辽将放在一起使用。可以留下几个老实可靠的辽将,而把其余辽将打散后另行找地方安置。
比如安置在直隶,或者安置到河南、湖广等地,甚至派到陕西那边去负责剿灭流寇都行,反正一句话,不能让他们聚团,更不能放在一个地方,这样就分散了风险。
就算留下来的辽将也要重新安排,不光是将领,包括下面的士兵也是一样。把将领和士兵直接打散,和山东军进行混编,将领的职务和所带领的军队重新调整。
简单的来说,就等于把辽军混入山东军中,并且以山东军为主消除辽军作为一个整体影响。至于将领,也不能继续领之前的兵丁,除去允许小部分家丁存在,比如一百人或最多两百人的规模,其余兵丁都以山东军为主,这样话就直接消除了辽将对部队的直接掌控,也加强了孙元化对部队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这两步走好,就能解决孙元化的问题关键,也能改变现在登莱的复杂情况。徐宪成洋洋洒洒写完了奏折,随后把奏折给李信看,询问他对奏折中所言的意见,李信看完后表示赞同,并且提笔在奏折下方附言签名,接着两人也没耽搁,就把奏折派人以五百里加急送往京师,随后等待朝廷的回复。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送出奏折的时候,最为担心的事却已经发生了,被孙元化重用,并且委以重任的孔有德在前往山海关的半道上造反了,而造反的原因也颇为戏剧性,几乎和当初勤王时山西军哗变一模一样。
孔有德此人是铁岭矿徒出身,萨尔浒之战后,建奴在辽东烧杀抢掠,孔有德和其兄孔有性就此投奔了毛文龙,成了毛文龙的部下。
因为孔有德作战勇猛,每战先登,立下多次战功,被毛文龙所看重,最后还收了孔有德为义孙,从此孔有德改名毛永诗,对毛文龙知遇之恩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毛文龙被袁崇焕冤杀后,东江镇群情激奋,孔有德更是不断为毛文龙叫屈从而受到打压。后来孔有德换回了原姓名,又因为兵变得罪了上司,和义兄耿仲明还有其他几個老兄弟商议后从皮岛跑到莱登投奔了孙元化。
说句实话,孙元化对他们这些皮岛叛将很是不错,不仅接纳了他们这些人,还委以重用,孔有德不仅被孙元化任命骑兵参将,耿仲明同样授参将驻守登州,再加上从辽民中挑选青壮补充入军队,使得他们的实力大增,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在莱登的时候,孔有德等人对孙元化还是很尊重的,毕竟将心比心孙元化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而且以孙元化的身份地位能做到这点对他们已是大恩了。可惜的是孙元化的能力不足,尤其是没有本事彻底解决军队的军饷和粮食问题,导致辽军军饷和军粮严重不足,许多时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的艰难。
就算这样,孔有德也没太多怨言,因为他也知道孙元化的不容易。可这一切在孙元化让孔有德带兵增援辽东时发生了变化,原本按照计划是从莱登坐船北上,直接从海路偷袭建奴后路,支援关宁军的。
但没想到关宁军在大凌河败的这么快,导致海路偷袭的方案已没了可能,如果继续执行这个方案,不仅起不到偷袭的效果,甚至还会登陆后陷入重围,所以孙元化为安全起见调整了方案,决定改从陆路北上增援。
如果走海路,因为坐船一方面距离短,另一方面速度也快。可改走陆路的话就要从山东半岛先往西然后向北进入北直隶,然后再从北直隶绕过渤海湾才能抵达山海关。
这一路虽都在大明境内,可路却不怎么好走,而且一路军队行军至少也要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哪里有海路便利?
而且在出发的时候因为辽东局势严峻,孙元化担心辽东军情恶化,要求孔有德抓紧时间尽快赶到。所以孔有德的部队几乎是轻装上阵,并没有带多少后勤辎重。
其实后勤辎重什么的,一方面是赶路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孙元化根本拿不出多少粮食给孔有德。孙元化手里的粮食本就不多,不仅要养军,还要养十数万辽民呢,每天的消耗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所以孙元化只给孔有德准备了五日的粮食,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其他准备,在孔有德出发之前孙元化特意还给了他一笔开拨费,这笔钱一方面是弥补孔有德部队的军饷,还有一方面是让孔有德在半道上用这笔银子自行购粮以充作军用。
在孙元化看来,虽然他没给足粮食,可给了银子。而且一路北上走的都是大明的地盘,只要手里有银子孔有德就能用银子买粮,不仅能保证部队的粮食供应,还能确保部队轻装上阵抓紧时间抵达山海关,可谓一举二得。
但孙元化万万没想到的一个问题在孔有德出发后不久发生了,正是因为孙元化收留了这么多辽民,又重用孔有德这些辽将的缘故,这几个月已经导致山东地方和辽军辽民的矛盾激化,而且这种激化从莱登朝山东腹地延伸,整个山东地区都对辽军辽民抱有不满,甚至产生浓烈敌意。
出发后仅仅过了五日,孔有德所带的粮食就吃完了,正当孔有德打算在地方用银子购粮的时候居然发现山东各地对他们这些辽军的敌意极深,当他们路过的时候,地方居然直接闭门罢市,根本不卖任何东西给他们,这种情况让孔有德极为不满。
见此,孔有德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没多想,这时候他满脑子还是想着尽快赶到山海关的念头呢。既然这个地方不卖他们东西,那么自己就换个地方就是了,反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孔有德下令继续前进,准备到前面的一个县城再做打算。
可没想到,等到了第二个县城,情况依旧如此,山东人一听说来的是从登莱出发的辽军,直接就给他们脸色看。非但关闭门户不卖东西,还冷嘲热讽这些辽军就是逃难的叫花子,把莱登那边的山东老乡坑的不浅,现在居然又跑来他们这边来折腾了?
对于这种情况,孔有德很是生气,可又无能为力。在莱登的时候孔有德也听说过逃难而来的辽民给山东地方带来的诸多问题,更知道他们这些人不被山东百姓待见的缘故。
不过身为大明将来,孔有德生气归生气,理智却还在,他决定去找地方官员交涉,说明自己这支部队的情况,告知对方自己是去山海关增援辽东战场的,而且他手上有银子,绝对不会骚扰地方,希望由官府出面帮自己买些粮食,以供行军使用。
可就在孔有德找到地方官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的时候,一件事发生了。由于连续饿了两顿,孔有德的部下又赶了好几十里地,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吃不消了。
为了解决肚子问题,孔有德部下在实在买不到粮食的情况下找到一家大户人家,翻进大户人家的宅子里偷盗了一只鸡。
这个大户人家来历可不小,是当年东林党的中坚王象春的宅院,王象春官职虽说不高,仅仅只是南京吏部考功司郎中,不过他在东林党内地位不低,当初魏忠贤的党羽左副都御史王绍徽仿照《水浒传》的方式,编东林党一百八人为《东林点将录》,其中王象春就榜上有名,花名:浪里白条,为分守南京汛地头领六员之一。
孔有德的部下抢了王象春家中的鸡,王象春家中的管家如何能罢休?仗着王象春的背景前来问罪,口口声声还要抢鸡的士兵不仅赔偿损失,还要穿箭游营。
那辽兵如何受得了如此羞辱?一怒之下拔刀就杀了这个管家,这下事就闹大了,王象春的公子得知情况后勃然大怒,直接找到孔有德要讨一个说法。
孔有德被这件事弄的焦头烂额,尤其是王象春的公子不依不饶,不仅要他处死那位士兵,还要孔有德跪下给他王家赔罪。
孔有德本就是一个武夫,虽然大明文贵武贱,可这么多年来孔有德一直在毛文龙的庇护之下,就算被迫无奈投奔孙元化,但孙元化待他们这些人也是待之有礼。
王象春只是一个南京吏部考功司郎中而已,而他的公子更是一个白身,居然就要堂堂参将给他磕头赔罪?孔有德怎么能低下这个头,这时候同行的李九成、李应元父子找到孔有德,对他说这件事如果处置不好可不是小事,别忘记当初京师勤王山西军是怎么哗变的?而山西军之事后山西巡抚和山西总兵又是怎么一个下场?
这句话顿时让孔有德大惊,要论身份地位他哪里比得上山西巡抚和山西总兵?他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参将,而且还是皮岛的叛将。山西军不就是因为偷鸡被羞辱最后导致哗变,从而山西巡抚和山西总兵都丢了脑袋么?现在这件事和当初山西军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一旦处置不当,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越想越是害怕,而且孔有德也不能确定王家是否会秋后算账,万一自己低了头王家继续不依不饶怎么办?自己不就死的冤枉了么?在李九成、李应元父子的劝说下,孔有德最终心一横,觉得既然你们山东人和王家不给自己活路走,那么索性反了算球!当即孔有德直接造反,带兵扯出了反旗,掠夺了王象春和其他大户的宅院,再把整个县城上下一抢而空,接着也不往山海关走了,掉头就朝登州返回。
孔有德造反的地方是山东的吴桥,所以这次事件也被称为吴桥兵变。
孔有德一伙人造反后一路势如破竹,山东地方根本就想不到孔有德会叛变,根本就没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短短几日连陷临邑、陵县、商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当消息传来时,孙元化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