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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
浮世城中流言满天飞。
有说钟家抵御不住三家围攻,准备弃城而去的。
有说钟家老祖坐化,钟家即将向三家跪地求饶的。
种种流言,数不胜数。
城内人心惶惶。
许多商铺大门紧闭,一副即将大难临头的样子。
很多以往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修士,扭头变成了劫修,趁火打劫。
城里的城卫队这些天都忙疯了。
往日里繁盛的浮世城。
此刻竟有了几分荒城的模样。
金玉楼。
李妃兰身段婀娜,恭敬地将白衣少年迎了进去:“王公子,您终于来了!”
王秀看着她,不禁说道:“如今这浮世城内,还开门做生意的不多了!”
李妃兰苦笑道:“家大业大的,这么多人等着吃饭,能撑几天就撑几天吧!”
王秀没有接话。
他知道这些开大商会的,基本都背靠着大势力,就算浮世城真的破了,对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这里往后还是能做生意。
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缓缓而已。
“我要的东西呢?”
“已经准备好了!”李妃兰柔软腰肢摇曳,在前边带路,拐进了一处密室内。
桌上安安静静地摆放着几只托盘。
每个盘里,放着几株灵药。
样式各异,皆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分明是二阶灵药中的上品。
“您要的太匆忙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再加上城中现在这情况,也无法从其他地方调取货物……”
李妃兰幽幽一叹,说道:“妾身命人将宝库翻了个遍,也只找到这五份材料了!”
王秀走上前,一一检查了一番这些灵药的品相。
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六神锻体决,已臻至大成境界。
想要圆满,还需分别炼制六颗对应的灵丹,吞服而下。
最终能达到六神合一的圆满境界。
凝结气血金丹,步入三阶。
这灵丹十分复杂,所需的灵药价值也极其高昂,并不好找。
若王秀自己去寻炼丹材料,能找到猴年马月去。
可对于金玉阁这种大商会而言,就简单的多了。
王秀原本想的是,金玉阁能为他找来三份炼制六神丹的材料便差不多了。
换做一般的炼丹师。
拿到新的丹方,上手失败几次十次的,再正常不过。
但王秀有大量信仰之力支持,足够在短时间内,将丹方参悟到极致,再动手炼丹。
失误几率大大减小。
无非是丹药品质差一些的问题,成功率还是可以保证的。
而且,这些灵药本身的品阶摆在那里,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用来修行足够了!
没曾想居然有五份之多。
想必最终还能有富余!
当然,这些灵药的价格,也必然不菲。
五份炼制六神丹的药材加在一块,金玉阁开价十万灵石。
对于寻常的筑基修士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王秀没有还价。
即便知道这价格比平时要贵上许多。
但对方到现在,还在浮世城中营业,选择了冒险,必然是要谋求更高的利润。
今时不比往日。
合情合理。
再者说,王秀现在兜里什么都缺,偏偏不缺灵石。
也懒得去争那几千灵石的小事。
最后,又从金玉阁挑选了一个二阶极品的丹炉,准备炼丹所用。
……
离开金玉阁。
王秀正准备回浮世山。
忽然心中一动,朝着街尾某处看去。
路上行人寥寥。
一位身着蓝杉的男子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王秀,脸上带着莫名笑意。
“许久不见,王秀师弟!”
王秀望着他,平静道:“许久不见,沈烈师兄!”
那位蓝杉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烈。
他如今顶着别人的样貌。
身形也与以往不同。
但其身上那股子浓烈的剑意,却让王秀十分熟悉,那是太玄门的庚金剑气。
沈烈望着王秀,眼中颇有些感慨:“没想到,昔日一别,再见时居然是这样的情景!”
曾经。
他是太玄门年轻一辈第一人,风光无两,名震姜国。
而王秀,不过是太玄门一个负责照料灵田的外门弟子,两者犹如云泥。
现在。
他是太玄余孽,被各大势力无尽追杀,见不得半天光。
而王秀,却一路顺风顺水,成了高高在上的钟家客卿,又一战惊人,成为无数人议论的中心。
物是人非,大抵便是如此。
王秀说道:“你自然想不到!在你看来,我应该在两年前便死了!”
沈烈说道:“我昔日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太玄,我不觉得我错了!”
王秀说道:“修行界从来没有对错,只讲因果!”
站在昔日沈烈角度。
为了太玄门,牺牲一些不重要的人,自然是对的。
可问题在于,选择了这样做,便注定要接受这其中有人存活下来,日后可能会报复的结局。
很不巧,王秀便是这样的人。
沈烈恍然:“所以,你杀了张云景,将罪名扣在了我头上!”
王秀没有说话。
只是平静地看他。
沈烈失笑,点点头:“因果有报,合理!”
顿了顿,沈烈又道:“我害你一次,你害我一次,现在扯平了!以往的事暂时不论,我是来帮你的!”
“哦?”
王秀微微一笑,似乎对沈烈的话很感兴趣。
沈烈说道:“三族联军,以如今的浮世城,若无外力相助,不可能守得住!”
王秀没有说话,平静示意沈烈继续说。
“司家老祖司南风,张家家主张道世,白家的白示纪!”
“拢共三位金丹,即便你和钟家老祖,每人可以挡住一位,那还剩下一个!”
沈烈一字一句说着,神情中满是自信:“我可以替你们挡下剩下的那个!”
听着这番话。
王秀心中微动,却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神情。
以往在太玄门的时候,沈烈便是筑基后期的强者。
后来太玄门覆灭,其在绝境中突破,达到筑基大圆满,横扫同阶难逢敌手,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这数年逃亡。
非但没有让他消亡,想必更是增益了其修为。
王秀能感觉到,沈烈是还没有结丹的。
以筑基战金丹,很难。
但对真正的天骄来说,却并非完全做不到。
沈烈能说出这话,还是颇有可信度的。
王秀说道:“所以,你要什么?”
沈烈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事成之后,我要钟家老祖的金丹!”
王秀双眼微眯,某种涌现一丝玄光,浑身灵觉敏锐,顿时从沈烈身上,感受到一丝隐藏极深的邪气。
“你入魔了?”
“呵呵……”沈烈轻轻一笑:“说来,也是拜你所赐,若非你杀了张云景,让张家之人似疯狗一样追杀我,我又怎么会从他们身上获得夺道之法?”
王秀眼下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修士。
他知道修行界有一种魔道修行之法,极其歹毒险恶,却偏偏能令人修为进境飞快。
沈烈口中的夺道之法,大概便是此类法门。
“只要能拿到钟家老祖的金丹,不出一个月,我便能突破金丹之境!”
沈烈自信道,眼中浮现一丝疯狂之色:“等我入了金丹,什么张道世,司南风统统都是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王秀平静问道:“然后呢?”
沈烈说道:“然后?然后你我二人联手,将所谓的四大家族统统灭尽,积蓄底蕴,准备东山再起,重立太玄门,光耀仙门!
到那时……九幽、黄泉,这些曾经欺辱我太玄之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
他呼吸略微急促,盯着王秀:“如此,岂不美哉?”
王秀幽幽叹息:“师兄,你的饼画得很圆,也很大……偏偏就是不好吃!”
沈烈面色微僵:“你不信我?”
王秀淡漠道:“我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一个曾经要杀我的人!更何况,你口中的光明未来,于我而言……实在是半点吸引力都欠奉!”
“更何况!”
王秀侧眸,望着沈烈,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像剑一样指着对方:“你若真有诚心,就该亲自前来,而不是弄一具傀儡!”
话音方落。
沈烈瞳孔一缩,眼中生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胸口出现一个小洞,被凌厉剑气洞穿。
偏生没有血液流出。
“呵呵……”
沈烈的神情变化,脸上笑容森冷而可怖:“很好,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一天!”
说完这句话。
他的身形猛然消失。
唯有一张以符纸叠成的小人,缓缓飘落在地面上,胸口处有个小洞。
……
浮世城外。
某处漆黑的山林间。
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好你个王秀,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莫要怪师兄我不讲同门之情!”
沈烈看着手里破碎的纸人,杀意浓烈。
……
蛮荒界。
王秀盘坐于太阴蒲团之上。
静心吐纳。
在强大的聚灵效果加持下。
海量天地灵气滚滚而来,灌入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轰隆!
一阵嗡鸣,他周身玄光浓郁,九重浮屠若隐若现,伴随着道道青光,宛如在开天辟地一般。
“筑基九重天!”
王秀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此番境界突破水到渠成。
是他多月以来每日雷打不动修行打坐而成的结果。
距离筑基圆满,能够冲击金丹的境界,只剩一步之遥。
他平复了一番体内气息。
缓缓取出钟沧海赠与他的那本修炼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