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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入夜时分。
李小竹一身黑衣,趴在房顶,从瓦片上移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悄悄围绕着目标位置转圈。
身为镜卫,不仅要刻苦修行,潜行、易容、侦查、暗语这些技艺也不能落下。
她当了两年半的新人,也苦练了两年半的基本功,从未懈怠,就是为了出任务时能用得上。
今晚便用上了,效果不错,一切顺利。
纸条上写的其中一个绑架团伙窝点,就在此地。
李小竹在房顶上挪了挪位置,终于有了不错的视野,方便观察最可疑的一间房。
透过窗纸上破烂的一角,定睛看去,屋内好像有一个妇人,蜷缩在角落里,额头带血,无声无息,许久都没有动过。
李小竹心脏狂跳,这里真的有问题!
她很想跳下去救人,但还是忍住了。
旁边几间房里也有人,可能就是案犯,人数、实力都未知。
李小竹举起腰间悬挂的铁底琉璃镜。
这是镜卫独有的法器,由皇城的优秀匠师统一炼制,拥有观气、留影等功能,专门为了查案而设。
将琉璃镜对准那几间房屋,从侧边看,镜面上泛着淡红色,表明观照到了炼体士的血气。
有修行者在,她一人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这里也不是唯一的窝点。
想要斩草除根,一网打尽,还是得靠镜卫的大部队。
当下要做的,是先取证。
李小竹又将琉璃镜对准了屋内妇人的位置。
将灵气灌输进镜中,再用手指按一下镜框某处,镜面上妇人的影像便被留取了下来。
取证成功,她火速撤离,爬到另一户人家的屋顶,再跳到无人的小巷子里。
起身便直奔镜卫衙门。
过了两条街,她便不再掩饰脚步声,用最快速度狂奔,生怕晚了会出意外。
不料才跑到一半,前方突然窜出五六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我说怎么走着走着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
为首一人笑呵呵道,“李镜卫,这么晚了出来干嘛?”
听到这声音,李小竹心中一沉,立刻举起手中琉璃镜,威严地喝道:
“你就是邓茂玉的走狗吧,可知袭击一名镜卫的后果!”
南阳城中邓公子,背景深厚,风流无双,最喜招揽女子修行者,名曰“护院”,实为双休的陪床。
容貌娟秀、气质清爽干净的李小竹,倒霉地被他看中,屡遭骚扰。
幸好小姑娘作为镜卫烈士的子女,修行天赋也不错,年纪轻轻便被破格选取,成为了一名镜卫。
邓公子再眼馋也不好乱来,于是专门派了几个人,时不时跟踪盯梢。
同时动用关系,让李小竹的同僚们针对她,给予心理上的压力。
“强扭的瓜才是最甜的。”邓公子曾笑眯眯地对小姑娘这样说,“你越是抗拒,到时候本公子就越兴奋。”
同僚制造的压力都不算什么,李小竹其实早就看淡了。
当年衙门里那些疼爱她的叔叔婶婶,都和父母一起走了,对如今这个衙门,她没什么感情,被孤立也无所谓。
可是今晚,情况却是极度的危险。
她本以为易容术起到了效果,出门时也没发现异常,没想到还是被那些人偷偷跟来了。
更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当街行凶,围堵一名镜卫!
对面为首之人,应该是一名二境巅峰的炼体士。
论前期战力,炼气士明显弱于炼体士,要以二境中对抗二境巅峰,李小竹自忖毫无胜算。
她只能出言威慑,声音故意放得很大,两边的住户应该能听见。
孰料下一刻,对面也高声喊道:
“邓府办事,附近人都老实点,每家赏五十两白银!”
两边街巷鸦雀无声。
李小竹气得浑身发抖。
“还有,我们可不是袭击镜卫,是请你去邓府小坐一晚,由邓公子亲自招待,等到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去了。”
黑影们邪笑着,逼近着。
李小竹回头,看到后面也有人堵路。
这下彻底没了侥幸心理,只能背水一战。
失败的后果,她无法接受。
死,也不能被带去邓府。
“不过是死而已。”小姑娘突然有些明悟,镇定下来,不再那么慌了。
死,好像也就是去和父母见面啊。
正好,自己也好久没跟他们说话了,可以讲讲这些年“行侠仗义”的经历,讲讲那个送她“飞剑”的游侠哥哥……
李小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后两边的敌人身上。
因此没有发现,在衣领内,挂在脖子上的袖珍木剑突然亮起了微光。
然而,这微光只是隐约亮了一下,便又黯淡下去。
直至沉寂,再无变化。
李小竹已经拔出短刀,站在黑暗的街巷之中,独自迎向森寒的夜风。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自对面。
“李小竹,你好大的胆子!”
是队正的声音。
“深更半夜,没有报备,就独自带着铁镜和佩刀出门,你可知这是违反了条例?”
夜间看不清面容,但李小竹已经能想象得出,那副板着一张脸的讨厌模样。
我都准备死战了,还要先在这里挨上级的骂?
李小竹愤愤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是刘队正啊,这点小事,你过来干嘛,有空一起喝酒啊。”黑影笑了起来。
仓啷啷!
刀身映着远方的依稀灯火,仿佛遥远的流星,一闪即逝。
血液飞溅的声音,好似一盆水被泼到了地上。
黑影在惊愕中轰然倒下。
“你这样的蠢货,再练十年也还是新人,还想出门做任务?”队正继续骂着李小竹。
刀声继续,一个又一个黑影在惊恐中毙命。
“不听指挥,任性妄为,最后只会白白送死,给你爹娘丢脸。”
剩下的黑影发现领头的都死了,也不敢跟一名镜卫队正对抗,纷纷逃窜。
街口只剩队正一人,在阴影中持刀而行,脚下全是尸体。
李小竹呆若木鸡。
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终于想起来了。
童年的时候,每次过春节,那些镜卫都会组团来家里拜年,好不热闹。
那时,人群后面一直跟着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不怎么说话,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好像不是来拜年的,而是来讨债的。
所以,当时才六七岁的李小竹,就已经很讨厌他了。
但其实,那个年轻人每年都会来,直到她父母双双战死。
“原来,我一直错了啊。”年轻的姑娘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