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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铺于绿野,白云起于青山。
一身长袍的先生,悠然坐在城外野地上,以岩石为桌,铺开竹简,为孩子们写着临别赠言。
拿到一根竹简的孩子们,无不哭哭啼啼,迟迟不愿进城。
轮到宋襄了,他有些紧张,捏着衣角走了上去。
“宋襄啊,你是最有胆量的,也是最有想法的,我从不担心你会过得不好。”先生笑着打量他。
“不过,修行之路,光敢想敢做还不够——为何而想,因何而做,这一点初心也得想清楚。”
“当你在追求肉身力量的强大时,需时刻警醒,切莫乱了心境。”
先生说罢,沉思片刻,挥毫在竹简上写下——
修身,在正其心。
写完后,先生捏着竹简,没有直接给他,而是问道:“能做到吗?”
宋襄认真地点头,“先生放心,能做到的。”
“好。”先生闻言笑了笑,手指轻轻一划,竹简裂成薄薄的两份,上面的字迹竟一模一样,说明力透纸背,墨迹将竹简完全贯穿。
宋襄接过其中一份,便听先生正色道:“既然答应了,就要记在心里。”
“当有一天,我发现你把这句话给忘了。”
“那我就会回来,取走你的竹简。”
……
王府内院,死寂般的静室内。
满头白发的老王爷站立许久,双拳握紧又松开,额头有点点汗珠沁出。
他很清楚,自己所感受到的深深恐惧,并非反应过度。
那位神秘的先生,早在五百多年前境界就深不可测,如果至今还活着,那得强到什么地步?
“不,情况还不确定,他未必是来找麻烦的,毕竟明天是我的寿辰。”长陵王喃喃道。
“明天,人皇陛下应该会亲自来一趟。”
“他再厉害,敢当着人皇的面,对付一名人族尊王?”
“还有七十二炼气士法阵,宗师护院……幸好我早有准备,防着青阳王打上门来。”
“有这些布置,他就算在长陵,也难进王府。我马上再请两个朋友提前过来……”长陵王聚精会神,心里不停盘算着。
作为成名数百年的老牌王者,他手里的底牌可谓数不胜数,虽然事发突然,但能动用的也有不少。
更何况,他的六百岁大寿是轰动人族的大事,如今无数道目光齐聚长陵城,王府内外强者如云,众目睽睽之下,能出什么问题?
吱呀——
身后静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长陵王的思绪被打断,顿时有些恼火,头也不回地呵斥道:
“滚!都没喊你,谁让你进来的?”
身后无人回复。
长陵王一愣,随即想到某种最可怕的情况,目光有些呆滞,身体无比僵硬地转了过去。
开门的,是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葛衣的青年,捏着一根陈旧的竹简,神色淡然,静静看着他。
长陵王不禁倒退了两步,脸颊抽搐,如遭雷击。
虽然容貌、气质都天差地别,但此人的眼神,跟当初那个地窖门口的中年书生一模一样,五百多年过去了,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惊骇之下,长陵王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王府内院,不是已经固若金汤了吗?
“嗯——走进来的。”
祝安今天吃了两碗面条,因此心情不错,还跟这位老王爷开起了玩笑,当然说的也都是实话。
凭着竹简的感应,慢慢走,就这么走了进来。
长陵王嘴角扯了扯,好像在笑,但比哭还难看。
不过,见祝安神态温和,没有杀意,他也镇定了些,伸手整了整衣衫,躬身作揖。
“小子宋襄,拜见先生。”
“先生,好久不见啊……”
一个须发全白、勾腰驼背的耄耋老人,对着一个江湖浪子般的青年行晚辈礼,这场面看上去无比的奇幻。
祝安坦然受之,随即也感慨道:
“的确,是有阵子没见了。”
“这段时间,你过得不错,可惜,却是忘了我送你的话。”
长陵王真诚地说道:“先生,您的每一句教诲,我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是吗?”
祝安似笑非笑,每当有人冲自己说谎,不知怎么,都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就像村子里那些五岁小孩,嘴角的油渍还没擦干净,就伸着脖子理直气壮道:“爹,我真没偷吃。”
常年隐居山林,祝安极少与人争辩什么,更擅长用事实说话。
于是他径直走向静室一角。
两人擦肩而过时,长陵王肩膀似乎动了动,但依旧站在原地,微微弯腰,态度恭敬。
祝安也没管他,只摘下斗笠,往墙边敲了敲。
墙体轻轻颤动,部分墙面自动打开,里面浮现一道厚厚的铁门。
门锁处挂着一面巨大的转盘,天干地支标注其上,如果没有转对,铁门会直接锁死。
长陵王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好像还有些不屑。
祝安斗笠再敲,齿轮交错的涩响声里,转盘没动,铁门却缓缓开启。
见此情景,长陵王有些不淡定了,目光里透着疑惑,还有一丝紧张。
铁门之后是间密室,地面上插着一圈圈的阵旗,黄色的旗面无风自动,护卫着中央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箱子。
祝安信步走进密室,满地阵旗竟毫无反应,任由他来到深处,挥手掀开了青铜箱子的封盖。
低头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祝安长叹一声,心情复杂,似不满,似惋惜,似遗憾。
长陵王已是瞠目结舌,惊骇的目光颤抖着,死死盯着前方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