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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那种如同动物般敏锐的直觉,总让她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他觉得他已经在尽力表演了,看来还是不够啊。
叶翩燃察觉到了少女悄悄远离的动作,哪怕早就知道了,内心却还是有些不爽。
难道那个怪物可以信任,他就不行吗?
思及此,他嘴角稍微扯出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过想到准备好的东西,他的内心又愉悦了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稍微再忍受一下的。
而苏意此刻却在想,手术室里获得宝箱的话……会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呢?
按照之前每一次看来,应该都会需要到房间里的某样东西。
那么在这里的话……难不成需要做个手术吗?
原本少女只是半开玩笑地想着,可身边的手术台却忽然动了起来,并且周围相关的器械也被整理好放在了手术台旁边,似乎在等待着被使用似的。
……嘶,她这个乌鸦嘴。
不过虽然看到了,她还是象征性问了一下:“什么声音?”
叶翩燃偏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没什么,手术台抽风了。”
还不如不解释。
苏意刚想要问更多,就看到手术台上忽然浮现出一具人体,穿着白色的病服,几乎跟苏意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她呼吸停顿了一秒,立马就掩饰下了自己的异样,语速很快地质疑:“你确定?”
红发少年这才不紧不慢地往那看,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啊,出现了一具尸体,上面还画了线。”
哪怕是场面再诡异,苏意也还是被他平淡的语气噎了噎。
她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催促:“然后呢?”
叶翩燃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急迫似的,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锋利的手术刀,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在尸体上面比画了一下。
“然后——大概是要按照这些线,把他开膛破肚吧?”
闻言,苏意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可下一秒,她就自己反驳了自己。
按照这诡异的现象,他说的,似乎也没错。
但她从未接触过如此血腥的事情,就因为厨艺很差,所以没有杀过什么鸡鸭这类的活物。
就连那些可怕的、死了人的画面,也是在这里才看得到。
现实中哪怕再黑暗,也不会处处有生命危险,明明上一秒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更甚者,变成更恶心的东西。
所以如果要持续地、近距离地接触尸体,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犹豫,她罕见地僵在了原地,那双柔软的嘴唇也紧紧抿了起来,眼睛落不到实处,一时间竟被人看出了她内心深处的害怕来。
……有些新奇。
他还真以为这人天不怕地不怕。
叶翩燃挑了挑眉,随后好心地提议道:“如果你不想要宝箱的话,那就让我一个人来也可以。”
这是一句很直白的试探。
他觉得她不会是那样让自己处于被动状态的人。
所以如果放弃的话——那就说明她手上应该有武器或者护器了。
当然后者似乎比前者更实用些,毕竟现在人也只剩下了三个,若是待会只剩下他们两个,也就不用再做什么筛选了。
——不对。
苏意这时才反应过来,哪怕身份牌可以互换,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话,那不就不需要所谓的武器了吗?
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
其实这个游戏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存活。
只要活到最后,就算胜利。
毕竟他们其实也并不是每次都能交流,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武器的。
之前那番话估计也只是为了扰乱他们的心神。
果然,跟她之前推测的一样。
单是拿到宝箱就很费劲了。
想清楚了这点,苏意便不再把注意放在揣摩少年的身份上。
她站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表情依旧平静,似乎刚刚的犹豫都是错觉。
“我不需要,你自己完成吧。”
被他知道也没什么,又不一定使用得了。
只要最后剩下两个人就好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叶翩燃居然觉得自己对她有了一丝了解?
很快他就把这丝异样的情绪压在心底,开始用手术刀在冰冷的尸体上,顺着那些黑线割了下去。
明明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可皮肤还是柔软的,于是锋利的刀尖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鲜血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周围的一块地方!
苏意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所谓的尸体,就像是活人一样!
这种诡异的想法让她的背后一凉,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连自己的指甲陷在手心都没有察觉到。
而仿佛察觉不出异样一样,少年依旧神情淡定地把尸体割开,眼神淡漠,就好像底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牲畜!
苏意看着他那机械的动作,忽然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突然,他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毛轻轻地皱了皱,然后转过了头,眼里似乎含着一贯的、冰冷的笑意。
“这里我割不动……好像要你来,才行。”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而温和,没有半点逼迫的意思,可说出的话却让苏意感觉到有一股黏湿的寒意,针扎一样从她背后蔓延开来。
“是、吗?”
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而且如果不完成的话,那他们也回不去。
她也不想跟这人困在同一个地方。
那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他拿到手术刀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就不正常了。
哪怕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
那是一种隐约的、癫狂的享受。
享受这样的血腥的、可怕的画面。
于是苏意只好像是被捏住后颈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兽一样,伸开手摸索了过去。
然后——被他另一只干净的、冰冷的手给牵住了。
“你看不见,我只好这样指导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被他圈在怀里的少女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淡定地应声:“不会。”
于是他就真的这样、毫不避让地握着她的手,明明是干燥的手心,却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蟒蛇一样让苏意生出了难以控制的窒息感。
那阴冷坚硬的鳞片缓缓擦过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随后少年像是教导一个婴儿画画一样,带着她,从尸体的心脏——
猛地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