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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吴志辉听着张经理的话,脸上表情不变,拿过桌上的香烟来点上。
大D察言观色,看着吴志辉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有兴趣,继而笑骂了起来:“哇,不是吧,我扑你个街啊。”
他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接过吴志辉派过的香烟来夹上:“小张,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随口跟着说道:“到时候吹鸡哥问起来,如果跟你说的不一样,那他还以为我是想抢他的生意呢。”
自己人虽然是自己人,但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会让张经理知道。
“嗐,大D哥,伱这就是看不起我了。”
张经理听着大D的话,自己也点上香烟:“我骗谁也不敢骗你跟吴总啊,我是靠你们赏我一口饭吃。”
他吐了口烟雾,侃侃而谈继续往下说道:“这个华生啊在圈子里很出名的,这还要从他的身份说起了。”
反正现在财务还没有对完账,时间不着急他就开始详细说了起来:“华生呢以前做过卧底,但是呢卧底任务失败了,没办法回到了警队,他的马子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后来分手了。”
“华人警察在警队地位本来就低,他们这些任务失败的卧底就更不要说了,在警队里处处受排挤受针对,挂在没用的部门混吃等死。”
他脑袋微抬,看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雾,唏嘘道:“这种巨大的落差普通人肯定受不了的,华生同样也是这样,从这以后,他就开始吃喝嫖赌一个不落全有了。”
确实,很多人在面对这种前后落差的时候,有些人承受不住就开始堕落放纵,不难理解。
“大家知道,前三个倒也还好,但是如果要是沾上了赌那基本上就玩完了,他华生一样也是这样的,牌又打的烂,自己的钱很快就输光了,然后就借咯。”
“虽然华生的身份不咋样,但好歹也是有个差人的名头,大家也愿意放心大胆的借钱給他不担心烂账,但是后面借的多了但是经常性不还,谁还借他啊。”
“就在前一阵子,华生这个冚家铲忽然就被调去了O记当差,身份摇身一变完全不一样了,欠的钱就更加不还,找他要他就说会还,但是什么时候不知道。”
大家虽然不当差,但是对警队的情况多少了解的,一个任务失败的卧底竟然还能进O记当差,肯定是有什么大背景的,谁也不敢逼的太厉害。
“你强行找他要他就搞你,那些放贵利的当然怕他搞咯,所以手里的帐就全部烂掉了,但是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行业里信息共享,直接把他拉黑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香烟:“所以啊这个扑街就开始找那些正规公司,刚才就找到咱们说要借一笔过渡一下。”
想来,刚才进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他了,大早上的公司一开业就来借钱,也是足够积极。
“要不是提前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他的差佬身份加持,我说不定都放款給他了,凭空又多一笔烂账。”
听完张经理的描述,两人总算是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有这么一道在里面,说起来那真的也太巧合了。
吴志辉听的眼前一亮,已经有了想法。
这份名单是许警司給自己的,能出现在这份名单上,要么是马军的手下要么是马军身边交集频繁的人。
华生前后身份的转变,肯定跟马军有很大的关系,马军帮姓曾的做事,他帮马军搞定华生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只要有人撑,撑的人位置足够高,当过卧底又怎样,一样官运亨通。
吴志辉嘴角微微上挑,已经有了想法:这个华生,有大用。
大D看着不动声色的吴志辉,心里却非常门清,自己大佬这会肯定算盘打的叮当响了。
“扑街啊。”
吴志辉听完张经理的话,点了点头:“嗯,老张,这件事情办的不错,可圈可点,这种人不要搭理。”
“嘿嘿。”
张经理得到了肯定,龇牙笑了起来,笑道:“其实我也很好奇,华生这个扑街,贵利他敢借这没什么,但是咱们这是正规借贷公司他怎么敢来借的啊,欠多钱不还警队知道了,会革职的。”
“真是搞不懂了,有人撑他,长得又靓,把账目还了好好做人不行啊,还是有出头之日的。”
这些吴志辉就没兴趣知道了,该捕捉到的信息已经捕捉到了,剩下的事情跟他无关。
从公司离开,在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华生竟然还没有走,蹲在马路边上一手拿着香烟,一手拿着电话,时不时还能听到他的对话:“哎呀,你放心,有钱我就还給你了。”
“过几天,过几天一定給你,少不了你的.怎么?信不过我华生?要不你上警队去要去?!”
吴志辉坐在车里,扫了眼那边马路蹲着的华生,一个电话直接打給了刘耀祖:“耀祖,干什么呢?”
“来来来,有个事情要交給你去做一下了,办的漂亮一点。”
中午时分。
一家地下赌档里,华生咬着烟蒂双手插兜从里面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眼地下赌档:“扑街仔,又输完了。”
他骂骂咧咧,嘴里嘟囔道:“里面肯定有人出老千,明天我就带人来扫了你们的赌档,妈的,我的钱你们也敢黑。”
嘴上说是嘴上说,但也只能说说而已了。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钱没借到身上的一千块倒是又输掉了,运气太背。
这时候。
一台黑色轿车忽然在华生的跟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坐在座位上,斜眼看了一眼华生:“长官,吃午饭没有,一起吃个饭?”
他不等华生回话,跟着又道:“放心,我不是来寻你追讨债务的,另外,说不定今天在我这里你还能有意外的收获,怎样?”
华生咬着烟蒂,目光打量着坐在车里的比自己年轻的刘耀祖,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整个人看上去油光发亮的。
在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以后,华生哼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嗯,正好饿了,走吧那就。”
今天早上到中午,自己早餐都没有吃呢。
他当然不会怕了,想当初,在越喃仔手底下卧底的时候,自己什么事情、什么人没有接触过啊。
轿车载着他们一路向前,在一家中餐厅外面停了下来,早就等待多时的餐厅经理迎了上来,带着他们进了里面的包间。
包间里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司机把手里拎着公文包放在刘耀祖身边,然后识趣的直接离开了。
“饿了,吃饭吧。”
刘耀祖招呼一声华生,拿起筷子来开始吃饭。
华生扫了眼刘耀祖,自己也拿着筷子来吃了起来,不吃白不吃,这满满的一大桌子呢。
好一会以后。
刘耀祖放下筷子,点上一支香烟目光看向了对面正大快朵颐的华生,笑道:“长官慢点吃,一会我再让人給你打包点好的回去。”
“可以。”
华生满口答应了下来,夹着面前大块的龙虾肉塞进了嘴里:“说吧,有什么事情寻我。”
“小事。”
刘耀祖嘬了口香烟,看着对面的化生:“不知道长官有没有听说过忠信义这个社团?”
“前一阵子,忠信义坐馆的弟弟连浩东这个扑街带着人在外面玩,磕了药玩嗨了跟我老细的客人因为个小姐吵起来了。”
“我老细带着客户是去谈生意的,被连浩东一搅合,跨洋生意没谈成黄了,还挨了顿打,他很生气。”
刘耀祖伸手捋了捋衬衫袖子,手腕上带着腕表显露:“我们呢是做正当行业的,忠信义是社团,肯定不会跟他们争什么。”
“但是,我老细什么都没有,就是钞票多,连浩东让他损失很大,他安排我来搞定这件事,所以,我就找到了你。”
“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帮忙搞定连浩东?我老细说了,就争一口气,一定要收拾他!”
刘耀祖的话说完,看着对面点上香烟的华生,把身边的公文包拿了上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沓钞票来。
钞票一叠一叠对折然后再用橡皮筋扎起,一扎一扎的垒在一起,往前一伸:“这是五万块,帮我们收拾连浩东,晚上去扫一圈他的场子,让他做不了生意。”
“呵呵。”
华生看着面前的这叠子钞票,轻笑一声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就这么点钱也拿出来办事啊?五万块,洒洒水啦,我随便往桌子上一坐都不是这个价钱了。”
“嗯?你看不起我?!”
刘耀祖眼皮子一挑,冷冷的看着华生:“你在跟我说银纸的事情?我们没有银纸?”
他的语气变得非常的不悦,打开公文包开始往外面掏钱,一扎一扎的钞票从里面掏了出来堆在桌子上:“冚家铲,我们做运输生意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银纸多!”
他看着华生:“银纸银纸,纸啊,我们没有?老子每次出门随身带着就不少于二十万的现钞,不是我们没有,是你不值这个价,你做不了我们要做的事。”
“哦?”
华生看着他面前的钞票直接眼睛都亮了几分,自己前前后后欠了十七万的本金,如果这些钱拿在手里,岂不是又还了账还有钱结余?
实际他欠了得有二十多万,但是利息他不算在内也没准备还給他们,能还他们本金那些贵利佬都得烧香拜佛。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搞不定啊?”
华生看着暴怒的刘耀祖,心里暗暗嘀咕,到底是后生仔,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他眯眼咬着烟嘴,努嘴示意了一下刘耀祖:“你们准备干什么?没有我华生做不了的事情。”
“哼。”
刘耀祖不屑冷哼,把钞票又重新往公文包里面装:“你一个小小的O记伙计有什么权力做的了什么事。”
“扑街仔。”
华生低声咒骂了一句,以前做卧底那点流氓气全上来了,不屑道:“只要钱給到位,我就能帮你做,你管我有没有权力!”
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忠信义,他耳熟啊,最近跟自己以前卧底的越喃仔三兄弟斗起来了,听老搭档马军提起过,好像就是他在处理这件事。
“行啊!”
刘耀祖盯着华生:“我家老细说了,枪响,二十万!”
“能不能做?!”
他语气压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不能出人命,我们只想消消气,不想惹上没必要的麻烦,这也是为什么会找你们这些差佬。”
“哦?”
华生眯起了眼睛,眼神都亮了起来。
射一枪而已,又不用打死人,那就更简单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当我没说。”
刘耀祖一甩手,把那五万往前一推:“晚上帮我扫他的场,这是給你的那份。”
“啪。”
华生直接站了起来,身子前探伸手压住了正在往回装钱的刘耀祖手上:“做,能做,不就是枪响么,又不是做掉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盯着面前的钞票:“再加五万,我搞定。”
“你确定?”
“你既然找我肯定打听过我,我华生以前干什么的?现在又是干什么的?没点实力我怎么转岗的?!”
“好。”
刘耀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跟着拿起手提电话来就打了出去,没多久司机就再度进来了,把钱放下就走。
刘耀祖努嘴示意:“先拿一半,剩下的一半做完事以后再給你。”
华生笑的咧开了嘴,卷着钞票就玩兜里塞。
“收了我们的钱记得做事。”
刘耀祖看着尽情装钱的华生,把自己的名片推了过去,冷笑道:“我老细如果没有消气,我们会找你的。”
“拿钱办事,道上的规矩,我知。”
华生咬着烟蒂满口答应,还不忘记从兜里抽出几张大金牛来:“放心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这单我埋单了。”
刘耀祖轻笑一声:“行啊,这桌一万块,我叫服务生过来。”
“我扑你个街啊!”
华生刚准备放钱呢,听着刘耀祖的话又连忙把钞票收了起来,拿起筷子夹着烤乳猪塞进了嘴里咬着,含糊不清:“你请我办事,你埋单吃饭天经地义。”
“下次还有这种事情再找我啦,或者干脆咱们合伙算了,你安排人去扁你老细,我出面帮你们出气,拿到钱咱们五五开。”
他一边咬着食物,看着没回话的刘耀祖:“四六也行啊,我四你六。”
“傻仔。”
刘耀祖撇撇嘴,起身就往外走,没好气的骂到:“你以为我老细谁都可以动的啊,你走运撞上了而已。”
华生夹起一块鲍鱼塞进嘴里,还不忘记冲离开的刘耀祖喊了一句:“记得埋单。”
刘耀祖出来以后,并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朝着旁边的茶楼去了,进去以后进去二楼的雅间:“大佬,搞定了。”
“反馈如何?!”
吴志辉往窗户外面扫了一眼。
“很积极。”
刘耀祖龇牙笑了起来:“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大家都非常的直白。”
“嗯。”
吴志辉点了点头:“关注一下他,看看他的办事效率如何了。”
半个小时后。
华生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从里面走了出来,点上一支香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拍了拍吃饱的肚子,点评了一句:“嗯,这鲍鱼果然不一样。”
“傻仔,如果以前不傻乎乎的去当卧底,或许早就是督察了,天天吃鲍鱼、盛燕窝啊。”
他沿着街道走了几步路,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在前面的公用电话亭钻了进去,直接打給了好搭档马军。
忠信义跟越喃仔斗,就在北区,上次晚上叫马军出来饮酒,听他说忙着处理社团的事情,找他打听打听准没错的。
“军哥。”
华生在电话接通以后,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公休,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饮杯酒啦,几多天没跟你饮酒了。”
“没时间。”
马军兴致不高的摆了摆手,吐了口气:“改天吧,今天晚上有个事情要处理,改天我做东。”
接到曾警司授意,今天晚上就得带人去忠信义的场子转一转,打压打压忠信义。
“扑街啊。”
华生笑骂了起来:“大哥,案子天天查都查不完的啦,这么搏命干嘛,该放松就得放松,来啦,我位置都定好了,叫上我们组的伙计,拉近一下关系。”
“没时间。”
马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靠,什么案子啊,我最近也没听过啊?”
华生眼珠子转了转,跟着道:“别跟个女人一样行不行啊?”
“扑街啊。”
马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忠信义这个烂摊子啊,现在他们搞的这么凶,太没把咱们差人放在眼里了。”
“忠信义?!”
华生闻言眼前一亮,跟着就往下说道:“这样好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等搞定收工以后咱们再一起去宵夜,順便叫上你的人。”
“正好,我最近也挺闲的,手里也没有什么案子,干脆跟着你一起去镀镀金好了。”
“嗯”
马军听着华生的话,不由沉吟了起来:“忠信义不是如同社团,你你没必要”
“我顶你个肺啊。”
华生直接把马军的话給堵死了:“你忘记了,我当初顶替你去越喃仔那里做卧底的时候,越喃仔不凶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告诉你,我华生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手里没有功劳没有案子积攒不了功劳升不了职,一辈子都得靠大哥你活着。”
“.”
华生的这一番输出,直接把马军说的沉默了。
华生说的倒也没错,反正晚上自己要去做事,不如把华生带上好了,順便給这小子镀镀金,进入O记一直没有什么“业绩”也不行啊。
“行吧。”
马军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也就答应了下来:“晚上,你叫上两个伙计,到时候跟我会面,一起去做事。”
“没问题!”
华生满口答应了下来,又多说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把听筒挂了回去又拿起来,快速的拨出去号码:
“今天晚上我就帮你搞定这件事,记得把钱提前准备好,十五万,少一个子都不行!”
“没问题。”
刘耀祖点头答应,很爽利:“只要你搞的定,现在搞定我现在就让人把钞票送到你脸上。”
“哼。”
华生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再多说,抬手挂断电话,探头往外左右看了看,哼着小曲双手插兜直接离开了。
手插在兜里,感受着钞票带来的别具一格的独特手感,扎实!
茶楼里。
吴志辉看着那边从红色电话亭里离开的华生,拎着茶壶把茶水加满:“这小子做事很积极嘛。”然后看向了对面的大D:“你也积极一点。”
“啊?”
大D不明所以,这好好的怎么自己又要学习了。
“安保公司的事情。”
吴志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叩了叩:“安保公司就选定在北区,搞一个大一点的门店,尽快落定下来,越快越好。”
“好的。”
大D连忙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用不了几天就会下来。”
他又有些好奇:“这么急?”
“当然急了。”
吴志辉深以为然:“咱们不快一点,忠信义扑街了,谁来接管他们的地盘啊?”
“安保公司的旗杆我要插在北区,插在姓曾的面前,让咱们的旗号在他脸上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