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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母啊狼母,你到底是看到了甚么藏在了碉房之中的秘密,才能叫你有了如此的野心。
——便是连人都不做了,最后却还是要做密法域的‘本’。你是欲要将自己化作‘魔女’么?”
陆峰很清楚,这个“蝎子尾巴”一般,狼头,女性的上半身的“魔女”,就是狼母欲要化作的“魔女”。
“魔女”在“密法域”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语,说这个女人摄人心魄可以是“魔女”,说可以带来灾难,也是“魔女”,说是和佛法有碍,也可以叫做“魔女”,但是毫无疑问,狼母要化作的这个“魔女”,她想法更大,思路更野,手段更广,所图更大。
见此,陆峰轻轻转动着自己手中的那佛头念珠,再去看别处,在这第二版面的别处,便是庙子之中的僧人。
止这些僧人的面上,却还有些狼的痕迹。
以往是无有看出来的,“人皮古卷”亦无有将它们标识出来,倒是如今,陆峰却都见到这些人,心有所感——“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将自己的子孙斥候都派遣到了此处?却也正常,哪里能无有狼呢?
草原上的狼,便是草原上应有之物,那狼都成灾了。止这件事情,无可得知庙子之中的大上师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情的确难说的很。
虽然我的确是有了佛眼,但是自佛法精进之后,就无有去过庙子之中。
如今也去不得,不可亲眼得见,但是想来狼母的这布置,不是这一天两天的功夫,应也是一个水磨的性子,故而这般看起来,这些狼子狼孙,到了庙子里面,却要造出来一个狼国?
可这些狼子狼孙,做不得大上师。他们连去菩萨面前都不得。
故而——”
陆峰拨动着念珠,思绪万千。在这“人皮古卷”上,无有出现正常僧人们的面貌,应是这些僧人对于陆峰无有恶意,止是不喜,陆峰用“人皮古卷”忽而得见了和自己“契约”了的“狼母”,无有见到其余“厉诡”,这却说明庙子之中那压下去的诸多“沉疴”,倒是安置的极好。
至于说在这之后,第三部分却无有变化。
止上面浓浓黑雾所化的“智慧资粮”,现在看起来却还有三年六个月的时日,并不清楚是陆峰现在所须的资粮太多,阶次第要求太高,所以“资粮”的量上变少了,亦或者说就剩下来如此多的“智慧资粮”,反正陆峰这个“大僧侣”,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陆峰看着这数目,知道这数目看着都虚的很。就好像是冬天的时候,无有压实放下的柴火。
看起来蓬松多的很,止须得上面用力来一脚,就塌陷进去了。
此刻虽然有了柴火,可是真的要烧了起来,莫要说是熬过一个冬天,这些“资粮柴火”,便是连几日时间都过不去了。
这般下去,陆峰应是要去其余的地方,降服了些“魔怪”,填饱了肚子之中的“饥食”,也算是叫其余的人行了方便,陆峰收起来了“人皮古卷”,却已经在思考和“狼母”的事情了。
他和狼母所定下的“契约”,自然是有效的。
但是却非无懈可击。
若是一定便是背叛了誓言,亦有办法。
但是陆峰却不在意这些小道,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最好撞死在了“十方狮子林”的恶狼,和狼母无有干系,不然的话,陆峰和狼母之间,还有些手尾要处理哩。
陆峰此刻要在意的眼前事情,却是自己要去做“总法台”的一些事情。
“宁善人”离开之前,便已经告诉了他一些珍贵言语,关于草原上的形势。
现今的草原之上,“扎举本寺”一家独大。
整个草原之上,诸部落无有了中原王朝的支持,又放任了僧人的大势力发展,王公之间,亦有些难言之隐,故而现今的各位王公,竟然都被“扎举本寺”压了一头。
便是庙子之中的“朵多僧兵”,都要比一些家族之中的兵员要多的多哩。
更毋说大神通者。
这就和大冰川那边的“密法域”又不一样了。
那边的“密法域”,却是州府和寺庙的力量合流,到了“诸法本源之寺”,又是两股大势力站在一边,又夹杂着大部分的稍小势力。这几种力量夹杂在一起,共同对抗其余不听话的庙子。
故而其余的“寺庙”,才被称之为“诸侯寺庙”,“诸法本源之寺”亦无可能被各地的领主所害,依旧高高在上,止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在“诸法本源之寺”这个佛土之中,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难缠角色。
就像是一百个毛线团子搅合在了一起。
就算是一位大智慧者,想要将其细细的盘开,都力所不及也。
由此来看,
草原上的势力还好区分了些。
起码在这地方上,止剩下来了“札萨克家族”,“汗王家族”和“章京家族”,有了寺庙的“一家独大”,倒是也拜的门清。
那“汗王家族”,距离“十方狮子林”远的很,顾不上这边的情形。
所以陆峰要在庙子之中做“总法台”,便可有不少的时间可以去庙子之中干自己的事端。
止须得在他做好一位“总法台”之后。
“十方狮子林”现在是他这个“总法台”总摄一切,以陆峰的大咒力,亦可独当一面,庙子之中无可能对他这样的僧人一点要求都无,所以料想来,他一定要做好的便是维护好那一条“通商古路”。
不可叫庙子的“财产”受损,止这一件事情却不太着急,陆峰其实担心的是另外两只“厉诡”,首先担心的就是“白魔”。
亦就是“大雪灾之中的厉诡”。
至于其余两个“厉诡”,想来和陆峰关系不大,不会来庙子之中撒野,不过,嗯?
陆峰忽的想到了甚么。正是往出走的步伐,虽然无有停顿,但是他捻动的念珠速度,却微微一顿。
这些念珠便好似是陆峰的思绪,如同是潺潺流水,自然轻松。
止这稍微一顿,就是陆峰想到了甚么,叫这念珠都稍微一卡。
“却也并非完全无有关系,起码是从‘长生天的游骑兵’来看,他是否会来庙子之中,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须得小心防备。”
“这座寺庙却并无简单之处。”
“这一座寺庙,地处交通要道,是以往大僧侣去中原的时候,住宿之地。”
“还有被红布蒙起来的碑文。”
这些线索便串起来了陆峰的思绪,陆峰立刻就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串联在了一起,并且知道,那“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的法座,亦不是一个好坐的,也无是谁都坐得稳的!
陆峰的记忆,这些年自然是越来越好。开了“如来藏”,便是有前世的宿慧,都可知晓,止记忆好和生来知之并无相同之处,何况陆峰并非是“佛爷转世身”,当他成为了“佛爷”的时候,便是以往的诸般记忆,都已经全数记起。
过往之种种,便可都被他抽丝剥茧,记在心中。
可是对于以前并无了解之事,陆峰不可能凭空而知。
故而陆峰并不清楚,那朝廷和部落的“会盟”——暂且便如此而说罢,就说是“会盟”,草原上的上层大人物无尽削弱了草原上“巫教”势力,叫僧人们带着佛法进入了草原上的这些事情。
一定是须得有一个见证。
那么这些见证,最可能出现在甚么地方?
答案是在寺庙。
或者是大人物的“寝宫”。
都有可能。
那么这件事情除了会出现在当事那些人的脑海记忆之中,还会出现在甚么地方?
载体之上。
“碑。”
立碑为信。
立碑为誓。
“碑文!碑文!”
陆峰立时想到了“十方狮子林”的碑文,“长生天的游骑兵”要拔出了这些钉子,止要“十方狮子林”寺庙之中的“碑文”,真的和那些盟约有关系。“却还是要小心了这第二个‘厉诡’。”
陆峰心知肚明了。
陆峰说着话,其实到了此刻,他便是感觉着草原上最难缠的几个“厉诡”,都和他有了干系。
至于说“理藩院的衙门”。
陆峰倒是不担心这个。
虽然无可得知这个“厉诡”,又是一个甚么样子。
但是想来,这和他却无有甚么太大的关系了。
所谓的“理藩院”,就算是去了“密法域”之中其余的大寺庙,也属于正常。
这个衙门和州府之中的大贵族,寺庙之中的大僧侣有关系,才是正经不过的事情。
唯独和他这样一个小僧人有关系。
就不太正常。
怎么,这“厉诡”找到了他,要将他这个朝廷许他的“达上师”的禀粮,都还给了他不成?
陆峰便是想着这个的时候,已经出了“甘珠尔大殿”,手中却是多了一个“金刚结”,更是有诸多的“六字大明咒”咒轮,是陆峰要一路之上送给了那些“牧民”的,他如是的走在了路上,却感觉到路上的这些风中,到处都是一种“厌恶”!
是一种对于他们的“厌恶”!
陆峰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庙子的方向——原来如此么,这每一次的“法会”,起码都是一次镇压和驱逐,他,陆峰,这样的僧人,便是已经要被庙子驱逐之物么?若是如此的话,事情也说的清楚了,止这样的“厌恶”,陆峰若是死死不走的话,倒是也无有问题。
他可承受这一种“厌恶”,止风中的“厌恶”,难为他不得。但是他知道这种“厌恶”代表着甚么——他已然并非是这庙子的一部分了。
若是继续留在了这里,便是“不体面”了。
他要是再不“体面”,那么会有人来叫他“体面”!
他承受不得这样的结果,止如此,这座庙子之中的“沉疴”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渐渐消散么?
无此可能。
“便是大智慧,又能如之奈何呢?便我如夸父,那大日就在远处,追不得,就是追不得。”
陆峰忽而再悟,欢笑而去。
转动着念珠,路上见到了“牧民”,他都是双手合十行礼,唬的“牧民”们想要跪在地上,却被陆峰一把抓住了双手,用力拖住,叫他站着,将咒轮放在了他们的手上。
陆峰止说道:“拿着罢,这便是菩萨的慈悲。”
那些“牧民”便是说不出来话,陆峰说道:“若是心中还不安,那便对我回向一二罢。
将福气亦回给我一些,叫我也得了些菩萨的慈悲。”
“祝你吉祥。”
那些“牧民”止好如是说道,陆峰教他们“六字大明咒”,止一句话,就已经镌刻在了他们的心中,叫他们不得忘记“六字大明咒”是甚么样子的“六大”,突刺,陆峰的一只手复拿起来了“转经轮”,转动着“转经轮”,叫这无声的“六字大明咒”响动在了此间,响动在所有人的“如来藏”之中。
叫“菩萨的风马”冲散了这风中对于他这样僧人的厌恶。
叫这些“牧民”,也受到了菩萨的慈悲。
“大慈悲韵”一遍一遍刷在他们的身上,为这些人祛除些病痛,如此一路行来,倒是也助了些人。
止他来到了“永真”和那位“总法台”的帐篷之外的时候,陆峰若有所感,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推开了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一去,便见到了“总法台”,至今都无能说话。
陆峰走了过去,却几步来到了“总法台”的身边,伸手去触摸了“总法台”的嘴巴,如是简单的从这一张嘴巴之上,揭下来了一张甚么。
“总法台”便可说话了。
他刚要行礼,却被陆峰轻轻摇头阻止,陆峰便站直了身子,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那外头果来了一个人,止这个人来的悄无声息,便是“总法台”都无有发现。
止这个人,陆峰还见过。
应就是这个人,将“主持法王”的一缕头发给了他,叫他添补了自己的“嘎乌盒”。
这个人,便是“主持法王”的“管家僧”。
在“主持法王”面前,他是管家,可是在“主持法王”之外,他就是“主持法王”!
他说出来的话语,和“主持法王”说的话,殊无二致。
无有差异。
无管是陆峰这个修为,还是“总法台”这个学位,亦是要对这位“主持僧人”的“管家僧”行礼。
止“管家僧”不回向亦可——规矩便是自上而下的,上面的人边便是不遵守这样的小规矩,又能如之奈何?
他看着陆峰,说道:“走罢,和我走。
我要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