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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如此,一路看来,庙子之中也无是甚么信息都是保密的。
譬如他做“格贵”的事情,消息便已经都泄露了出去,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就连陆峰去见“獒公僧”,“獒公僧”的侍从僧都不敢叫陆峰在外面等待,都是一路小跑的将陆峰请到了里头。
要是陆峰真的做了“格贵”,那他的身份,止比“獒公僧”要高不低,那个时候,“獒公僧”都须得喊他“师兄”。
“永真,你来了。”
“獒公僧”穿着红色的僧袍摇摆着走了出来,他说道:“走罢,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多,时间也有些紧张。
你的事情,堪布大佛爷上心的很。”
这一次,陆峰终究是有了“资格”,得知了一些事情,“獒公僧”直接点出来,背后提携拔擢他陆峰的人,就是“丹罗仁巴堪布”。
他们今日就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带着他,去庙子之中做手续。
不过在此之前,“獒公僧”说的清楚的很。
他还须得将陆峰的身份提一提。
这个时候,便不得不说些别的话儿了。
那便是“僧官”的身份职位。
上到“扎萨克达上师”,下到“苏拉上师”。
这个“上师”,和“诸法本源之寺”部派创建的学位制度,又不相同,“诸法本源之寺”的学位制度,便是“诸法本源之寺”主导的,推行到了整个“密法域”的一项学位制度,修行制度,而“扎萨克达上师”,是另外一個评价体系。
是草原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结合。
“札萨克达”和“札萨克”“达上师”等等称号,是为僧官职位,原先和这个“第几阶次第”上师,无有关系的。
比如说真识上师在前面对陆峰说的“苏拉上师”。
“苏拉”既不是中原文字,亦不是密法域文字,也不是草原密法域文字。
“苏拉”的意思,便是闲散,散逸的意思。
所以“苏拉上师”翻译过来,便是“闲散的上师”,“无有特定职位的上师”。
这也意味着,一位“苏拉上师”,他是可以吃庙子的粮,享庙子的利,他是“僧官”,但是无有特定的职位。
这一点,也可以看成是“官职分离”——虽然并不太准确,但是也可以类比。
譬如陆峰现在就是“格贵”,但是他无是“苏拉上师”。
他在做“格贵”的时候,自然是有“官邸”种种好处优点,那便是他做“格贵”时候“格贵”这个“僧官身份”自带的权力。
可是不做了之后,若是无有了这“苏拉上师”亦或者是“达上师”的职位,那他依旧是一个无有“僧官”身份的上师,“格贵”身份无了,就甚么都没有了。
陆峰听得很仔细,路上,“獒公僧”不厌其烦的将这件事情细细的嚼碎,都快要喂在了陆峰的嘴巴里面,叫他明白。
庙子的意思就是,永真这个外来的僧人,想要做这样一个“格贵”,有些有违先例的意思,哪怕是“丹罗仁巴堪布”开了金口,亦是如此,故而须得先将永真这个僧人,拔擢为“苏拉上师”!
一位“苏拉上师”做了庙子之中的“格贵”,就无有问题了。
止教陆峰做扎仓僧院的“格贵”,丹罗仁巴堪布一人便可做决定。
但是拔擢他做一个“苏拉上师”,便不是由丹罗仁巴堪布一人可以做主的事情了。
以前是“札萨克家族”来做,现在是庙子来做,所有做“札付”的僧人,都可由那位仓禀长老来做决定,这些人的拔擢,都须得经过了他的手!
在这件事情上头,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也绕开仓禀长老不得!
好在这件事情亦下来了。
仓禀长老许了他一个“苏拉上师”的职位,这样,就算是以后陆峰不做庙子的这个“格贵”了,那他亦是一个“苏拉上师”,可以享受到庙子的每日“三钱七分”的“供奉”,还有七升米,草料银子八分七厘的资银,是一位由庙子养着,在庙子之中“登记造册”的人了。
不再是无名人士。
并且,他的名字会被写上了名册,上报给中原大王朝,止如今也不须要了。
但就算是如此。
这些明文规定,有些,现在却行不得了。
比如说七升米。
都折算成了银子送过来。
反正无管于如何改变,都不会亏待了上师的。
就是这些银钱,这还是“苏拉上师”的“供奉”。
陆峰做了“格贵”,这“苏拉上师”的供奉,却都有些不入眼了。
听闻了这些言语,陆峰双手合十,感激丹罗仁巴堪布,感谢“獒公僧”。
“獒公僧”肉肉的两颊,看不出来甚么情绪,止在陆峰感谢“丹罗仁巴堪布”的时候,亦跟随着陆峰,完了之后,二位僧人来到了庙子之中。
止这一次,倒是去了这庙子的左边——亦可以称之为北边。
此处多是庙子的办事之处,来来往往之间,倒是见到了不少的“大僧人”。
陆峰和“獒公僧”一起,站在一边脱帽行礼,更有地位低下的,面对这样的大僧人,都是头垂在地上,五体投地,不敢直视。
“獒公僧”还见到了几个熟人,相谈甚欢。
不过这些人,陆峰是一个都不认识。
止他在低头脱帽行礼的时候,自然还能感觉到不止一个僧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目光都无感情在其中。
这些上师都能收起来自己的“情感”,叫人琢磨不透。
一时之间,陆峰也不清楚这些人“是敌是友”。
这些上师啊,他们所有人都朦朦胧胧的藏在了一层迷雾之后,无有到了最后一刻,不对陆峰展现出来獠牙,都像是耐心的吃人熊,虽然可能随时活吃了人,但是在无有咬到人之前,还不会对着他大声咆哮。
不同于“无尽白塔寺”的“碉房”,扎举本寺的“办事处”,亦都是在一个又一个规矩的长方形木头房子里头。
前头还是不少的石头敲起来的“石头阶梯”,应草原密法域,风大,庙子之中的建筑又多是木头打造的,所以庙子之中的人动用“火器”,十分谨慎。
陆峰来到了这办事处,一抬头就看到这里静谧的样子。
很适合人在下午午睡。
也无会有人过来。
这门帘,灰扑扑的门帘子,不高的房子,还有旁边有些“病仄仄”的经幡,无精打采的落了下来。
门上门帘子一样的经幡被陆峰认了出来。
这是“马头明王”的种子字。
是蓝色的底,红色的种子字。
在门旁边还有些杂碎凌乱。
和大殿相比,这里就“潦草”了许多,也有生活气了许多。
不过庙子里面,倒是不用太担心蛇和老鼠、苍蝇蚊子,虽然都有,但是这里不太多。
“嗡嗡嗡”的苍蝇盘旋在了这办事处周围,也无有人拿着牛尾巴拂尘拍打。
天气热了起来,故而这里的门帘都是打开的。
陆峰二人登上台阶。
可以看到里面的僧人穿着不整。
昏昏欲睡。
于是乎,外面的“獒公僧”用力咳嗽了一声。那里面的“僧官”便立刻吓了一跳,他往外看了一眼,一头汗水,但是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陆峰和“獒公僧”方才走了进去。
里头一只大大的苍蝇“嗡嗡嗡”的飞,在这下午却好似是催眠的音,陆峰和“獒公僧”都无有搭理那一只“苍蝇”,“獒公僧”虽然是扎仓僧院的“执事僧”,但是他是管不到庙子的事情的。
扎仓僧院和庙子相比,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完备的“二级寺庙”。
十分完备。
有自己的“僧院”,“财权”,“人事权力”,起码每一年“扎仓僧院”放的印子钱,收回来的土地和农奴,就为数不少。
不过,“獒公僧”这个扎仓僧院的“僧官”来到这里。
亦无有在僧院时候的那般大权力。
但是他除了是“执事僧”之外,还是“丹罗仁巴堪布”大佛爷的“心腹爱将”。
那里面做“僧官”的上师,其实也就是一个“登记的业巴”,无有甚么大的权力。
更无有大的修为。
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刚过“第六阶次第”的上师。
陆峰扫一眼,便知道他这辈子应也无有了希望,止一个持咒士罢了。
这辈子都无可能考学过“第五阶次第”。
止安分的做这样一个庙子之中的“业巴”就行了。
见到了这两个人进来,这“业巴僧官”连忙站了起来,不敢落座,当“獒公僧”说出来来意,那“业巴僧人”堆笑说道:“两位师兄,且先坐下缓缓。
这里已经做好了牌子。
止铁棒和盔甲,僧人,须得去‘戒律院’领取。
这里却不得要领。”
那“僧官”转身去取物了。
物件就在他背后不远处。
陆峰和“獒公僧”看着眼前的僧官有些吃力的在后面的一排抓药柜子一样的地方,看了看上头的黄铜标签,打开了上头的东西,拿出来了里面的一包物实。
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缓缓打开,露出来了里面的大量僧牌。
这些僧牌,也有诸般不一样的材料。
就算是不认识字,也能从这些材料上面,看出来哪一个殊胜。
无管于如何,“黄金”在寺庙之中就是殊胜的,就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在庙子之中,黄金打造的僧牌,亦就是殊胜的。
止可惜,陆峰的僧牌,无是黄金打造,这里头也无有黄金打造的僧牌,反倒是陆峰所持的鎏金僧牌,已经是最为殊胜,了不起的了。
“永真上师,拿了牌子,还须得你在这里签了字。”
那“僧官”陪笑着说道,还为陆峰倒了一杯茶。
陆峰却不喝。
他不想要在这里留下来自己喝过的茶叶。
不过签字么。
陆峰知道,这个“签字”,自己是走不脱的。
这是程序,自己还无有脱开程序叫人直接开后门的本事。
止叫他无有想到的是。
陆峰站了起来,“獒公僧”也随着他站了起来,将一物放在了陆峰手上说道:“带着此物前去。
写完了之后,便将这印章留在你的名字上。”
陆峰低头,反手一看,就看到了手上的小小印章。
印章那边,是龙飞凤舞的“文字”。
不太像是“象形文字”。
陆峰对于这文字,也不是十分熟悉。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里面的“佛韵”。
这“佛理佛韵”如此之磅礴,以至于叫陆峰拿着此物,都感觉到自己如同是捏住了一座大日。
这大日但凡是“普照”下来,不须得甚么时间,就可以将他轻易的化作一道“焦炭”。
这是一位大佛爷留下来的“意念”不成?
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这名册上,表示自己拿了这物,随后拿出来了印章,直接印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一道龙飞凤舞的红色!
陆峰看了此物一眼,就知道此无是“魇镇术”。
要是陆峰所料不错的话。
这反而是一种对于陆峰的“保护”!
若是有人拿了陆峰的签名出去,想要施展甚么术法,他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这印章。
这印章,若是“丹罗仁巴堪布”的印章,那这想要对自己施展邪术的人,便须得先绕过这位大堪布!
看来陆峰对于堪布,真的很重要。
陆峰想事情归想事情,但是他动作无有停缓,他将这印章一收,把册子推了过去。
那“僧官”穿着红色的坎肩,对于永真上师在自己名字上面添加了一层印章的事情,止当做自己无有看见。
做完了这些,“僧官”笑咪嘻嘻的将那“僧牌”双手递给了陆峰说道:“大上师吉祥。”
陆峰拿出来了铜钱,送在了对方这位“僧官”的手上,说道:“也与你沾些喜气。”
那“僧官”说道:“谢谢大上师的‘布施’。”
做完了这些,“獒公僧”站了起来说道:“永真师弟,走罢,还要去领了你的铁棒和你的甲胄。
还要去仓禀院。
这边,还有些言语要与你分说——”
那“僧官”立刻对着二位上师躬身说道:“二位上师好走。”
直到目视着这二位离开,这坐在里头的“僧官”才送了一口气,他才无管那么多的事情,他止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做了即可,将那等级的名册卷了起来,他刚刚回头,准备将后头的柜子打开,将包裹放进去。
谁知道背后有人遮住了外头的阳光。
阴影扑了进来,“僧官”回头一看,立刻双手合十,说道:“了应大上师,甚么吉祥的风儿,将伱吹了过来?
有甚么小事,小僧过去不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