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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云这番欲言又止的解释,却是很快就得到了一众同行的谅解。
“好吧,天大地大患者最大,既然你还有患者,那这庆功宴就先记在账上。等我们日后到祝望作客时,记得给我们补上。”
“或者你愿意挪挪窝,到子吾作客个一年两年或者十年八年也行,我保准顿顿给你安排庆功宴。”
说笑声中,宫道子默默降下海青云背后云旗,于是来自百国的名医们也逐渐在阵中挥着手消失了身影。
最后,海青云摇摇头,又转身看向王洛,拱手道:“那么,山主,我还有患者要照看……”
话没说完,就见要塞旁的一栋雪白小楼里,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医生一脸张皇,脚踩着军用虹光如飞剑一般射来,然而终归修为不到家,临到海青云面前,脚下虹光一个闪烁,便跌成滚地葫芦,鼻血在沙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
“不,不好了。”尽管已是鼻青脸肿,那年轻医生却浑然不觉,从地上挣扎起身后,便急切道,“海老!患者病情又开始复发了,还请您快去看一看吧……”
海青云闻言,面色当场就变得阴云密布:“那臭小子,又开始了?!”
年轻医生用力点头:“又是心碎肠断!”
“荒唐!”
低声怒喝之后,海青云甚至顾不上再与王洛说话,身形便化作一团青雾,飞去那雪白小楼,速度竟比军用虹光还迅捷几分,尽显元婴底蕴。
王洛不由好奇,一边给地上擦拭鼻血的年轻人递去一枚伤药,一边问:“什么情况?”
年轻医生随手接过丹药,然后才惊觉身前那神态温和的年轻人竟是灵山山主,连忙起身行礼,惶恐不已地答道:“那个那个,就是有個,那个……”
眼看此人毫不中用,王洛便摇摇头,伸手在他面前画了个圈,于是年轻医生顿时忘掉了眼前人,茫然回头,拖曳着虹光回小楼去了。
同时,正好有人机敏地凑到王洛身旁,为他解答疑虑。
宫道子低声道:“禀山主,我老师是听闻前线出现了一个奇怪病症,才专门跑过来的,这几日都在照料那位患者,但看起来进度……并不太喜人。”
王洛顿时了然地点点头。
海青云作为祝望顶流的名医,若无特殊原因,其实是不至于亲自坐镇前线的。一方面,前线拓荒月余,并未爆发大战,伤亡数字微乎其微,就连现场军医们都只忙于日常炼丹制药,少有上手治病疗伤的机会。另一方面,茸城以东,祝望大后方急需医治的病患同样不少。总不至于说因为一城拓荒,就将整个国家的运转都停滞下来。
但如果是有什么极其少见的疑难杂症,那纵使万水千山,也拦不住一流名医的见猎心喜之意。
王洛一时也有些好奇:“是怎样的病患?”
宫道子却歉然道:“我也不知道,这几日我都跟着常队长在前线巡逻,也是偶尔和同行隔空会诊时,听他们提了一句,才知道老师居然来了前线。”
顿了顿,宫道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但据他们说,那位病患的情况是真的非常少见,就像是中了什么厉害降头一般,时常发作地肝肠寸断,且任凭前线医生们用尽手段,都化解不掉。但他身份……着实不凡,所以才请来了老师以织命术为那患者强行吊命。”
王洛闻言,却不由心中疑惑更深。
这拓荒前线,竟有身份不凡之人身患重症?他作为灵山山主,怎么不知情?虽说他也不是每次关定南主持的例会都会参加,更谈不上对前线营盘了如指掌。但真有什么大事,关定南都会特意用灵符单独通知他。
疑惑间,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沉闷而沙哑的老人声音。
“因为是个不太好看的荒唐事,所以才没想着告知山主,却不想这一两日间,事态竟似失控一般,坊间传闻也逐渐荒谬……着实让人惭愧。”
王洛转过头,只见是一位满面疤痕的老人,而老人身旁,关定南一脸服帖模样。
这老人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祝望前线最高军衔的关铁军元帅。
作为一名依靠军功,在南乡荒原上从大头兵一路晋升为元帅的老军人,关铁军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
无数次的出生入死,让他早已满身疮痍,即便是凝结元婴,又多次得名医理疗,那一道道疤痕却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仿佛疮痍早成了他的人生的一部分。
无数次与亲朋好友的生离死别,让他性子变得深沉内敛,但老人那灰色的眼眸中却从来不曾失去对未来的希望,对生活的热爱,苍老而衰败的外表下,他的灵魂仍是炽烈如火。
这是一个连鹿悠悠都会以礼敬之的老军人。
因此,见到关铁军,王洛也拱手一礼:“关元帅,昨日向你借用了帅印,正好现在还你。”
关铁军接回帅印后,又继续说着刚刚的话题:“引来海大夫的伤患,王山主应该记得。是我麾下虎啸将军,江上寒。”
王洛顿时恍然:“是他啊,怎么是他?”
江上寒,首位带领精锐团队走出结界,踏入荒原,为茸城西行前路拔除锚钉的虎啸将军。那次行动虽然谈不上完美无瑕,却非常顺利地实现了战术目标。而其象征意义,更是引发了后方的一波狂热浪潮,可以说战功背后的功绩更为显赫。
为此,他也赢得了应该赢得的一切,元帅关铁军亲自为其授予玉符,持有此符,几乎就等于跨入当世顶尖的元婴行列。如今前线兵王常斐然就是走的这条晋级之路。
而且,与执着于基层的常斐然不同,江山寒走的是领兵统帅之路,一旦有了元婴修为,他就有了角逐下一任元帅之位的本钱。事实上,关铁军点了他来带领团队,也的确有重点培养的意味。
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将军,王洛自然是有印象的。那次授符仪式,王洛还亲自出席,和江上寒握了手,只记得是个满腔豪情的热血男儿,修为也颇为不俗,怎么不到一个月,就沦落到被海青云特别关照了?
“我记得他之前在日常训练时不慎受伤,但也只是摔断了一根骨头吧?难不成因为是在公众场合丢了脸,就因好面子而道心破碎了?”
关铁军闻言,却是一叹:“说来我也有责任,当时场面的确不好看,那么多记者齐聚,其中不乏惯常添油加醋的好事之徒。我怕麻烦,便要他先回后方调养好了再来,也算让他避避风头,结果……”
说到此处,老元帅有些苦闷地摇了摇头,脸上竟出奇的流露出一种面对滔滔大势而徒呼奈何的落寞感。
之后,关铁军没再多解释,径直背过身,竟是有些仓促地告辞离去。仿佛这个话题对他而言,单单提起来都有莫大痛苦。
不过,关铁军当谜语人,自然是因为他儿子关定南会给出解答。
“唉,此事说来的确有些……荒唐。”关定南酝酿着措辞,也叹了口气,“江上寒将军被我爹发配回后方休整,其实本来是给他合情合理放个假,让他能手持玉符,衣锦还乡。结果他犯了个很多已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没有事先声张,而是偷偷回家,想给爱妻一个惊喜。”
听到这里,王洛已经凭借跟随师姐多年创作的丰富经验,猜到了这江上寒的下场。
“据说,就在他开门回家的那一刻,他恩爱多年的妻子,在他们新婚燕尔加海誓山盟的那张床上,和奸夫一道发出了共赴生命大和谐的声音。”
王洛赞道:“你这修辞还挺艺术的。”
关定南无奈:“不是我的修辞,是江上寒本人的哀鸣,事发之后,他终日买醉来麻痹自己,见到来探望的战友就抓着人家不放,用各种措辞描述那一天所见的景象,我这选的是最为朴实白话的一版,另有七首长诗和两首哀歌,就暂不拿来让人看笑话了……”
这番话说得,让旁边早就想走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只好默默忍住尴尬听完全程的樊璃,为之目瞪口呆。
“这也太……”
关定南虽不认识樊璃,却只当她是王洛的好友,见她神情,也无奈笑道:“太戏剧性了,对吧?江上寒本来就是个浪漫主义到了极点的男人啊,他年轻时候,是在悠城的艺苑钻研诗词的,修的也是言灵之道。二十岁就以一首长诗为自己凝结了金丹。但是和女友相识相恋后,因为那姑娘崇尚投笔从戎的男儿浪漫故事,江上寒干脆也效法故事里的人物,放着文学上的大好前途不要,直接投了定荒军。他修行底子好,人又刻苦认真,虽然性格浪……漫了一点,但从军后各方面的表现都无可挑剔,很快就成了我爹麾下的虎啸将军,之后更屡立战功,俨然成了未来的元帅候补,也算在另一个方向上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王洛说道:“那么按照一般的故事走向来说,在他走上人生巅峰的同时,他的妻子应该也正好走上人生的歧路……”
关定南立刻摇头:“不不不,王山主你这就误会了,江将军和他妻子非常恩爱,过去十多年一直都是定荒军中的模范乃至传说美谈。每次军中有人闹起夫妻不和,就往往会被人搬出江上寒夫妻的例子,质问说你看看人家怎么就那么和睦……却不想这美谈最后却以这般模样收场。”
“等等。”王洛不得不打断,提出自己的质疑,“伱不觉得这个故事,你自己讲出来都很不合理吗?如今江上寒的妻子出轨,已经是摆在面前的铁证,你怎么还好意思说他们夫妻恩爱的?总不能因为过去领导层重点表彰了他们夫妻和睦,所以如今就算世界错了,领导也不能错,硬着头皮也要说他们夫妻恩爱吧?”
关定南被王洛这直言不讳给说的头皮发麻:“王山主你又误会了,他们夫妻恩爱,同样是有诸多铁证。他妻子在他从军后,为了支持他,不惜放弃了自己在悠城的大好前程,专程跑去南乡开了家不起眼的小铺。然后两人在南乡的婚房都是她从家里要钱买的。而江上寒原先修行言灵,转修军中功法时,一度有过磨合困难的时期。也是他妻子从他岳丈那里坑蒙拐骗来不计其数的灵丹妙药,几乎是给他生生喂成了象征锋锐的虎啸将军……那些年,他从妻子身上得到的助益,简直让无数人羡慕的两眼冒血。说实在的,要能有人对我这么好,她爱出轨就出去吧!”
“……”这一番反驳之后,就连王洛也没了话说。的确,人家女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质疑什么呢?总不能这十几年来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务吧?!
唯一需要质疑的就是,既然是这么恩爱的夫妻,怎么莫名其妙就有人出轨了呢?
“这件事,我们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关定南苦恼不已,“最开始,我们怀疑是不是她被人骗了,但后来托人去探她的口风,人家就是故意的,就是不爱了,非但不爱,甚至深恨。家中关于夫妻恩爱的诸多纪念,都被她撕得粉碎,誓不回头了。再要细问她为什么突然就性情大变,她就不肯说了,只表示恨不得立刻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但事关军婚,又是在拓荒这敏感时期,想一刀两断谈何容易,何况江上寒遭遇此事后,是真的道心破碎,肝肠寸断了,他一生都追逐浪漫,而浪漫主义者向来不惮伤害自己。他堂堂半步元婴,元帅候补,拓荒大略中占有重要位置,如今却形同一块烂肉……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让她说走就走?”
王洛提议道:“那就找个擅长洗脑的心术师,给那女人好好洗一洗脑子,过去的事就当过去,让俩人再续前缘呗。”
关定南摇头道:“……山主,说句实话,若是一般女子,说不定我们真有可能就照此法施行了,但偏偏江上寒的妻子,也不是一般人。她名唤海芸,是海青云大夫老来方得的独生爱女。”
“……”王洛闻言,再次陷入漫长的沉默,良久之后,才提议道,“我看海大夫养生有道,年过百岁仍精力完足,或许不介意再生个听话的女儿赔给江上寒?”
“……这话还是您去跟海大夫说吧,至少我爹怕都不敢这么开口。”
而就在王洛逐渐陷入沉思时,却听关定南又叹息道。
“而且,最近也不只江将军一个倒霉人,当初跟他一起拔除锚钉的战士,有好多都在这段时日里,突然家庭矛盾大爆发,真是莫名其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