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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位金丹级修士一同出手,即便遭遇拦截,但也只有三十多位修士阵亡。
这样的战果小得可怜。
皆因三将营本身乃是在编的两注国军队,成为国防中的一部分,享受国力加持。但凡有外力攻击,必然要受到国防的削减。
且三将营的将士们一直在结阵,以一字长蛇阵行军,本身军力凝聚,浑然一体,因而也有一定的防御之能。
但刘耳、张黑等人看到这样的损失,都惊怒地大喝起来。
三将营本身的规模就不大,只有三百多人,
第一轮攻势砸下来,就死了有一成。再弄个两三轮,军心就崩解了,军队就逃散了。
这支军队可不是金戟军,草创不久,底蕴算是所有军队中最低的。
只要伤亡达到三成左右,修士们都会胆寒惊惧,四散逃窜。
用乌合之众形容他们,非常恰当。
「变阵!」
「变阵!」
刘耳、张黑同时大吼。
另一边,关红咬着牙,忍住剧痛,刚吞服了丹药,稳住伤势,将右臂草草包扎起来。
他右臂伤势很重,几平报废。
但此时军队遭受攻击,他听到刘耳、张黑的神识传念,心知必须要顶住!
关红调动法力,配合刘耳、张黑,调度周围士卒,开始了变阵。
一字长蛇阵用于行军,十分恰当,但用来对付个位数的强敌精锐,就显得阵线漫长,首尾相距甚远,难以兼顾了。
好在三将之前特训,艰苦卓绝,主练了两套战阵。
一字长蛇阵还是后练的,花费大半精力和时间的乃是三角箭矢阵。
三将营的士卒们头皮发麻,纷纷听从命令,按照平日里的训练紧急调动。
他们如今理智尚在,知道自己这些练气、筑基级别的修士,如果四散逃窜,必然会被金丹修士杀得人头滚滚,毫无幸理。反而是结阵,才能借助战阵、国威,用于自保。
若是运气好,击退来犯的金丹修士,还有一份军功可捞!
一时间,长蛇在山地间回首、蜷尾,盘成一团。
「快,快攻击他们!」陈凌风连忙传念,进行指挥。
变阵是有讲究的。
贸然变阵会形成破绽。
参考白玉营对付涂冥时,双净指挥作战,在变阵的时候,就只用内层精兵、亲兵来变阵,外层仍旧维持着玉璧天堑阵。
这就是为了掩盖变阵时候的破绽。
但三将营不行。
一方面,是三将营的人数太少了,只有三百人左右,无法内外形成两套战阵。
另一方面,则是训练量不足。三将营的这个缺陷比蛮妖营还要大!蛮妖营的许大力至少还有自己的亲兵、精兵,但刘关张三将都是孤家寡人,从零开始,组建军队的。
好在他们此时要面对的敌人,不像蛮妖营那么多、那么强。
风行法术一一风如晦!
陈凌风扑扇背后双翼,调动天资,施展法术。
一时间,天地晦暗失色,狂风卷席,让三将营士卒睁不开眼,有的甚至无法立足,身体摇晃,
险险要被狂风吹走!
吴痕逃窜到了安全地带。
「我也来!」
怪道一一影丝缠身!
吴痕一身的黑袍边缘,疯狂逸散出黑影。
黑影澎湃,宛若一层漆黑的潮水,紧贴着地面,袭击三将营的士卒。
三将营的士卒都聚集在了一起,身影也连接成一片片,这让吴痕进攻起来,非常方便。
刘耳大喝一声,在晦暗的狂风中,他骑乘着黄骠马,高举玄黄剑!
兵法一一守土固本。
这是玄黄剑中自带的兵法,被施展出来,立即化为一道道土黄光圈,加持在每一个士卒身上。
光圈迅速扩散,加持了整个军队,形成坚强的防御,抵御狂风的吹鼓,但却禁不住地面上奔袭而来的黑影潮汐。
这就是怪道的优势。
吴痕不受阻碍,接触到了三将营的士卒们。
「抓到你们了。」他咧嘴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笑。
下一刻,被吴痕接触到的士卒的身影,纷纷造反,化作一股股影丝,离地而起,缠住主人的腿脚、上肢,限制他们的动作。
一时间,变阵的速度放缓了许多。
很多士卒跌倒在地上,疯狂挣扎,但就是无法挣脱影丝的束缚。
有的人急躁之下,施展法术或者动用法器,对自己身上的影子招呼。
结果,伴随着身影的破坏,他们的肉身上也出现了相应的伤势!
这就让人陷入两难的境地里,颇感束手无策。
「很好,很好。」
另一位金丹修士,姓名罗细尾,修行土行功法《地通功》,善挖地道。
按照之前的安排,他接着动手,手持法器地脉五节杖,施展出土行法术。
一时间,山地变化,从坚固的山石地面迅速软化、酥松,最终化为大片大片的流沙地。
三将营的士卒本身被影丝纠缠束缚,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流沙吞噬。
流沙这一招相当恶毒。
一时半刻不会立即杀死士卒,会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滑落死亡的深渊,极大地震撼他们的斗志,进而动摇整个军心。
「可恨啊。」刘耳急切无比。
关、张二将也是咬牙切齿。
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各有一道兵法,但都用于进攻。
现在,三角箭矢阵需要三将作为核心来维系,任何一将冲出杀敌,必定让战阵崩溃一个角,露出的破绽之大,足以让其余金丹修士趁机猛攻,杀伤大量士卒。
三将自然不愿看到这一幕,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家底。
但三角箭矢阵本身的防御,也不出众,这样下去,持续失血,早晚也会崩溃。
张黑悚然一惊,想到了什么,不由神念传音,高呼道:「大兄、二哥,这不就是军师卜算出来的识言诗嘛!」
那首言诗—
马蹄踏落花,风起影沉沙。
谁能留月明,谁又葬烟霞?
眼下的情形,正照应了「风起影沉沙」这一句,简直是切合得无以伦比!
刘耳、关红其实早已想到,纷纷传念,叮嘱张黑不要乱说。
现在军心已经猛烈动摇,三将苦苦支撑,要是三将都慌了,那这片战局将彻底崩坏,无法挽回。
张黑住嘴不言,心中念叨,十分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多听取军师之言啊。」
宁拙的神识穿透车厢,早已在观察战场,看到这一幕后,心生古怪之情。
「我随意乱想的一首识言诗,竟然真的对得上?」
「怎么搞的?」
「应该是巧合吧。」
此时此刻,他还没有猜想到,这是墨渊洞主主动提议,将计就计的。
此计的确精巧,即便刘关张三将没有宣扬出去,但他们本身的内心已经因此动摇!
他们是军心维系的根本,他们心中一乱,立即就影响到了整个战阵的威能。
出手的金丹修士顿感轻松很多,士卒们往流沙中下沉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难道我军今日就要惨遭覆灭吗?!」刘耳不由心生绝望。
「早晚要覆灭,不如现在就出去,杀个痛快!」张黑咬牙,眼露凶光。
关红一脸冷意:「既然难改局面,不如冒险冲杀一次。」
若是这样做,这些士卒死伤数目恐怕将非常庞大,但三将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三位将军勿忧,且瞧我施展手段。」关键时刻,一位少年修士走出马车车厢。
正是宁拙!
他右边是重装血猿·大胜,左边则是佛医·孟瑶音。
宁拙的腰上已不见机关游龙,孙灵瞳早已悄然远离了这支军队。
宁拙取出自己的军师小印,分心两用,一边催动小印,一边施展术法。
土行一一结沙固土!
他乃是在编的军师祭酒,享受两注国国防,三角箭矢阵的加持。战阵本身就能增长攻势,让他的法术变得十分犀利。
当即,以宁拙为圆心,掀起一道黄风。
黄风吹拂,所到之处,流水凝结起来,还原成结实地面。
金丹修士罗细尾,本身要抗衡国防,法术实际威能就已经削减了很多。他施展法术攻击已经有了一小会儿,本身遭受国威反噬,战力迅速下滑。
反观宁拙得到加持,如鱼得水。
一进一出之间,竟真让宁拙的法术不断获胜,让罗细尾的术法节节败退。
片刻之后,三将营的地面已然恢复如初!
「是那个宁拙!」陈凌风居高临下,俯瞰战场,看到这一幕后,便有些怨。
「吴痕选择错了啊。」
「他袭击三将,没有成功杀死一位。反而不如集中力量,对宁拙下手呢。”
罗细尾也感到很可惜:「我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宁拙竟然掌握了专门针对我的法术,这运气也太好了些吧。」
他却不知道,这是宁拙观察了片刻,学习到了他的流沙法术中的道理,然而反其道而行之,临时开创出来的一个用法。
「是他!」吴痕看到宁拙,心头一动。
他潜入车厢,看到宁拙的第一面,就预感这个少年修士将会是一个麻烦。
现在,他的预感应验了!
吴痕五指猛地内扣,无数影丝被其牵动,从四面八方袭向宁拙。
「保护军师!」刘耳大叫。
毫无疑问,宁拙是防守的关键!
关红位置较远,张黑已经动身,奔向宁拙。
面对万千影丝,宁拙当然不动。
佛医·孟瑶音手臂轻轻一摆,机关镰刀在空中环劈了一圈,然后轻盈地顿住,回到了原来位置上。
哗!
像是潮水撞到礁石的声音,万千影丝分崩瓦解,尽数崩溃。
吴痕身躯一抖,脸色剧变,口鼻溢血:「好厉害的夜雨魔兵!」
关注到这一幕的刘关张三将,也是心头一颤。张黑距离最近,甚至感到脖颈生寒。
三将心头大震,心想自家军师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金丹战力!
「他似乎比我还强。」
「这-——-谁才是主将?」刘耳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感到一丝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