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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理会黑暗中传来的响声,季长月盯着顾流生,想看他什么反应,储物袋中的雷击符也随时准备好。
顾流生嘴角流出鲜血,看着季长月的眸光却很温柔,“临死…前…能听到…我很…高兴……”
九幽在识海中发出干呕的声音,“主人,太恶心了!你别被它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一个黑漆漆的怪物,说这番话,太诡异了。
季长月垂着头,紧紧咬着唇,很是悲伤的样子,心里却烦的很。
还没结束,她已经按着他的引导说出他想要的那句话了。
看到季长月低头悲痛的模样,顾流生淡棕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红光,他虚弱的伸手,眼见手触摸到季长月。
季长月猛地站起来,“顾流生,我们不能放弃,我带你离开这里!只要出去,就一定能找到方法救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实则更加烦躁,别动手动脚了行吗!
被困在暗处的季长安紧张的看着地牢中的两人,心里焦急,“姐姐不会真喜欢上那个怪物了吧!”
他心里祈祷季长月能认出怪物的身份,不要被他骗了。
秦仰盘腿坐在笼子中,听得他的话,望了一眼那两人,“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他不信季长月能轻易信了那的男人的话,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就算他认为不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
听了秦仰的话,季长安更加不安了,云言哥没找到,现在又搭上姐姐,他们还被困在这里,光想一想就绝望。
宋暖飘在空中,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告诉季长安,你姐姐没你想的那么蠢。
飘到笼子旁,宋暖伸手碰了碰,笼子四周立刻荡起红色的波纹,宋暖霎时被弹了出去。
季长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到魂体淡了很多的宋暖,担心道,“宋暖姐,你别碰笼子了,秦真人说是高阶的法器,我们破不开。”
破不开是一会事,他更怕的是宋暖魂体被打散,直接消失。
宋暖是鬼修,鬼修一旦被打散,相当于直接没命了。
说话间,一道冷喝声从外间传来,“城主大人果真风光,交出的子女也厉害的紧,残害百姓不说,竟还动到我青庐书院头上,是觉得本院长活不长吗?!”
秦仰听到这个声音,从笼子中站起来,“来了。”
季长安不解,“什么来了?”
“抓我们的人。”
*
季长月等到又有人来,才真的确定,还没结束。
真烦!
来人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眉目慈和,长的一副好人模样,此时周身却散发着怒意。
一旁城主模样的男人脸色难看,“令儿他们糊涂,我定会严惩他们。”
白胡子老头冷哼,待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顾流生,脸色大变,“流生!”他扭头望向城主,”若是流生出了什么事,你们城主府也别想好过!”
一番威胁后,白胡子老头带着顾流生离开,季长月亦步亦趋的跟着,没有人阻拦。
等人都走后,秦仰给身旁的两人传音。
随后三人皆盘腿坐下,整个地牢中寂静无声。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顾流生也从半死不活变成活蹦乱跳。
一个凡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季长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在编故事的时候,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写吗?
自从牢中那么一闹,顾流生更加亲近季长月,显然已经为接下来的事做铺垫了。
季长月日子照常过,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偶尔望着天空发呆。
顾流生坐在季长月旁边的靠椅上,手里拿着本书,低头认真的阅读,察觉到季长月的走神,放下书本,“你可是想家了?”
“嗯。”季长月目露忧伤,“我误入此地,已经两个多月了,还不知如何出去。”
顾流生身子顿了顿,片刻后,他低声道,“若是想回家,我陪你回去。”
“真的?!”季长月一副很高兴的模样,但很快又泄气,“你的家在这里,跟我离开,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我不能耽搁你。”
“不耽搁的。”顾流生立马道,“但是,院长是我唯一的亲人,长月,我想。”
他似乎害怕季长月不答应,说的很小声,“我想我们先成婚,让院长看到我幸福。”
季长月不知该作何表情了,成婚,你想的可真美啊。
好在她立马反应过来,垂下头装作害羞,“都听你的。”
听你的,等着本姑娘给你炸成烟花!
季长月原以为说出那句话是他们故事的终结,现在看来,关键点应该是成婚。
见她答应,顾流生难掩高兴,“我与院长商量,为我们举办婚礼!”
如他们所愿,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很快到了成婚那天。
平日书声朗朗的书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季长月将头上的盖头拽下来,余光看了一眼身边虚无的人影。
“他们真的看不见你?”
秦仰再一次点头,“我用了秘术,只要不出手,和周围的空气别无两样。”
季长月有些羡慕,这就是大宗门弟子和普通修士的区别了,人家随手拿出来的就是秘术。
想到这里,季长月就又心痛。
本来是要去参加青涯宗的选拔赛进入宗门的,结果不小心进了秘境,宗门进不了不说,还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和怪物谈情说爱。
“新娘子该出门了。”喜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季长月正襟危坐,拉过一旁的盖头往头上一盖,清了清嗓子道,“进来。”
喜婆喜气洋洋的走进来,扶着季长月的胳膊,“新娘子小心脚下,我扶着您出去。”
只差临门一脚,喜婆像是怕她跑了,掩饰也懒得掩饰,双手如钳,紧紧握着她的胳膊。
季长月垂眸,一道灵力将她的手震开,“你弄疼我了。”
喜婆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季长月却将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带路。”
黄昏将近,院子里的灯笼陆续被点燃,亮如白昼。
一颗巨大的柳树上挂满红绸,周围挤满了宾客,有书院的学子,夫子,也有外面季长月曾今见过的人。
神识在众人隐含兴奋和恶意的脸上划过,季长月露出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