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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晴正听得津津有味之时,清月却没了声音。
“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没了,还怎么说?”
雪天晴惊讶道:“什么叫没了?”
清月点头:“就是没了啊,现在不就是这样嘛,修行最终为了踏天路,登仙台,望长生。对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雪天晴沉吟片刻道:“我遇到一位故人,虽然是无意中说起此事,可听那意思,又像是故意告诉我一样,告诉我三界的过往。”
“什么样的故人?”
雪天晴好像没听到清月的问话,而是自言自语道:“那些先天圣人就对此不闻不问吗?”
直到又被清月揪住耳朵,雪天晴才回过神来:“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清月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反正传说是这样,典籍也是这样记载。至于真假,估计没人说得清。”
雪天晴喃喃道:“想不到家乡所谓的神话传说,竟然源自这里。”
清月没听清雪天晴嘟囔的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刚刚你说曾感觉到一丝妖气?”
见清月点头,雪天晴皱眉道:“你说刚刚产生灵智的妖怪,会不会有妖气?”
“当然,刚刚修成人形的妖还不懂得隐藏,是妖气最重的时候。而且与我们人不同,有些妖刚刚幻化成人后,几乎与普通百姓无异。”
雪天晴沉吟片刻道:“那有没有特殊的情况?”
清月摇头:“没有,除非它们有非常好的掩饰,只是这种掩饰不是那些刚刚幻化成人形的妖怪能做到的,毕竟它们道行不够。”
“你的意思是若想掩饰,它们必须借助其他妖怪,一个道行很深的妖怪?”
“这个和道行没有太大关系,妖怪就是妖怪,除非有这种方面的天赋。”
雪天晴惊讶道:“这个还有天赋?”
清月点头:“当然,传说世间隐藏幻化最厉害的九尾天狐,就连大罗金仙都无法识破它的手段。不过九尾天狐的修为不会太深,因为人无完人,妖怪也是一样,若真的完美无瑕,就连上苍都会看不下去的。”
雪天晴一笑:“天地尚有缺憾,何况是天地间的生灵。”
说到这里,雪天晴朝后院看了一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清月皱眉道:“你说那不是孟极?”
雪天晴点头:“不管它是什么,但绝不是孟极,我不信上古异兽能活到现在。”
“那你说它是什么?”
“不知道,此妖做恶多端,既然我们遇到,就不能不管。不过最近天庭在找我们的麻烦,你我还是先借此栖身,等走的时候再和它算总账。”
见清月眼眉一挑,雪天晴笑道:“有我们在,还能让它再作恶不成?有锁妖阵在,它跑不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徐川已将后院那间房子的暗门打开,顺着楼梯往下走。
眼看就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大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
徐川停下脚步道:“老祖宗,我就是来看看您。”
“你是来看我,还是出什么事了。”
“主要是来看看您,另外还有件事想要和您禀报,我能进去吗?”
“不能,此地已经被人施了锁妖阵,一旦你打开大门,施法之人就会立刻知晓。”
徐川愣道:“是谁这么大胆?”
“是谁不用你管,你此来不是为了昨日的一男一女吧?”
徐川点头:“老祖明鉴,正是此二人,他们是游离四方的江湖豪侠。小栗子昨日不慎,栽在他们手里,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连累了两名子孙。”
门内声音怒道:“什么江湖豪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那是两名修道之人,若不是我小心,就连自己的身份都已被识破了!好了,将事情经过细细讲来!”
听徐川讲述完事情经过,门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说道:“他们在庄里暂住的这些日子,你好生伺候,不可再鲁莽行事,回去吧。”
听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内传来一声叹息:“既然已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你们为何不动手?”
入夜后,庄院里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客房中,清月依旧贪睡,按照她的说法,一定是被红尘之气侵蚀了。
雪天晴并未打坐调息,而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凭蜡烛燃尽,客厅陷入一片黑暗。
子时刚过,门外脚步声响起,随后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请。”雪天晴的声音毫无波澜。
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阵扑鼻香气瞬间钻入了雪天晴的鼻子。
来人是位女子,刚进门便笑道:“妾身深夜来访,没有打搅公子的好事吧?”
“坐吧。”雪天晴的声音依旧平缓。
女子又是一笑:“既然知道妾身前来,公子为何不点起灯火?难道怕看到妾身后把持不住?”
说话间,女子已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知夫人已经休息,妾身冒昧来访,还望公子海涵。”
雪天晴深吸一口气:“九尾天狐,虽是野修,却至天仙之境,实属不易。”
女子笑道:“承蒙夸奖,不胜感激,只是天狐一族与其他生灵不同,道行稍高就会为天地不容,引来天劫。故妾身只能在此苟且偷生,还望公子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雪天晴看着黑暗中的九尾天狐说道:“你已近金仙,古来罕有,以你现在的修为,隐藏幻化之术到了何种地步?”
女子轻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就算玉帝亲至,若不踏足此间方圆一里,也无法发现我的行踪。”
雪天晴点头:“怪不得为天地不容,你若修成大罗金仙,恐怕三界都将易主。”
女子苦笑道:“公子说笑了,我离不开此地,否则必遭天谴。再者,这世间总会有意外,就比如公子便可在百丈距离堪破我的幻术。”
见雪天晴不出声,女子起身点燃烛火:“今日来得仓促,还请公子原谅。您稍坐片刻,我去备茶。”
等女子离开,清月从寝室里探出头来:“她来做什么?”
“谈条件,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
清月身形一晃就来到雪天晴跟前,冲着他耳朵大声道:“不行!人妖岂可沆瀣一气!”
雪天晴推开清月,然后用手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你先回去,我有分寸。”
见清月气呼呼地回了寝室,雪天晴轻叹一声,随后又和木雕泥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顷,女子端来茶水,亲手帮雪天晴斟好:“公子请。”
雪天晴接过茶水,抬头看了看女子:“都说漂亮的女人是狐狸精,今日见到夫人才知道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女子故作生气状:“我还是个姑娘,怎么就成夫人了?再说,就算我真的是夫人,你也该叫我姑娘。”
雪天晴一笑:“都有人叫你老祖宗了,我琢磨叫你夫人更挺合适的。”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容:“想不到公子竟然还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早知道这样,我就多说几句了。”
雪天晴报以微笑:“彼此彼此,若是你不想知道我与黑无常说了什么,应该也不会露出那丝妖气,最后被清月察觉,让我猜到了你的身份。”
女子拍手道:“好吧,我们扯平!接下来,公子可否与妾身谈谈你的条件?”
雪天晴点头:“如何谈?”
“谈条件嘛,当然是要坦诚相见了。至于如何坦诚,那就要看公子的意思了,这赤身相对也是一种坦诚。”
雪天晴一笑:“早就听说狐狸精善于迷人心智,九尾天狐更是此间最高存在。原本我还以为是用幻术与姿色迷人,现在才知道使用嘴上的功夫。”
女子闻言掩嘴一笑:“妾身也想用姿色与幻术迷倒公子,怎奈公子不但能堪破虚妄,更于女色面前不动心。无奈之下,我只能图一时嘴上的痛快了。”
雪天晴用手轻弹桌面:“我叫孙悟空,年轻时落难被师门收留,后又因犯错被逐出师门。至于现在,那就更简单,我得罪了天庭,无处可去,才在此栖身。”
女子点头:“公子果然坦诚,不过你就不怕我将你交于天庭,换取好处?”
雪天晴摇头:“你不会,你虽然是妖物,却也懂得仁义孝悌。”
女子闻言低头不语,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公子大度,令妾身汗颜。妾身昨日曾欺骗公子,现在此向公子赔罪。妾身本名白狐灵,原本生活在南赡部洲的天狐峰上。”
白狐灵说罢,把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白胡灵又号白狐公主,是世间仅存的九尾天狐。
上古年间,九尾天狐也是妖族中赫赫有名的族群。
巫妖大战,双方都元气大伤,身为妖族的九尾天狐也不例外。
人族崛起后,为防止另外两族卷土重来,更是对它们进行了一次血洗般的绞杀,使得巫族几乎绝种,妖族也远循深山苟延残喘。
九尾天狐虽然善于幻化隐藏,可自身道行低微,在人族的清剿中几乎无还手之力,最终被迫退往天狐峰。
白狐灵小的时候,虽然与族群生活在山野之间,可也称得上无忧无虑。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这一日,白胡灵的父亲外出时遭遇人族大军,最终被人王亲自斩杀,皮毛亦被做成披风。
白胡灵的母亲得知消息后,一怒之下离开族群潜入人族城池,最终迷惑人王,使其葬送了自己的王朝。
虽然大仇得报,可白胡灵的母亲也被人族高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