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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巨鼎里飘散着袅袅青烟，散发出一股淡淡香气，整个寿康宫里都是这种闻着令人舒心的气味。
庄太妃拍着清灵公主的肩膀安慰：“你这般的已经很不错了，不像三公主，皇上一杀进邺都，就把三公主杀了，据说还把尸体扔去了乱葬岗，她那时多威风？死了还不是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慕容清灵抹了抹眼泪：“母妃，儿臣是真心喜欢表哥的。”
三公主那个蠢货，当初那样欺负表哥，活该身首异处。
她还记得那年她第一次在宫中见到裴或，正是三公主慕容灵在带人殴打他。
她那时是宫里最不起眼的公主，连名字都是父皇故意为了羞辱母妃似的，比三公主只多一个清字。
可这份侮辱，母妃不甚在意，却让三公主把她记恨上了。
见到裴或被打那日，她不想多管闲事的，母妃说了，自己尚不能自保，如何能救他人？
但三公主似乎并不想放过她，旁人将她截住以后带到了裴或身边，让她去打裴或。
可她性子怯弱，根本没有打过人，就算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裴或是自己的表哥，她也打不下去。
她不动手，慕容灵就要宫女打她，那天她的脸都被抽肿了，要不是裴或最后吐血晕倒在她身上，替她挡开了那个打她巴掌的宫女，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毁了。
所以当她知道当初那个故意装晕救了她的人是新帝，还是她的表哥之后，她一颗心都忍不住地为了她心动。
“母妃……”
慕容清灵吸了吸鼻子：“你说，沈二小姐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般，拒绝了表哥立她为后的请求吗？”
怎么可能呢？
她在宫中也听闻过这位二小姐的“丰功伟绩”的，名声很是不堪。
当初找慕容皇帝要了表哥去做奴隶，结果天天虐打他、侮辱他，不把他当人看，还大庭广众地鞭打侮辱他，表哥怎么没有像对三公主那般对沈二小姐呢？
裴妩公主流落风尘的时候，还被沈二小姐侮辱过，那位脾气火爆的公主也这么轻易放过了，慕容清灵真的大为不解。
若说他们都喜欢受虐，可三公主虐待他们之后，坟头的草都有人那么高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庄太妃摸了摸她的脑袋：“依我看，那都是假象。你表哥私底下其实早就和沈飞鸾达成了合作关系，把他要过去做奴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假死脱身，好去军中整顿之后杀回邺都，不然你看……秦国公不但没有被贬，反而一跃成为了大邺朝最尊贵的国公爷。皇上对沈飞鸾用情至深，为了她都不肯选秀。你要是能说服沈飞鸾给你表哥做皇后，你才有机会做贵妃娘娘。”
慕容清灵瘪了瘪嘴，哪怕慕容皇朝已经破财，可她这公主的身份是实打实的，凭什么不是沈飞鸾做贵妃，她来做皇后？
庄太妃在她头上点了点：“你可别给我作死，妄想超越沈飞鸾在你表哥心里的位置。我都打探过了，你表哥求着人家做皇后，人家都不愿意。这男人呐！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是永远的白月光。”
白月光的杀伤力就在于，就算多年以后白月光本人站在那里，也比不上当年。
那是没有任何人，包括日后的白月光自己都无法打败的存在。
慕容清灵怎么跟人家比？
“我知道了。”
慕容清灵收了眼泪，带着宫女往外走：“去帮我准备一套男装，我要出宫一趟。”
她要去亲自见见沈飞鸾，跟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看看她到底是真的不想入宫，还是只是想故作矜持。
佛香弥漫之中，庄太妃手里的佛珠散发着温润光泽。
宫女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太妃娘娘，您为何……”
“为何要怂恿四公主和沈飞鸾打擂台？”
宫女点点头：“四公主是您的亲生女儿，奴婢以为，那沈飞鸾心狠手辣，若是四公主挡了她的前程，恐怕……性命堪忧。”
庄太妃摇摇头：“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若是四公主赢了，本宫就是皇后之母，保不齐皇上要来封本宫一个太后当当。若是四公主输了，本宫也能得皇上几分怜悯，左右的好处的都是本宫。”
舍一个女儿，得万般好处，这笔买卖也划算。
那宫女浑身一寒，不敢再出头。
秦国公府——
沈飞鸾看着一箱箱的行李，额头冒出热汗：“我怎么没发现，出趟远门这么难呢？”
桑雨笑了笑：“当初哥哥去西域帮小姐您买棉花回来，奴婢为哥哥也收拾了好些东西。都是收起来才知道多，平日里倒不觉得。”
现在她哥哥已经从西域回来了，还带回来大量的西域特产，如今生意做得可红火了。
她家小姐的商铺，遍布整大邺朝，只是明面上的老板都是她哥哥，二小姐乃幕后东家。
沈飞鸾笑着笑着，目光就被箱子里的物什吸引了过去。
东西多是一方面，她还发现，那一箱箱的行李里，总要夹杂着一些裴或送给她的礼物。
从大到小，从实用到珍贵，怎么能说他不用心呢？
桑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只草编的蛐蛐，生动得很。
她跑过去，将支撑着蛐蛐提了起来：“小姐是在看这个吗？”
这是她家小姐把裴……皇上要来身边做奴隶之后的某一天，天气很好，院子里的绿草红花都盛放得娇艳，皇上随手扯了几根草编给她家小姐的。
沈飞鸾很喜欢，比裴或送的那些金银珠宝还喜欢，一直放在梨花橱里小心收着。
桑雨壮着胆子：“二小姐，奴婢觉得……皇上他对您……肯定是真心的。”
他现在可是皇帝啊！
若不是真心喜欢，何必这样委曲求全？
直接下旨让秦国公府二小姐入宫不就行了吗？
难道秦国公还能进宫抢人不成？
“二小姐、二小姐，门外有位叫清灵公子的求见。”
门房禀报着，也有些疑惑，虽说那人自称公子，但一看就是个女子。
也不知道是谁女扮男装来见她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