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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这次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悒悒不乐,有心思?”苏晓晓忍不住关切问道。
藏玉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哪有,娘,我有什么心事。”
“哼,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我这当娘的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你没有心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半夜睡觉唉声叹气。”
藏玉叫道:“娘,你监视我?”
“呸,臭小子,我监视你?还用监视。你娘也是练气六层修士,五感也很灵。你每日里翻来滚去,床板压的咯吱吱,过去可不是这样。还有,你白日里怎么也不去冥思堂修行了。过去一天到晚呆在那里,现在好,是不是松懈了?”
“哪有,你没看我在地头前也可以打坐练功吗。”
“这灵草圃地头有几个灵气,如何能与冥思堂比。”苏晓晓嗔怪道,“儿啊,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是是,宝剑锋从磨砥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这孩子。”苏晓晓叹口气,继而拉起藏玉手道:“玉儿,你是不是担心你爹爹?你爹爹虽然还没音讯回来,可是祖祠祠堂留存的心血封印玉牌还是熠熠生辉,他没事。娘的事……这里虽是茅草屋,不比过去的院子,也只是暂时,也不需你操心,何况,你小孩子……”
“哎呦,我的娘,我多大了,都快比你高了,你还说我小。”藏玉墨瞳真睛观瞄老娘,这一段时间,老娘丽容清减,双眉含黛,分明是忧虑在心,不禁道:“娘,到底是你担心还是我担心,你看看你,面目憔悴,神情忧郁,你才有心事。你自己才应该多放宽心,一切都会好。”
“臭小子,你爹爹一日不回来为娘的担心都是应当的。就如你一样,你一日不长大,不娶了媳妇,娘也是操不完的心。哎,臭小子,你说你娘,跟你能看到似的……”
“说着说着,媳妇都来了。”藏玉嘿嘿一笑,将手抽出,一边挥手一边转身跑道:“老娘,别语重心长了,我去地里了。”说着,噔噔噔跑开。
“臭小子,说到你就开溜。”
苏晓晓因着老公藏铁衣高级阵法师的名头,在庄内原本是赋闲育子,从无差事。家主藏一辉云游后,庄内事物说是由代家主藏心烛和长老会统理。可是藏心烛既是晚辈,性格又平庸内敛,至于一笑、一眠两位长老,那都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标准是甩大袖子的闲云野鹤,庄中事物实际就是藏念子的老祖爷藏一息长老做主。
藏一息性格强势,偏执护犊,上行下效,庄中气氛也渐渐变了。
苏晓晓赋闲在家,也有人看着不顺,每多嫌话,只是人家一个妇人住着自己丈夫的宅院,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也寻不出个能放上台面的说辞。只是这次藏铁衣外派丹鼎门做任务,不告而辞,给这些人抓到把柄。前期还因为藏玉主次修复山庄藏法天地护法大阵,不能耽误大事,现在好了,大阵完工,诸事妥当,该秋后算账。
于是,苏晓晓被客气地请到后山灵草圃看园子,美其名曰,改革驽敝,自挣自吃,其实就是下放。
老爹的事藏玉当然记挂,却帮不上忙,光记挂也没用;老娘下放干活,娘俩搬出过去的院子住在茅草屋,他没觉着有什么不好,反倒高兴。后山山清水秀,没人打扰,清静自在,多快活,尤其是在他现在,见谁都烦。
藏玉有千百个心念不想离开秦时月,却也自觉待不下去。
周三眼的恶意“搜魂”不过是起因,寒冰等的怀疑和敌视才是内因,才是决定因素。或者如秦时月所说的,是他自己的敌视才导致别人对他的敌视,但无论哪一种,是前因也好是后果也罢,他都不再是或者说不可能再融入那个集体,他只有离开。
真正离开了,藏玉才知道什么叫星星点点的念想。他少年的心胸和情愫如同一扇被打开的天窗,光明和瑰丽多姿的光影投照进来,那是再也关不上。回到山庄,那就是一个惆怅满怀,情思郁结。唯一让他有所宽慰有所寄托的,唯有修行上的进步,他修出了灵魂无上神通。
在蛤蟆岭水潭边帐篷内,周三眼偷鸡不成蚀把米,藏玉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自己识海中的那株芽苗霸道强横地吞噬了他人的灵识——那可是筑基高人的灵识——蕴含的神魂能量直接在他识海中像爆炸原子弹般生出无数光点。
光点为芽苗吸收,催发出一个个芽凸,其中一个芽苞化浆演化出刺魂术——“天地玄黄,为灵至尊;逆吾锋芒,夺汝性灵。——藏玉不知轻重地意念攻击,幸亏刺魂术刚成,威力不彰,只是让杜一郎短暂昏厥。尤是如此,那意念性灵之刺,扎入杜一郎识海,带来的神魂剧痛,不是说忘就能忘记。杜一郎醒来后,丧失斗志,就是源于神魂深处的恐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过后几日那些光点催发的芽孢中只有一颗独大了,独大的芽孢在他打坐调息时,爆散出灿烂光影,像春雷惊蛰一般生发出一片色纯白的叶片,芽苗生出新芽。新芽熠熠生辉,一股从未体会到的感觉弥漫识海,神府识海从此有了主人,从此有了自我,“灵魂”神通沐体而来。
在灵草圃地头不吃不喝坐了三天三夜,藏玉终于悟出了何所谓生机,何所谓灵魂。
仿佛空碗,若非空,何为用;
如同睡觉,“睡”是睡了,“觉”是醒了,在一起才是完整;
即如硬币,如果没有正面何来反面,相伴相生,才有硬币;
无极混沌中由能量演化出物质——是“生机”;
天地寂灭中由物质转化为能量——是“灵魂”;
天道循环,无穷无极。
生机既是灵魂,灵魂也是生机。无所谓孰高孰低,皆是大道本源。
他悟出了生机神通,灵魂神通就像偷女人,就差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天天睡;捅不破,打光棍。他捅破了,灵魂显身,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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