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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摆脱不了的影子
随后的日子,金世遗便在忘忧谷暂时住了下来,神医近来赴远处就诊,暂时不能回来。金世遗便帮助沈湘芸安置前来就诊的病人,干干杂活,帮帮忙。每天忙碌,却也觉得很充实,暂时不去想过去的事情了,心里不禁有些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了。觉得就算一生呆在这里,也不觉得闷。只是他与忘忧七贤却极少交流,大家也都觉得他似是有些抑郁症。
这日,金世遗在忘忧谷后山望着山清水美的风景,又陷入了回忆。
时光回到两年前,马萨儿国。
一座新坟的旁边,有一个饱经风霜的年轻人把一块墓碑安上去。这年轻人便是金世遗,他为这座新坟立下了一块“爱妻厉胜男之基”的石碑。
坟墓里的厉胜男曾经是他怜悯过、恨过的人。他曾经一心想摆脱她,却始终摆脱不了她。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她。或是爱的仍是谷之华,还是对两人的感情都不是爱情?他现在才想到,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爱谷之华的,也许是敬重多于情感。但是他对厉胜男的感情却一直是迷茫中,也可说是厉胜男那种不顾一切的强烈感情将他拉过去的。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不叫爱,或者是一种占有欲?而他对厉胜男究竟是愧疚,还是也有爱的成份?
他立了墓碑,又在一方玉匣里取出了两卷书,在她墓前焚化,低声说道:“胜男,这是你的东西,你收回去吧。”
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三百年前马萨儿国一代怪杰乔北溟的武功秘笈,就这样烧掉了。金世遗不是不稀罕它,毕竟他也是个武痴。但一来他不忍睹物思人,二来他不愿留下这种邪派秘笈贻祸人间,让这一带的江湖中人为它再次掀起血雨腥风。
在他已经通晓了秘笈的所有武学秘笈,他要循着正派武功的途径,融合秘笈心法,另创一门光明正大的正邪合一的绝世武功。
他烧了秘笈,烛立墓前,宛如一尊石像,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果果的望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忽然变了厉胜男的影子,他真的是一生一死摆脱不了这个影子了吗?
呆立了许久之后,金世遗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他心已死,也许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行尸走肉。
远处,两名少女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这两名少女都是和他有过情感纠葛的人。一位是马萨儿国第一大派天地会的弟子——李沁梅,另一位是跟他纠葛更深的马萨儿国另一名门正派——霜华派的现任掌门谷之华。
少女时代李沁梅曾经喜欢过金世遗,但金世遗对她却似总是像兄妹朋友之情。后来金世遗离开后,她最终选择把这段过往的情感留在心里,转化为兄妹之情,毕竟她后来也觉得金世遗对她只有兄妹之情,而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便嫁给了自己的师兄——天地会弟子钟展。
李沁梅看着谷之华道:“谷姐姐,妳就这样让他走了?”
谷之华平静地道:“他要走,我又何必强留他?”
李沁梅道:“我觉得世遗哥哥心中是爱你的……”
谷之华淡淡地道:“他若心中有我,自然会回来。”
李沁梅道:“世遗哥哥只是内心比较脆弱,我觉得他不是真的爱厉姑娘。”
谷之华道:“那就让他自己去找答案吧。”
李沁梅道:“可是世遗哥哥现在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内心又比较脆弱,若妳能在他身边帮助他,开导他不是更好?”
谷之华道:“能帮助他的只有他自己,他若不能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了他。”
李沁梅道:“谷姐姐,妳是不是太理智了啊!妳就不担心世遗哥哥会就此颓废下去?而且,你们若是就此分开,会不会……”
谷之华道:“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能给出答案。”
李沁梅道:“可是……我担心……”她担心两人这样分开,时间久了,曾经的感情会更加冲淡。
谷之华道:“无论怎样,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我所能做的只有等他想明白。”
李沁梅狐疑道:“这样做真的好么……”她总觉得金世遗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以他脆弱容易激动的内心世界,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人在他身边。虽然金世遗已是天竺、波斯、马萨儿国、昆布兰国和尼泊尔过这一代屈指可数的绝世高手,而且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但因为自小身世,养成一种有些偏激,又容易激动脆弱的内心,遭受这么大的变故,恐怕难以走出来。
金世遗正想的出神,忽听背后有人轻唤道:“金大哥!”
金世遗停止了思绪,转身看着沈湘芸道:“湘芸姑娘,是妳!”
沈湘芸道:“金大哥,你在想什么?”
金世遗支吾道:“没想什么,只是一时发呆而已。”
沈湘芸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道:“金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我觉得你能把你的故事说给别人听,也许能释放一些。”
金世遗苦笑道:“是吗……”心中暗道:“这有用吗?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