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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不由惊叹,贵人们做个寿,光是伴手礼就要花上几千两银子?这么豪横的吗?
看来咱家的皂享誉京都,送人都觉得有面子。
这是良性发展啊!
高兴之余,她提醒秦桑:“定钱给了吧?”
“来人是公府的管事,先给了一百两,等看过样品再给定金,交货以后全部结清。当时您不在,我就做主答应了。”
裴锦点点头,觉得倒也合理。人一旦成长起来,简直得刮目相看。这才短短一个月,秦桑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能独当一面了呢。
她夸了徒弟,然后算了下日子,再过两天裴步珏就该回来了。
如今药材要到涿城去收,大侄子便主动扛起大旗,这次庞觥返程他便跟着一起,然后独自将货运回来。
裴步珏跟了裴锦这么久,辨别草药基本无误。虽然他资历尚浅,好在庞家一心进驻京都,绝不会在药材上做手脚。
更何况还有庞盏这层关系在,庞家不会自己打脸的。
等大侄子到家,皂物的制作要更快一些,还要研发更多的品种才行。
将两个铺子都巡视一遍,裴锦打算去接沈麒下学,没想到刚走出皂物就被拦住了。
来人有三位,阮秋扇、薛二郎,还有个长得圆滚滚的青年,正是薛家大郎薛宝贵。
薛宝贵上前见礼,“沈夫人,鄙人有要事相商,还请移步附近茶楼。”
这茶楼吧,一共就去了那么几次,每次都会出状况,裴锦觉着这回也没啥好事。
裴锦向来不怕事儿,于是跟他们一起上了茶楼二层。
薛宝贵刚一落座就吨吨吨喝了壶茶,然后假意寒暄,“沈夫人忙得很呐,找了你好几回都不在。”
裴锦淡淡道:“最近在康王府为太妃医治,今日才回来。”
薛宝贵满脸八卦,“诊金拿了不少吧?”
裴锦:……
见她神色不虞,薛宝贵嘿嘿一笑:“昨日在街上碰见董太医的弟子,我还问起您诊病的事儿,他啥都没说匆匆走了。沈夫人,拿不到诊金没关系,王爷没怪罪就是万幸,只是下回不要再逞强了。”
裴锦放下茶盏,“有事说事,我可不陪你闲聊。”
薛宝贵便切入正题:“沈夫人,我们家这铺子您用得不错吧?”
果不其然,幺蛾子来了!
裴锦睨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想涨价?”
薛宝贵一口茶差点儿喷了,他辛辛苦苦打好了腹稿,里面有指责有威胁,不仅要说裴锦诓骗阮秋扇,还要说她商人重利不讲道义!总而言之,一定要让她多拿些租金。
他的长篇大论一个字没讲,裴锦居然直接给出了答案,这可把他给憋坏了!
薛宝贵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道:“既然您已经猜出来了,想必也觉得心里有愧,那咱们就谈谈租金应该怎么给。”
虽说做生意要讲诚信,谈好的价钱不能改动,可薛家心里不平衡啊!
薛家铺面所在的那条街,原本有些尴尬,在一个月之前,这里所有客流都是丰登街剩下的。
之所以出租如此艰难,是因为大生意看不上这地方,小本生意却租不起,高不成低不就的。
可是裴记皂物一来,整条街都盘活了,皂物对面的首饰铺进账都翻了一倍。从半个月前开始,这条街的出租和出售全都涨价了!
而把铺面租给裴锦的薛家,却只能得到那么一丢丢蝇头小利。
本来薛家租出店面挺乐呵,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他们越看越眼红,这不就找事儿来了?
裴锦冷笑,“想谈租金?契书带了么?”
“那必须啊,商量好之后咱们重拟一份。”
薛宝贵让薛二郎把文书取出,裴锦道:“既然肯签文书,那就表明你们乐意接受当时的租金。现在看我生意好就要涨租,你想得倒挺美。”
薛宝贵立刻拉下脸,“当初我家弟妹不懂生意上的事儿,这才答应了你。裴记已经占了一个月的便宜,我们薛家大度,不跟你计较。但是想三年都按这个价,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裴锦问阮秋扇:“生意的事儿你不懂?”
阮秋扇在裴锦面前不敢造次,毕竟她还指望人家给她治病呢。她唯唯诺诺道:“我说了不算……”
“那你说说,是我占便宜么?当初不是你家铺子没人租,我救你于水火么?”
阮秋扇硬着头皮道:“我听我家二郎的。”
行叭,知道你在薛家没地位。
裴锦问:“薛二,我没剁过你手指头吧?”
薛建业下意识看看自己的爪,十根手指硬硬的都在。
裴锦指着契书上的手印,“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按上的?既然觉得吃亏,当初为什么答应?难道不是薛家急用银子,想尽快租掉?”
薛宝贵恶声道:“少废话,租金务必涨上一倍!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不答应,裴记只要开门迎客,我就叫上一群壮汉光着膀子去你店里吃酒!什么富家千金,什么贵女闺秀,全都给你吓跑!”
裴锦冷笑,“你当官府是摆设么?”
薛宝贵舞舞玄玄十分嚣张,“你当他们愿意天天往你那儿跑?就算他们乐意去,裴记每日都得好言好语,好茶好酒。就问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你这店门还开不开?”
裴锦最烦这样的,薛家如此小家子气,怪不得生意总是做不好。就算自己答应涨租金,他们也会隔三差五搞事情。
裴锦看了看桌上的契书,问道:“你们的意思,这份不作数了是吧?”
“那是当然!”
“那就按你说的,撕了吧。”
薛宝贵得意地笑着,拿起契书就撕,薛二赶忙拦住,“哥哥先等等,签完新的再撕,万一不租了怎么办?”
薛宝贵歪嘴一笑,咔咔就把契书扯了个粉碎。“她敢不租么?耽误一天少赚多少银子?她不在咱们的铺面,还能在丰登街找个地方怎么着?”
裴锦见他撕了契书,笑了,“我还真就不租了,明儿就把铺子给你们腾出来。”
薛宝贵傻了,“你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契书你亲手撕了,一切都不作数。我这就搬,你能怎样?”
薛宝贵啪地一拍桌子,“你能搬哪儿去?”
裴锦笑道:“我把皂摆在家里卖,你有意见?你放心,即便是一条破巷子,照样车马盈门!”
“你怎敢如此笃定?”
“为什么不敢呢?因为裴记在哪里,哪里就是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