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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口是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动也不动瞧着依次第进了院子的夜遐迩与和歌忘忧。
显然没有看到他们想看的,瞧见他们想瞧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个个好奇心作祟泛滥的样子。
屋子里也是简陋,没那么讲究,各找地方一一就坐。
也用不得客套寒暄,即便是恁久不见,多少情义尽在不言中。
名满天下的说书大家贺青山先是开口,她和夜家、尤其是上下两三辈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外人不可知之的亲密关系,说话自是不忌讳。这两人从小时候头一次见面可就没少掐架,就像是前世的冤家,没有哪次能好好的说上哪怕是一句话。
很难想象这个女儿身的说书大家与人相处起来完全就是个爷们性子,大咧咧的很。
一边卸着那足以以假乱真、要不是有小茶跟着恐怕夜三更也会认错的装束妆容,贺青山问道:“你俩这段时间干嘛去了,说没影就没影了,我帮中弟兄都找不见,我还当是跑山里当和尚去了。”
与贺青山关系匪浅的夜三更说话也不太注意,出言嘲讽道:“自己手底下没本事找这么个理由,我们俩人还能去哪里?还去山里,你怎么不说上天?”
听着这两人又要拌嘴,夜遐迩插话解释道:“怕被有心人跟踪,在虢州绕了好大一圈。又到了商州,再绕回京畿这边东西官道,这才就耽误了十多天时间。”
对于这位名声在外的夜家二小姐,即便是三年没见,贺青山仍是不敢表现的过分,全然没了刚刚跟夜三更说话时的没大没小,贺青山笑道:“我就说二小姐聪明伶俐有办法,连我们丐帮都找不到,不愧是夜二小姐,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马屁惹来夜三更和小茶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到夜三更如此表情的贺青山不以为意,还很是骄傲,“我们丐帮兄弟遍布天下,耳目通灵,昨日里你们刚一露面我们便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一路从嵩山往这赶,这就是实力。”
夜三更撇嘴,“你可拉倒吧。”
大有又要开始斗嘴的两人,在夜遐迩一声轻咳后瞬间偃旗息鼓,显然这两人不分时间场合的胡闹有些惹恼了这位夜家二小姐。
的确,远道而来的和歌忘忧略显尴尬的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虽说夜遐迩瞧不见,但是如此忽视客人,怎么着也不是礼仪大国的作风。
嘴是一刻也不闲着的贺青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扭头瞧瞧这位扶瀛东宫太子,再度开了口,“这家伙在泰城碰到我,就指名要见你,也不说是因为什么,本着两国友好相交的原则,还有江湖侠义之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字当头,我是二话不说…”
“闭嘴。”
夜遐迩轻轻吐出两个字,这个无时无刻说话都像是在说书一样的说书人乖乖闭嘴。
听闻贺青山所讲,夜三更扭头看向这个自己其实也仅仅是相识几个月的老友,但是几次的出生入死,几个月的同甘共苦,情谊自然不是他人所能理解。
是以七年不曾见的夜三更仅是开口问道:“有事?”
“有。”
“哦?”
“大事。”
“哦。”
一问一答,简简单单。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除了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的小茶不明所以,屋里几个都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此时和歌忘忧的沉默所代表的意思。
自然身为局中人,贺青山叹口气,阴阳怪气道:“我这才是出力不讨好,不老老实实的周游大江南北好好赚我下半辈子的饭钱,非得带着个瞎子跑这么远,到头来还都防着我。真是人没人性天没天理,我这图的什么,我和小茶逍遥自在…”
“行了行了。”夜遐迩再度对其聒噪深感头大,“话怎么这么密呢?”
仍旧心有不满的贺青山撇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就回家开肉铺。”
讲着话,贺青山将桌子上那些个面皮毛发一股脑塞进怀里,气势汹汹,“小茶,我们走,就当我们交友不慎,恁些年的交情啊,付诸东流。”
贺青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夜三更确实没有开口,夜遐迩静静听着这女人的表演,甚至是与其寸步不离朝夕相处的小茶都没有跟上,显然对这说书大家的一招欲擒故纵都不太放在心上。
倒是和歌忘忧不忍心,他自然知晓贺青山与夜家的关系,当年自己随团出使大周,在京城数月,出入盘山上那座不比皇宫大内森严守卫差了分毫的王府,可都是这个当初还名不见经传的说书人陪同,可见其在夜家身份。
是以和歌忘忧打着圆场,道:“事出有因,倒不是有意瞒着你,兹事体大,涉及甚广,只是不想过多牵连,所以才不想让你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不管是从其语气还是从其神色上都能感觉到事非寻常,已然走到门口的贺青山瞧着这略显凝重的气氛,小心翼翼道:“那我就真走了,小茶,快快,咱们走。”
“不行。”
说话的仍旧是夜遐迩,不管是一直以来的遐迩八方的名声,还是说早在以前的相处,都对这位夜家二小姐有着深深敬畏的贺青山顿时苦了脸,好似是但凡跟这女子有过过多接触的人都会害怕于对方这股子若有若无得气势,无关其他,就只是单纯的害怕,没有原因。
反正贺青山想来想去,自己印象里,只有那个大周唯一的光头女和尚敢和这女人吵架拌嘴,就是那个坐那里不说话就不怒自威的靠山王,对这女人都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
贺青山不情愿道:“凭什么。”
夜遐迩很是强势道:“坐下。”
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贺青山的不情不愿已然变作了委屈。
小茶幸灾乐祸,轻声打趣,“好奇害死你。”
贺青山心不甘情不愿,嘀咕道:“整日里就会使唤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毫不掩饰的嘀咕自然就准确无误的落在屋里几人耳中,夜三更再度讥讽道:“你还算是个女人,恨不得比男人都爷们…”
却是在夜遐迩轻微一侧头后,夜三更很是识趣的闭嘴。
复又转向和歌忘忧,夜遐迩开口问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和歌忘忧沉吟不语,默然良久,先是问道:“你们知道疱惠道满这个人吗?”
只是不等屋里几人回答,和歌忘忧又补充道:“他在大周的名字是朝神州。”
显然这个名字让几人为之一愣。
与大周隔海相望的弹丸小国扶瀛自古仰慕于中原文化,历朝历代仅是遣使渡海西来。
三十多年前,扶瀛小国古树王朝天皇古树熊彦遣百人使团来访大周,当适时年仅二十出头正值意气风发的道满,便是其中之一。
尔后耗费近十年光景,这位扶瀛人化名朝神州,于大周四方游学,踏遍大周山川湖海,访尽天下风流名士,学得满腹经纶,尽得大周之显学,集百家之成就,名头直逼当世大家。
也正是因得这位扶瀛来的年轻人,使得大周千百年的百家争鸣又多了个杂学,意为除了耳熟能详的儒家释门道教三家以外,阴阳家农家兵家墨家法家医家纵横家家等等名不见传的门派,全都粗略涉及,是以为杂学,而如道满这个杂学家,便是大周杂学第一人。
以至于当时大周恁些年轻俊彦跟风,所学庞杂,不一而足。
以至于拜别大周回返扶瀛时,当时刚刚登基没几年的先皇武建帝都舍不得这位杂学大才流失海外,许以高官厚禄也未能将其挽留。
足以见得此人名气。
之后东归扶瀛才算是结束了这个极其神奇的传说。
如此扶瀛传奇的人物,曾在异国他乡创立学说的宗师,再次听到,怎教人不惊讶?
真要说起来,夜遐迩一身学问,追根溯源,还真与这昙花一现的杂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夜遐迩道:“平白无故的讲他作甚?”
仍是从神色便能看出顾虑重重的和歌忘忧沉吟再三,终是把话挑明。
“朝神州去年来了大周,意图颠覆大周政权。”
一石激起千层浪,可谓石破天惊。
除了还不太明白其中轻重的小茶,夜三更与贺青山还沉浸在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之中,夜遐迩已是思绪翻转,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问道:“九宫燕是谁?将军令与凝脂玉和朝神州是什么身份?”
没想到为何会有此一问的和歌忘忧闻之一愣,“你们认识?”
单是由这答复,即便是不用解释,想来姐弟两人也是一念千回百转,瞬间明了。
和歌忘忧又道:“九宫燕是疱惠道满的夫人,将军令与凝脂玉是疱惠道满的徒弟,只是他们之间…”
自然了解中土千百年历史文化积淀礼仪传承下来的纲常伦理,和歌忘忧不知道该如何跟这几个人说一说这里面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最后只得沉吟道:“很乱。”
只是不曾在意他们之间关系的夜遐迩与夜三更眼下越想越是吃惊,这一个多月的事,由分水岭遇见九宫燕开始,到武当山上九宫燕曾提到的大局、计划,在到凤凰城里将军令凝脂玉两人所作所为,那些毫无关联的线索在这一刻瞬间串联到了一起,都和这个当年名满大周的朝神州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所以,他们在分水岭与凤凰城的谋划尚不明确,但是,这个中土名号做朝神州的扶瀛人,在大周摆了好大一盘棋。
自然是不知道这姐弟俩所思所想的和歌忘忧继续道:“有消息说他们第一部实在大周建立新教九菊一门,信奉扶瀛邪神,尔后开始培植一种可致人产生幻觉的药草,叫做南柯子,从肉体及精神上双层控制,尔后,大举侵略,占领大周。”
越听越是心惊的贺青山真就后悔刚才玩什么欲擒故纵,双肩一塌,好似快要哭出声来,“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编的跟真的一样。”
显然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在另外几人沉默中让这位说书人更是如同霜打的茄子,接受了这个她最不想接受的事实。
夜三更面色凝重,道:“这件事必须上报朝廷,这可不是当年那伙神秘人追杀你这么简单。”
“当年那场针对我的追杀,便是疱惠道满与扶瀛大将军松尾蝉声一手策划。”和歌忘忧道,“还有我父皇后来册封的皇后梨风落英暗中支持。”
屋中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准备叛变还是准备侵略?从大将军到皇后已然架空了扶瀛皇权,怎么还有开始侵略了?
“几年来被先皇奉为帝师的疱惠道满联合大将军与皇后,控制了扶瀛七成的兵权,父皇现在也被软禁在宫中。我这次来周,也是拼着家族里十不存一的局面,牺牲众多武士方才杀出重围,只想着借助大周兵力,正我国威。”
夜遐迩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良久后方才开口,“凤哥儿跟一哥怎么办,如果朝廷派兵剿灭这伙贼人,凤哥儿和一哥还没回来,那可如何是好?”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夜遐迩还是第一次露出些许慌乱。
夜三更皱眉,难得的责怪了一句道:“你说说你这都是办的什么事。”
也是知道自己当时有欠考量,对于弟弟的指责夜遐迩坦然接受,却还是嘀咕道:“我肯定有我的打算。”
夜三更摆手道:“好了好了,明日和歌去宫里朝见圣人,禀明此事,咱俩回去到盘山,和家里商量商量。”
显然不知道这姐弟俩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满脸疑问的贺青山询问,夜遐迩先开口道:“我不回家,我有事。”
“你有个屁事。”
还是第一次冲着姐姐爆了句粗口,夜三更气道:“你还想干什么?现在这事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情结,已经属于是国家之间的问题,岳青凤和一哥被你几句话支了出去,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你还要怎么做?你能不能长点心?”
夜遐迩只是闭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