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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拿起青铜古剑对峙,江叶不敢贸然上前,尽管竹玉清看起来非常孱弱,但他也要以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但竹玉清似乎毫无犹豫,调整好古剑的握姿便冲了上来。在江叶眼中她化为一道残影,他不知该如何出手,迎面只见一道剑光劈了下来,他慌忙抬手抵挡,但被沉重的一击压得手腕脱力,闪身躲避,左边脸颊仿佛有异物,他用手擦了擦,是血。
“好快的剑。”他暗叹,甚至比顾言的剑还要快。这个家伙,真的只有红尘境四重吗?
来不及多想,竹玉清已再次袭来,江叶本想抵剑阻挡,只是自己难以预料她剑势的变化,只能根据本能做出动作。又是一剑过去,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条伤痕。
江叶只能不断后退寻找着机会,竹玉清不断向他袭来。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竹玉清的剑,以期能够看破些什么,但那把剑如影,如电,江叶想要去抵挡,总是慢了一步。
堪堪挡下数招,他的身上就已满是伤痕,面颊上的血留下了许多,淌在衣襟上。他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会是她的对手,江叶早已明白。但不管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竹玉清微微喘了两口,见江叶还不认输,仍旧持剑向他奔来。
江叶咬牙坚持,缓缓数着剑数。剑光交错,竹玉清的剑就像疾风骤雨般,总有一些能够渗透进去。直至第五十手时,他方才支撑不住,找准机会一抵后向后跃去。但落地时已无力,整个人都要倒下去,还好左手扶着地面。
他已经无力再战了,而竹玉清尚有余力,自己几乎是必败无疑了。
“真可笑,红尘五境对四境,竟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他自嘲道。原来是自己看得低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天才。他真是想要痛哭一场,自己一年的努力白费了,他尝到了被践踏的滋味。
见竹玉清在自己虚弱之时仍不上前来解决他,江叶不禁好笑,他正是要吸引竹玉清上前作最后一搏,准备用楚倾云的换手一剑,但她不上前来,自己便不能用这一招了。
江叶以剑锋抵住地面,缓缓起身,持剑对竹玉清道:“不必怜惜我。”
“我并没有。”竹玉清不解。
“那你刚刚为何不攻过来?”江叶问道。
“我只是在调整内息,而且刚刚贸然出手,太危险。”
“是这样吗?”江叶笑道,与这种冷静的人对敌太难创造机会了。
江叶左右手反握剑柄,将青铜剑平举至面前。
竹玉清不解,从小她便对剑与其它事物有不一样的感觉,仿佛自己与它相伴了许久,甚至于连别人拔剑时的危险都能感知到。方才江叶屈膝下蹲时她变觉得自己若是贸然冲过去江叶一定会出剑,而且它感受到了危险的剑招的气息。但现在她感知不到任何危险。
见江叶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弹,她调整好气息,催动真气,两人对峙,竹玉清出手。江叶盯着直刺而来的剑并没有动弹,一直到了身前,他伸出左手握住青铜剑。铜剑刺穿了他的手掌,以及掌骨,他紧握着,右手掷剑向竹玉清的颈下方。
竹玉清的剑此时已嵌入江叶的左肩,她以点剑击江叶的咽喉处便想抽剑抵挡。但剑已嵌入江叶骨中,她不能迅速拔出,而失去了剑就像鱼儿失去了水一般。
在江叶的剑飞入她的胸膛以及她的剑刺入江叶的喉咙时,双方都被一股力道弹开,飞出数丈远。
竹玉清缓缓爬起,只见江叶在地上紧捂着左臂哀嚎,叫声撕心裂肺,地上洒着他的斑斑血迹。
众人都看得呆住了,没想到江叶会作此一搏,且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云清赶忙上前为江叶治疗伤势,紫衣女子怒视着白布衣男子,那男子只得讪笑了两声,颇有些愤恨地看着江叶。
在简单处理好伤势后,江叶用布将左手缠起,痛苦地捂着左臂,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缓缓走下台去。
此时郑旭宣布:“两人同时击中了要害处,便算平局。”
“分明是这丫头先点住了他的咽喉处,应当算她胜才是。”一片婉约的女子之音传来,众人纷纷起身作揖。
“但竹玉清也防不住江叶的剑。”郑旭道,比试中是他将两人分开,尽管是竹玉清先点住江叶咽喉,但如果是实战中一定是竹玉清先死,因为江叶的剑比她快得多,又为何要提这一毫一厘的差距,未免对江叶不公。
“这是比试,况且这丫头并未有一丝伤痕,这种状况下你说那名叫江叶的小子与她算平手吗?”那女子质问道,接着便话锋一转,道:“还是说你对本峰主的话有成见。”
“不敢。”郑旭作揖道,接着便道:“本场竹玉清胜。”
江叶听到结果后,内心毫无波澜,坐到花圃旁的石阶上歇息,不再看自己受伤的左手,只是沉沉凝视着太阳。
竹玉清走到他身边,道:“你很强,日后有机会再切磋吧。”
江叶置若罔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她便离开了。
然后便是芳华与陈铭的比试,芳华胜出。
众人见比试完毕都纷纷离去了,江叶在临行前叫住了云清,说想与他单独谈谈。
“那名白衣男子就是想让我输,对吗?。”江叶问。
“没错,李意潇不喜欢别人与他达到相同的地步,孟琼芝是他峰上的师弟。”云清回答。
江叶又一一问了众人名字,紫衣女子名为苏沁,是流萤峰大弟子,玄色圆领袍的名为左融,是重明峰的三弟子,青布箭衣的名为杨素,为忘道峰的三弟子。
江叶躬身道:“多谢道长,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何须多言,只是今日对你有些不公罢了,竹玉清是流萤峰主点名要的人,自然是要维护,若是其他人倒还好些。”云清道。
其实他本有意将江叶招入长生峰,只是他父亲似乎不同意。
江叶与云清拜别,临行前孤寂对他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今日正同昨日,如同他曾抛弃了孤寂那般,如今孤寂反倒将他落于身后。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样的嘲讽,江叶只能苦笑。
再次回到外门后,他总是对着悟剑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