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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席大壮就带着池溪准时出现在府衙门口。
陈夫人带着陈婉晴笑盈盈地走出府衙,一看到池溪便笑着打招呼:“席夫人,咱们要去州府,路途甚远,大概要两个半时辰才能赶到。宜早不宜迟,现在继续赶路,你可受得?”
去州府的路凹凸不平,就算是坐马车也十分颠簸。
池溪和席大壮一大早便从大河村赶来,只怕是累了的。
但池溪这段时日有灵泉滋养,身体健康了许多,虽然腰腿有些酸涩,但并不算太累,便笑着点头道:“我无事,既然要赶路,那咱们便启程吧!”
陈夫人笑了笑,让身边的丫鬟递给了池溪两盒糕点和一壶水,扬眉道:“这些零嘴和茶水席夫人拿上垫肚子,咱们到州府时,便已是午后了。”
午饭便只能在马车内解决。
池溪早上起来摊了几个腊肉饼子,味道还不错,但那东西一冷便硬得很,就算用火烤热乎,味道也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好吃了。
倒是陈夫人想得周到,直接带上糕点。
她也不推辞,笑着接过:“多谢陈夫人。”
陈夫人笑了笑,带着陈婉晴上马车,池溪和席大壮也上了自家的马车,跟在了陈夫人母女的马车后,一同朝着州府而去。
“大壮哥……”
坐上马车,池溪忍不住小声询问:“当初你出事,便是因为去见太守大人,此番前去州府,真的没问题吗?”
池溪虽然想赚银子,但不想自家相公为难亦或是发生危险。
席大壮赶马车并不快,他闻声扭头望向将脑袋伸出马车的池溪,抬手推了推她的脑门,笑着说:“没问题,太守大人十分和善,我受伤与他无关。你还未去过州府,那里比县城里繁华,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若是运气好还能碰上从西域而来的杂戏团,能看他们跳舞耍杂技,咱们今日是回不来了,你若有兴趣,为夫便带你好好逛逛。”
在池溪有限的记忆里,别说州府,便连县城她都没到过几次。
瞬间被勾起了兴趣,她乐呵呵地扬眉道:“那感情好。”
马车停靠宽阔的在院前时,已是申时初。
池溪抬头一看,朱红色的牌匾上写着宋府两个大字。
陈夫人让人通禀,他们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陈夫人扭头望向默默跟在池溪身后的席大壮,扯着嘴角笑了笑,温和道:“席公子,咱们今日去拜见的乃是宋夫人,你一同前往不合规矩,左右咱们今夜回不去县城,不若你先去客栈住下,待事了再来接席夫人?”
经过陈夫人提醒,池溪才反应过来席大壮跟着她去见个妇人确实不合礼数,当即扭头望过去,她还没开口,席大壮便淡淡地点了点头:“行,那我稍后再来。”
他望向池溪,低声说:“一个时辰后,为夫来接你。”
池溪看出了席大壮眼底的担心,扬眉笑道:“好,我尽快忙完,到时候咱们门口见。”
“嗯。”
席大壮还想再跟池溪说点什么,但碍于有外人在,便只能将想说的话给咽回肚子里,抿了抿唇后,低声嘱咐 了几句才转身走了。
陈夫人带着池溪跟在宋府丫鬟的身后走过长廊,笑着打趣:“席夫人,席公子对你当真上心,不过是跟我进府拜见贵人,便这般不放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上刑场呢!”
池溪琢磨了一下陈夫人话里的意思,羞涩地低垂着脑袋笑了笑:“让陈夫人见笑了,我一农妇,从未见过什么世面,如今面见贵人,心里紧张,相公担心我礼数不周冲撞了贵人,这才再三叮嘱。”
陈夫人侧头瞄了池溪一眼,见她小脸红红,小手紧抓着衣袖,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眼眸闪了闪,她笑着宽慰:“宋夫人为人和善,不会为难于你,你放宽心。”
“我……我知道了。”
池溪腼腆地笑了笑。
宋府很大。
即便是从府门口走到宋夫人居住的院子都要穿过两条长廊和绕过一个府中河流才到。
放眼望去,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精美淡雅又精简富贵。
让人一看便觉这府中的主人是个风雅富贵之人。
宋夫人的年纪看起来四十岁不到,面上却带着不自然的苍白,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什么烦心事,但她一看见陈夫人便柔声笑了:“慧芝,你可算来了,还没用午膳吧?我已叫人备了席面,快来用膳吧!”
陈夫人的闺蜜乃叫方慧芝。
“多谢宋夫人。”
方慧芝带着陈婉晴和池溪给宋夫人行了个礼,这才笑着迎上去:“宋夫人,瞧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身体可是好些了?”
宋夫人早年间受过伤,后来又生育了两儿一女,伤了根本,如今有个风吹草动就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即便她身为宋府的当家主母,依旧身体羸弱瘦小,常年病蔫蔫的。
她抬手捏了捏额角,轻叹着说:“好是好些了,但也没好全,只是听闻你识得一妙人,即便病着,也想看一看罢了。”
宋夫人抬眼望向温温和和地站在一旁的池溪,瞳孔瞬间放大,有些震惊地喃喃:“阿……阿姐?”
池溪闻声望去,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学着宋夫人方才的动作屈膝行礼道:“池溪见过宋夫人。”
“池溪……你叫池溪?”
宋夫人像是回神了一般,盯着池溪那张酷似她阿姐的面容,心情十分复杂且微妙,随后眼眸闪了闪,不动声色地问:“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池溪一头雾水,觉得宋夫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在下已经出嫁,家中只有我与相公和婆母三人。”
“那你娘家人呢?”
宋夫人深吸一口气,追问。
池溪更觉怪异,沉默片刻后,淡声说:“我娘在我三岁不到时便已身故,我爹娶了继母,生育妹妹一人尚未出嫁,弟弟二人尚未娶妻。”
宋夫人眼底的复杂慢慢退去,紧握在衣袖里的手也缓缓地放松了,她望着池溪盈盈一笑:“我只是瞧你与我那故去的阿姐有几分相似,一时情急多问了几句,让你见笑了。”
池溪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当即摇头,温声道:“我一乡野农妇,哪里能像宋夫人的阿姐?宋夫人想必是思姐心切,将我看错了吧!不过,我瞧宋夫人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不知可是得了弱症?我曾经也身体虚弱,身材消瘦,后得一方子,食用不到半年,便恢复了健康。池溪今日斗胆,将方子献给宋夫人,愿宋夫人早日恢复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