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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田欢每日潜心修炼灵蛇淬体功和家传的五虎断门刀,体内的妖气被淬炼的犹如真气般,本就坚韧的麟皮更强了三分,拿刀割上去,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白印。
犹如罩了身铁甲般,田欢寻思着回头再去找本高深的横练功法,修的一身无坚不摧的外装甲,说不得还能顶着炼气修士的法术冲近将其斩杀。
如果能再搜罗些法术乃至神通就更好了,可惜就连寻常的武功秘籍,都需费心思搜罗,更别说法术神通了。
妖怪天生地养,不管是修炼之法、搏杀战技还是法术神通,几乎都是靠自行领悟和血脉传承,完全看脸。
而人族则可以著述于竹帛之间,筑基修士更是能够将传承铭刻进玉简中,传道于后人,相比之下,也难怪人族可以越来越强。
虽然人族功法并不怎么适合妖怪修炼,越高深的功法限制就越大,但拿来参考却也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所以一些比较聪慧的妖怪便也热衷于搜寻人类的功法。
而人族修士就更不用说了,不但自家的功法藏的死死,听闻哪里有好的功法出现,便也少不了前往争斗。
许深的灵蛇淬体功真的谈不上有多高深精妙,许深练了十余年,也才练成二重,这进度比起田欢来说堪称龟速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许深资质不行。
就算是所谓大路货功法,也不是普通平民能够轻易得到的,平民想要获得修炼的功法,除了被选入宗门,或投身世家麾下外,就只有靠大量的金钱或拿命去拼了。
田欢并不知道他爷爷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田欢的爷爷不知是否有所顾虑,并没有将修炼之法传授给年幼的田欢,而田欢的岳父则并不会修炼。
这也是田欢岳父无法考取举人的原因,大虞皇朝的文武百官都是修炼中人,秀才可以只靠读书考取,但秀才再往上就不行了。
田欢的岳父出身不算很好,也没能进入宗门,家境并不能同时承担起读书和练武,只能选了读书先考取秀才,准备下一代再完成举人的目标。
而如果当初没有出意外的话,田欢原本会在岳父的资助下,前往县里的书院进修,承载着岳父的期望,考取举人功名,完成阶级的跃升。
举人就可以当官了,当官就有俸禄和孝敬了,心思再黑点,还可以再多捞点,那样下一代就站在了更高的起跑线上了。
但可惜生活处处充满了意外,只不过有些意外,其实也没那么意外,比如说许深给田欢带来的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很大,但离田欢很远,千里之外的昭宁府发生了大乱,据说是邪教煽动饥民作乱,已经攻下了许多县城了,目前还不知道会不会蔓延到这边。
大虞皇朝很大,一县之地方圆百里,一府之地方圆千里,而一郡之地,更是方圆万里,所谓的千里之外,其实就是隔壁府。
而庆林府此时已经有了紧张的气氛了。
另一个消息很小,但离田欢很近,许深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田欢,婉娘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在替田欢传信的同时,许深也花了点小钱,稍微打听了一下,田欢和刘婉娘,原本应该是献给妖怪的童男童女。
许深看向田欢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是怜悯和同情,但田欢并不需要,他只是轻轻搂住惊闻噩耗而昏厥过去的婉娘。
婉娘的母亲在几天前的一个夜里上吊自杀的,意外...也不意外,田欢抱着婉娘叹了口气,一种无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人间苦楚,生离死别。
“我欲求得长生,横绝世间,许兄觉得如何?”田欢语气淡淡的说着狂妄的话。
“田兄志存高远,令许深羞愧自惭,无以言表,惟愿道兄能达成所愿。”短暂的沉默后,许深肃容拱手说道。
“谢谢。”
夜雾缭缭,隐隐有幽光漂浮。
远处的村庄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犬吠,清爽的秋风卷着黄叶拂过,田欢带着婉娘趁着夜色回到刘家庄外的墓区,茅屋里的守墓人已经被田欢给打晕了。
高矮不齐的墓碑之间,一方石制的墓碑上,原本只刻着田欢岳父的名字,现在又在边上多了一行名字,那是田欢岳母的名字。
依旧穿着嫁衣的婉娘跪在墓前,几个月前她才陪着母亲为父亲下葬,但没想到几个月后,她的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接连的打击让婉娘难以接受。
田欢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纸钱添入火盆中,他也算刘家半个儿子,此时心情也不好受,只是没有婉娘那么伤心。
‘这就是...属于人的羁绊啊,我...还有羁绊吗?’
火苗吞噬着纸钱,田欢的双眸有些走神,成就长生需要将这些羁绊都斩断吗?
世间真的没有两全之法吗?
“我...很贪心...”田欢轻声喃喃道:“我很贪心,我...全都要。”
黎明来到前,田欢祭拜过也埋在这里的爷爷后,抱着昏沉沉的婉娘离开了墓地,重新走向了山里,身后的刘家庄,已经没有他的羁绊了。
皱眉看着蹲在洞口处的阿熊,许深总觉得这头妖兽有点奇怪,田欢拜托他帮忙看家,但没想到田欢的家里有个看门的妖兽。
许深没搞明白,其实田欢的意思,是让他看着门口的这头熊,别让熊跑了,不过虽然许深没明白,但却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田欢带着婉娘离开后,阿熊确实再次动过心思,但许深时不时看向它的眼神,却令阿熊心惊胆战。
它倒不是害怕许深,而是怕许深背后的田欢,聪明的阿熊一点都不想挨打了,虽然挨打会让它变得更加聪明,但阿熊一点都不想这样进化。
一人一熊就这么呆愣愣的互相偷窥了一天一夜,直到田欢带着婉娘返回。
看了眼田欢怀里的小女孩,许深犹豫了一下,没有冒失的询问,而是起身轻声道别。
“许兄慢走,改日再请许兄喝酒答谢。”
看着许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树林中,田欢收回目光,然后瞥了眼好似舔狗般凑上来的阿熊。
“好了,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操练你了,去睡觉吧。”田欢抬脚踢了踢阿熊,然后转身返回山洞。
阿熊疑惑的坐在地上,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今天的主人这么‘温柔’,让阿熊有种无所适从的惶恐感。
刚才主人竟然没用力踢它?!